苏婉回复，【快好了，工期明天结束。】


    小姑娘对着定制的成衣拍了一张照片。


    “这是？”


    白色和金色的搭配组合，看着苏婉拿出来的这件西装，徐凌立刻意识到，应该是有人找苏婉特意定制的。


    苏婉没掩饰，她说了实话，“是江大的衣服。”


    “上次，江大和赵姨一起来了我家，他们看中了这一件。”


    “确定了江大的身体数据后，目前已经在调整最后的版型。”


    江从定制的？


    徐凌脑海中瞬间浮现江从那张过分矜贵的脸。


    完全想象不出来，江从看上去那样淡薄的性格，他居然会选择这样张扬的颜色。


    徐凌的视线，最后落在了金色褶皱的缎面飘带上。


    以前拍摄过不少服装设计的作品，徐凌当然能看出来，这件西装上的金色褶皱，每一道弯都顺着同一个方向，又有所差别。


    褶皱高低错落，有了层次感，观感上又无比和谐。


    这种褶皱，是她手工捏出来的。


    只是这一处细节，已经能看出来小姑娘的认真。


    视线停留了许久，徐凌若有所思道，“能穿上苏小姐的设计，应当是一件很幸福的体验。”


    “啊？”苏婉的反应呆呆的。


    徐凌再次说道，“苏小姐很用心。”


    他像是开玩笑一般，继续说着，“以后……有机会的话，能否请苏小姐也为我订做一件？”


    “我也想要苏小姐……”


    “独家定制——的设计。”


    泰迪狗都能听得出来，自家主人说【独家定制】的时候，语调分明变沉。


    四个字细细研磨，咀嚼出一份若有若无的亲密。


    泰迪狗哆嗦了一下。


    被肉麻到了。


    苏婉只是脸红，轻声回答，“嗯。”


    最害羞内敛的人，她的设计，又是这样明艳夺目。


    在苏婉身上，时时刻刻都能看见这样的矛盾感。


    某一个瞬间，徐凌的眼神再次变得幽深。


    他朝着苏婉发出邀请，“苏小姐，这个月底有时间吗？”


    “拍摄的场地，我已经找到了……”


    “拍摄主题是春日。”


    苏婉有些讶异，“可是现在已经快到秋……”


    徐凌却说，“我找到了一处全是花的地方。”


    “很漂亮。”


    “苏婉……”


    第一次，徐凌郑重的叫出苏婉的名字，“你能成为我的模特吗？”


    魅魔注意到，徐凌在开口的时候，眼底光亮明显。


    艺术创作的人，总会有这样的眼神。


    真诚，炽热。


    顶着这样的视线，小姑娘犹豫了片刻，还是点点头道：“好。”


    “拍摄的前两天，可能要麻烦徐老师把拍摄的注意事项告诉我。”


    是自己期待的答案。


    徐凌脸上又一次浮现温柔的笑容，他不急不缓的开口，“不麻烦——”


    她永远都不是自己的麻烦。


    某种程度上，苏婉的出现，甚至是一种幸运。


    遇见苏婉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徐凌很清楚，自己陷入了所有艺术创作者都会遇见的瓶颈期。


    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所有的成片都不满意。


    这种无法产出的能力，像是一道无形的山，日日夜夜横亘在自己面前。


    瓶颈期的第三个月，自己辞掉了全球顶尖杂志首席摄影的位置，选择来到J市，想要彻底放松一段时间。


    刚好。


    在这里遇见了苏婉。


    她很不一样。


    周遭一切的格格不入里，她又是那样热烈的活着。


    阴郁，沉默。


    明艳，热烈。


    截然不同的矛盾气质居然能同时在她身上呈现。


    那天的大雨，望着雨中撑伞的少女……


    所有的颓色和阴郁里，苏婉是画面上唯一的色彩。


    从那个瞬间开始，自己很确定。


    想要苏婉出现在自己镜头里。


    大抵是创作者的冲动，某种焦躁突然传来，徐凌指尖动了动。


    眼看着自家主人要抬手做点什么。


    当狗的突然叫出声，“汪汪——”


    刚刚穿上新衣服的泰迪狗，眼含警告，分明是在说：


    【动手动脚的话，我要咬人了~】


    ******


    第二天。


    江从的西装的细节全部完成。


    考虑到快递打包可能会破坏西装特意捏出来的金色褶皱，苏婉特意叫了一辆车，打算亲自将衣服送到江从家。


    车没到。


    苏婉在小区门口，遇见的居然是白星翰。


    这人应当是已经等了有一段时间，脚边上烟头散落一地。


    “苏婉。”


    小姑娘手上提着的袋子过大，一出现，白星翰就注意到了。


    “为什么不回我消息？”


    一开口就是质问，白星翰眼神中怒气明显。


    上次同苏婉不欢而散以后，女神的服装定制也彻底泡汤。


    白星翰到现在都能记得丁柳钰得知苏婉不会为她定制造型的表情。


    是自己让女神失望了……


    这还不算。


    活动现场，也不知道是被哪个喜欢嚼舌根子的，偷偷录了自己的一部分言论：


    “谁告诉你我和她是朋友？又不是我动的手，你朝我发什么火？”


    “被打了就报警呗。”


    “管我什么事，她不过是给我做了几件衣服而已，怎么，这么点恩情，挟恩图报？”


    “又丑又土，我都不稀得和她站在一块，恶心死了，就因为喜欢我，天天粘着我。”


    ……


    流露出来的这部分言论，语调阴阳。


    起初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关注，只是简单觉得白星翰说话有些刻薄。


    后来。


    又有人爆料，白星翰评价的其实是自己长期合作的神仙太太。


    白星翰出道这些年，几乎每一件破圈作品，都是这位太太的手笔，独家定制，等比例还原。


    神仙太太特别神秘。


    所有人都以为，她和白星翰应当关系很好。


    毕竟这么多年，她只和白星翰合作过。


    “我艹，这话说得是不是有点冷血？”


    “恕我直言，你出圈的那几个COS，都是这位太太的手笔吧？要不是人家全心全意的对你，你怎么可能有今天？”


    “这就有点过分了……陌生人都有同理心，这还是你这么多年的合作伙伴，你就这个态度？”


    ……


    郑可可为首的几个COSer骂的最凶。


    何不食肉糜。


    苏婉这样的神仙太太，圈子里的这群老师，做梦都想遇见。


    便宜都给这小子占去了，他还好意思这样大放厥词？


    郑可可：“一直以来，我都很尊重每一次尽心尽力帮助我完成演出的太太们，她们都很负责，愿意帮我抠每一个细节。”


    “白老师这样的说法，确实……”


    郑可可发了一堆向下的大拇指。


    紧随其后，一群COSer都转发了这条微博。


    齐刷刷的刷起了大拇指。


    短短几天，白星翰的名声一落千丈。


    今天之所以特意来找苏婉，白星翰想要苏婉出面替自己发一条微博。


    如果当事人都觉得无关紧要的一件事。


    那些看热闹的，自然没必要继续纠缠自己。


    算盘敲得叮当响，才说出来，已经遭遇了苏婉的拒绝。


    “没微博。”


    白星翰有些着急，急哄哄的扯着苏婉的胳膊，“你他妈放屁，你当初就是在微博上追的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