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九章

作品:《温柔医娘驯疯侯

    第二天一早,刚吃过早饭,张牙婆便如约而至,程青青把昨晚晾干的男装穿上,随她一起去了。


    栗岫云坐在边桌前,就着日光读了半日医书。


    对如何看脉象有了大致了解,只是没有上手操作,她也不敢确定自己能不能准确诊脉,至于其他的内容,更是读得半懂不懂。


    她决定不要为难自己,先把身体养好,再想办法找个郎中偷师学艺。


    凭自己多年经验,肯定很快就能上手。


    如此一想,她好好睡了个回笼觉。


    再醒来时,程青青已经带着吃食回来了。


    从她气昏昏的表情不难看出,找铺子的事并不顺利。


    她五个手指头气得直抖搂:“云姐姐,真是离谱,稍微像样点的地段,巴掌大的门头,一个月租金竟要五两!”


    五两租金一个月,再加上置办家具物什,买药材、买配件物料、日常吃穿用度,她那点积蓄,都撑不过四个月。


    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栗岫云安慰道:“没事,我们先找个地段差点的,等安置下来,再想办法挣钱。”


    这一找,又找了两天。


    第三日,程青青彻底没了脾气,趴在被子里,呜呜咽咽:“真是气人,再这么下去,只能回去成亲了!”


    栗岫云见她这么辛苦,忽而觉得,回去成亲也是个出路。


    可是,青青可以成亲,她怎么办?真要嫁给这时代的男人?


    不行不行,结婚从来不在她的规划中,要是个质素尚可的男人,情投意合水到渠成,她能接受,但就这样糊里糊涂嫁了,她不愿意。


    还是要再努力一把。


    她拍拍程青青的背:“青青,你休息,我去看看。”


    一听这话,程青青收起眼泪爬起来:“云姐姐,我和你一起去。”


    栗岫云把头发重新梳好,拿着和老板娘借来的脂粉扑子在脸上拍打,用眉笔在脸上点了许多斑点。


    程青青歪头看她:“又扮丑啊?”


    栗岫云淡然一笑:“太张扬了容易惹祸。”


    她从包袱里取出程青青娘亲的旧衣服,颜色洗褪了不少,还打着两处补丁,她穿上果然变得更不起眼了。


    收拾妥当,两人一起去找张牙婆。


    “诶哟,两位挑剔的主儿来了。”张牙婆见着程青青,半点好脸色也没有,不耐烦咂了咂嘴,“今儿可是最后一家了,您要再瞧不上,老婆子我也没法,去请别人吧。”


    程青青已经无心争辩,直喊她快带路。


    那是临近长街的一条小巷子深处,破败的门头,吊着半块木板在风里晃荡。


    一进门,一方小小的院子杂草丛生,三间厢房皆是破窗烂门,好像已经十几年不曾住过人。


    张牙婆介绍:“这院子破是破了点,但有三间厢房,还带小院,又临街,一个月只要一两租金,很是划算了。”


    栗岫云未置可否,只是沉了沉脸色:“这屋子的主人在哪里?废旧了这么多年,怎么又想着出租了?”


    张牙婆不屑一笑:“这是我一个老朋友的旧房子,实在可怜二位姑娘孤身在外,才写了信问他租不租的。”


    这婆子,无非是为了自己那二两佣金,却说得好像做大善事似的。


    程青青早就有些忍不下她,想开口奚落两句,被栗岫云止住。


    “好,我们租。”


    “云姐姐,这房子这么破……”程青青压低声音,悄悄拉她的袖子。


    “就这个吧,有院子,屋子也够多,租金是最便宜的了,好好收拾一番,也很不错。”


    程青青还在犹豫。


    栗岫云握了握她的手:“青青,我们已经在客栈住了这么久,每天睁眼就是五十文房费,终究不是长久之计,钱的事,你别担心,我去找个工作,把你这几天花销的钱都挣回来。”


    程青青咬了咬嘴唇,回头恨着张牙婆:“租金再便宜点,八百文。”


    张牙婆“啧”了一声,终于是答应跟房东说说看。


    租房的事很快敲定。


    栗岫云和程青青收拾包袱,离开客栈时,二娃还送了一程,只是怕掌柜责罚,帮她们把院子的枯枝杂草简单收拾下,便回去了。


    收拾屋子说着简单,拔草、打扫灰尘、修补破漏处、购置锅碗瓢盆,事情又多又杂。


    也得亏二娃周到,每天抽空来帮她们修窗补门。


    如此收拾了三天。


    两个姑娘站在院里,看着总算有个模样的小院,四目相视,都忍不住嘿嘿发笑。


    次日,二娃送来一条大咸鱼做暖房礼物,两位姑娘感激涕零,诚心邀他留下来吃饭。


    二娃推辞道:“昨儿老家来信,说阿爷得了急病,怕是要不行了。”


    他看了眼破败的门头:“我原想把这门头给你们修好,但三叔说等不得,已经关门收拾好东西,即刻就走,没法再帮你们了。”


    栗岫云笑道:“要不是你帮忙,我和青青还不知道忙到几时,连饭都没请你吃一顿,真的很不好意思。”


    程青青也附和:“对呀,二娃哥,你这么善心,你阿爷一定会好起来的,等你回来,我亲自下厨好好招待你。”


    二娃脸色飞红,搔着后脑勺,嘴角都咧到了耳根,又交代两句才匆匆离去。


    看着二娃身影消失在巷子尽头,栗岫云栓好门闩转身。


    便看见小姑娘正哼着小曲晾晒衣裳。


    栗岫云会心一笑,忽而起了好奇心:“青青,你觉得二娃人怎样?”


    程青青想也没多想:“很好。”


    “那要是嫁给他,你觉得怎样?”


    “嗯?”程青青顿住手上动作,笑容瞬间收敛,认真思索起来,“嫁给他……?”


    一个说话妥帖、心肠善良、细心周到,还能挣钱的男人,也算是良配吧?


    程青青凝思沉默,栗岫云也忽而生出一丝警觉。


    二娃不过十七八年纪,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乍然遇见这么两个可爱的乡下姑娘,很难不心动吧?


    “说实话,他对我们两个这么热情,很难说没存别的心思。”


    “啊……”程青青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那还是不留他在家吃饭了,去柳婶子的小饭馆吃。”


    栗岫云被她的话逗笑。


    这孩子竟然想的是这个?看来真是半点成亲的意愿也没有。


    眼下也没有要紧事做,忙活了三天,栗岫云预备好好睡一觉,养养精神。


    醒来的时候太阳快下山了。


    栗岫云准备点火做晚饭,却看见程青青踩着长条凳,趴在篱笆墙上偷窥隔壁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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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栗岫云好奇凑了上去,刚要开口询问,便听见隔壁院子传来一声怒骂:“给老子搜!仔仔细细的搜!”


    程青青矮了矮身,让了半边凳子给栗岫云。


    好家伙,只见得隔壁巴掌大的院子里,挤满了人。


    有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最为惹眼,他侧对着栗岫云这方院墙,正巧能看见他满脸络腮胡,很是凶神恶煞。


    他双手抱胸,叉腿跨站,周身气势骇人。


    他脚边,跪着一个清瘦的男子,身着麻色长袍,正面向这边院墙。


    栗岫云能清楚看见那张覆满忧惧的脸,眼珠子四处乱瞟,像只惊惶的兔子。


    他怀中,一个面色苍白的女子咬着帕子,瑟瑟发抖。


    看见有人冲进屋,他瞬间跪不住要起身追去,却被另一个汉字一脚踹翻。


    他赶紧爬起来,抓着络腮胡的脚脖子苦苦哀求:“丁二哥!可怜可怜我娘子身怀有孕,给她留条活路吧!”


    “活路?”络腮胡汉子冷笑一声,唾沫星子几乎喷到他脸上,“老子给你留活路,谁他妈给老子留活路!少他妈废话!今天不把欠的钱连本带利还上,老子扒了你的皮!”


    “丁二哥,真的没钱了……”麻衣男子欲哭无泪,嗓音都在发颤,“求你宽限两日!县衙应召师爷的结果就快出来了,我若是选上,定然预支月钱,一分不少还你!”


    他说话间,在屋里搜找的人出来了:“大哥!找到一只银簪子!”


    “那是我娘的遗物!是我娘唯一的念想啊!”女子陡然出声,朝着那人跪爬过去,“求求你们,别拿走!求求你们……”


    “少他妈废话!”络腮胡一声怒喝似雷响,震得那女子瞬间噤声。


    他劈手夺过银簪子,只瞥了一眼,满脸的嫌恶,随手便将那簪子胡乱揣进了袖筒。


    女子捏着帕子泪水涟涟,又不敢上前理论,急得抓住丈夫的胳膊:“大郎……”


    男子握了握她的手,咬咬牙,又扑身上前死死抱住络腮胡的腿:“丁二哥,求你……求你把簪子还我……我一定努力挣钱还你……”


    “还你?”络腮胡嫌恶的踹开男子,扯了扯衣袍。“这破簪子,给老子塞牙缝都不够!你要是识相,就赶紧把你媳妇押给老子,说不定老子还能赏你俩子儿买棺材!”


    女人听到这话,脸色霎时变得灰白无色,捂着肚子直往男子身边靠近。


    络腮胡再次不屑的啐了一口:“记住了,王育枢,三天后再还不上钱,老子就把你媳妇带走!”


    狠话放完,络腮胡踢起一脚泥巴摔男子身上,拂袖而去。


    一直偷看的两个姑娘吓得缩回脖子,静等着那帮人走了,才暗暗舒了一口气。


    程青青蹙着眉,压低声音愤愤嘀咕:“这牙婆果然不老实,给我们介绍的屋子,都什么邻居啊,真是晦气!”


    她话音刚落,隔壁院子里就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呼:“大郎……我的肚子……好痛……”


    程青青心里一紧,忙踮起脚往墙里看。


    只见那娘子疼得弓着腰,背对着这边,下身的布裙上,已经晕开了斑斑点点的淡红血迹,在白布面上刺目得吓人。


    “不好了!云姐姐!她……她出血了!”程青青惊得声音都变了调,猛地回头,却发现身边空荡荡的,“欸?云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