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调查局！


    在审讯室外，听着沈大刚供述的警员们，原本或是神色如常，或是面露恍然。


    但听到沈大刚讲述，他和郝开春在案件最初，接触的场景时，大家的脸上，都露出异色。


    “沈大刚和郝开春的说辞，明显有区别啊！”


    “没错！


    之前郝开春说的是，沈大刚找他杀人，但他劝对方冷静，只需要惩治一下对方就可以。


    而沈立刚的说辞，刚好相反。


    是郝开春义愤填膺，主动说要杀死吴立群，帮沈大刚出气。


    而沈大刚劝说，只要教训一下对方即可。”


    “这里面的区别，还挺大的。


    最好搞清楚，是谁在撒谎，这会影响到后续的判罚。”


    “如果搞不清楚，恐怕会被打回重新调查。”


    “很显然，两人的说辞，都是对自己最有利的方向。”


    “呵，现在倒是没有要为对方出气时的义气了。”


    ……


    警员们将这个疑点记在心里，就听审讯室里的审讯员，继续问道：


    “你是不是向郝开春承诺过，事成之后，会给他十万？”


    “十万？


    怎么可能？！”


    沈大刚一脸惊色：


    “这是郝开春跟你们说的？


    想想也知道他在撒谎啊！


    只是去简单教训一个人，怎么可能给十万？


    再说了，我要是愿意拿钱找人，还用得着他出手？”


    审讯员没有多说，做好记录后，继续问道：


    “案发当晚，你明明和赵绘梅，在同一个村民家打牌。


    她十点左右离开，你怎么没有告知郝开春两人，让他们防备赵绘梅？”


    “我没注意到啊！”


    沈大刚皱眉道：


    “我前天肚子有些不舒服，一直在跑厕所。


    可能是在利群家里，吃坏了肚子。


    当时状态很差，可没有精力，一直关注赵绘梅。”


    “不对吧！


    报复吴立群，应该是当晚你最关注的事情。


    而赵绘梅是否回家，对报复行动，可以说至关重要。


    这么关键的事情，你连关注都不关注一下？


    你觉得，这合理吗？”


    “警官，我那天真有点不舒服。


    再说了，我也不知道事情会发展成现在这样啊！


    郝开春两人，去对付醉酒的利群，正常来说，不会有任何意外。


    我也没有任何需要担心的地方啊！


    要是早知道如今的结果，别说找人报复利群了。


    让我挡在他前面都行啊！”


    沈大刚忽然露出思索的样子：


    “对了！


    我没关注赵绘梅，还有一个原因。


    她之前出来打牌，通常都是和我们一样，打到下半夜，不会中途离开。


    说真的，我压根就没往她会中途离开这方面考虑。”


    审讯员没有多说，接着问道：


    “再说说手机吧！


    作案之前，你联系郝开春的手机，可不是你自己的号码。


    那手机，还有通话卡，是哪来的？”


    “这个，是我在网上买的。


    我担心用自己的号码联系郝开春，等事情败露。


    如果你们查我的手机，就会追查到郝开春。


    到时候，不全都暴露了吗？”


    沈大刚神情有些瑟缩。


    审讯员又问了一些细节问题。


    第一次审讯，这才宣布结束。


    审讯室外！


    郑远桥皱眉：


    “三人供述的总体作案过程，倒是和沈庭之前推测的，相差不大。


    但细节上，确实还有疑点。


    比较关键的，算是两个吧！


    一个是郝开春和沈大刚，究竟有没有提出过，要杀死吴立群？


    还有，是谁最先提出的？”


    这一点，其实很重要。


    案发前，有没有提过杀人，牵扯到案件性质。


    预谋杀人，和故意伤害致人死亡。


    这中间的差距，可大了去了。


    判罚的时候，刑期会差很多。


    前者很可能会判死刑。


    后者，可能坐十多年牢就出来了。


    郑远桥接着道：


    “第二个疑点，是沈大刚究竟知不知道赵绘梅已经提前回家。


    如果知道，为何没有告知郝开春。


    这对案件性质的判定，也很重要。


    如果他真的不知道赵绘梅已经提前回家，那他大概率会被判，故意伤害罪里的教唆犯。


    可如果他知道，但故意不告诉郝开春。


    那就有意思了！”


    沈庭点头，道：


    “结合第一个疑点，如果沈大刚一开始找郝开春，真的提出过雇他杀死吴立群。


    那他对吴立群的怨忿，绝对不止他说的那么简单。


    这家伙很可能包藏祸心。


    假装答应郝开春，只是简单教训一下吴立群。


    但却故意不告知赵绘梅回家……”


    这样的话，由教训变成杀人，就是很高概率的事了。


    醉酒的吴立群，和身为女性的赵绘梅，可不知道两个歹徒的目的。


    他们只知道对方拿着凶器。


    这种情况下，他们一定会往最坏的情况考虑，拼死反抗。


    而郝开春和赵国栋，也得用出全力，才能抵挡目标的反抗。


    再加上没有防备，被对方看到了脸……


    “如果按照这个思路，沈大刚可就不是过失致人死亡，而是故意杀人了。”


    沈庭思索着，微微皱起眉头：


    “但他杀人的动机，似乎还是不太充分。”


    作为嫌犯，审讯的时候，肯定会强调对自己有利的方面。


    比如，沈大刚说，吴立群组建工程队初期，他出钱出力。


    可根据对吴立群的个人调查，他当初贷款了很多钱，家里的亲戚也借遍了，网贷也撸遍了。


    单单是这部分钱，他就还了三四年。


    这样的前提下，他每年还给沈大刚十多万，其实算很不错了。


    “要分辨沈大刚和郝开春，究竟谁撒谎了，倒也简单。”


    沈庭直接进入破案群，@姚学琛：


    “看看这三人的审讯过程，辨认一下谁撒谎了。”


    姚学琛：“这个简单。”


    审讯内容比较多，将近半个小时后，姚学琛才再次留言：


    “有意思。


    这三个人里，最诚实的，就是那赵国栋了。


    他基本没有撒谎，或者隐瞒的表现。


    整个审讯过程，微表情和肢体动作的表现，都非常自然。”


    姚学琛：“至于另外两人，心思就比较多了。


    那郝开春，在提到沈大刚给他十万酬劳，请他收拾吴立群的时候，眼球向右上方转动。


    而且右肩耸动，语速加快。


    这是典型的撒谎反应。


    这件事，应该是不存在的。”


    姚学琛：“至于沈大刚，撒谎的地方就更多了。


    在说到郝开春提出，要去杀吴立群，替他出气的时候。


    沈大刚语速异常的平和，这明显是他提前想好，并重复了很多次的说辞。


    期间还伴随揉鼻子的动作。


    这个应该是撒谎！


    至于他说不知道赵绘梅提前回家，撒谎的微表情和肢体动作，就更多了。


    一个是眼神刻意回避审讯员。


    一个是做出了挠头等安慰性动作。


    借着挠头，他还顺势后靠，拉远与审讯员的距离。


    在这件事上，沈大刚明显也撒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