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接引道人声音依旧平淡，“我西方妙法，重在因果缘法，不在强求。那白羽若果真陨落，其遗留之‘紫气’与‘太初’道韵，自有缘法牵引。若其未死，经历此番劫难，心性必有变化，或可为我西方‘有缘人’。至于西北星域……”他顿了顿，“那异动气息，冰冷有序，非洪荒天生，倒像是……‘他方世界’之物。此事或关乎洪荒大局，我西方不可不察，亦不可过早介入。且让三清，尤其是玉清，先去碰碰。”


    “师兄高明。”准提道人微笑颔首，“那我等便静观其变，暗中留意。同时，可令座下弟子，于洪荒各处多加走动，宣扬我西方妙法，广纳有缘之辈。尤其是那些因‘变数’而生出迷茫、或担忧‘外患’的生灵，正是引入我西方极乐之良机。”


    两人相视，一切尽在不言中。趁乱布局，引渡“有缘”，壮大西方，正是他们一贯的策略。


    金鳌岛，碧游宫。


    通天教主倒是没那么多弯弯绕绕。他高坐云床，周身剑气隐而不发，却自有一股截取天道、自在逍遥的锐气。


    “太初混沌？有点意思。”通天教主把玩着手中一枚剑丸，嘴角噙着一丝饶有兴趣的笑意，“那小猫儿倒是总能给人‘惊喜’。西北星域那动静，连我都觉得有点硌应，不像咱们这方天地的味儿。玉清那老古板估计气得够呛，西方那两个肯定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下方侍立的多宝道人问道：“师尊，我等是否需做些什么？”


    “做什么？”通天教主瞥了他一眼，“该干嘛干嘛去！洪荒这么大，有点变数才热闹。那小猫儿是死是活，是他自己的造化。西北星域有什么古怪，迟早会水落石出。咱们截教，讲的就是截取一线生机，顺势而为，又不是那帮喜欢算计来算计去的家伙。告诉门下弟子，没事别往西北边瞎凑，但也用不着躲着。真有什么域外的魑魅魍魉敢来洪荒撒野……”他眼中剑光一闪，“我手中的剑，正好许久未曾饮过‘异数’之血了。”


    多宝道人会意，躬身退下。


    娲皇宫，火云洞……


    女娲圣人静观其变，心思更多地放在维系洪荒生灵造化平衡之上，对白羽与西北异动虽有关注，但暂无明确表态。


    伏羲圣皇则更显超然，他演先天八卦，测吉凶祸福，隐隐推演出洪荒未来恐有“外劫”将至，但天机混沌，细节难明。他只是在青桑古泽留下了一丝善缘，静待后续。


    幽冥血海，天庭，四海龙宫，北冥妖师宫，五庄观……


    各方大能，或明或暗，都将目光投向了西北星域，投向了那位神秘失踪的新晋太初圣人。疑虑、好奇、警惕、算计、乃至贪婪……种种情绪在暗流中涌动。


    而在这洪荒风云变幻之际，谁也没有注意到，在西部与北部一些偏远星域、荒芜星辰乃至某些不起眼的散修聚集地，悄然出现了一些“特殊”的生灵或事件。


    有的，是原本资质平平的修士，突然“顿悟”，修为大进，且行事风格变得冷静、高效得不像本人。


    有的，是某些古老遗迹或险地，莫名出现了更加诡异、更加“有序”的危险变化。


    还有的，是一些流传在底层修士或妖族中的、关于“纪元终末”、“方舟救赎”、“皈依新秩序可得超脱”的隐晦流言，开始悄然扩散……


    如同无形的霉菌，在洪荒这棵参天大树的某些阴暗角落，悄然滋生。


    这一切，都被高踞九天之上、身合天道的鸿钧道祖，默默地“看”在眼中。


    紫霄宫深处，一片虚无。


    道祖的身影仿佛与大道融为一体，无悲无喜，无念无想。


    只有那双仿佛蕴含了整个洪荒兴衰、纪元轮转的眼眸，偶尔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如同看待棋局走势般的漠然微光。


    “变数已入局……”


    “外劫渐显踪……”


    “盘古方舟……”


    “第七纪元……”


    无声的道韵在虚无中流淌，无人知晓这位至高存在，究竟在谋划着什么，又对即将到来的风暴，持何种态度。


    洪荒的舞台，暗幕已然拉开。各方“演员”或主动或被动，开始陆续登场。而主角之一的白羽，却仍在遥远星尘的襁褓中，积蓄着重返舞台中央的力量。


    一场席卷天地、关乎纪元存亡的大戏，正缓缓拉开它那沉重而诡谲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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