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啸的风声、庞大的阴影、惊愕与绝望交织,她嗅到了死亡的味道。


    蔚清河猛然惊醒,睁开沉重的眼皮,发现自己已是一身冷汗。


    噩梦片段正在飞快消散,提醒着她这个梦不过是假象,不要沉浸其中。


    一切都过去了,她已经重生了,她现在好端端的在这里。


    可噩梦闪回的心悸告诉蔚清河,车祸那一瞬间的阴影没有那么容易抹消。


    从床上坐起来,抹了把湿淋淋的额头,捻去眼角的湿润,她在穿透窗户的晨曦中愣神。


    好一会儿,蔚清河才调整好自己,翻身下床,趿拉着鞋走到卫生间拧开水龙头,掬起一捧水狠狠泼在脸上。


    初秋的自来水已有些凉意,抹在脸上让人一个激灵,蔚清河打了个寒颤,双手撑在冰凉的瓷砖台面,抬头去看镜子里的人。


    本来昨天就想观察一下的,但一坐在电脑前就忘了时间。


    由于眼睫上缀着水珠,视线不太清晰,但依然能看出,那就是她自己的脸。


    镜子里映出来的,是一个年轻的黑发女孩儿。舒眉展目,干净清爽,一双桃花眼眼角轻微上挑,瞳孔在光下泛着熔金的色泽。


    蔚清河咬了下唇,摸摸脸蛋,揉了揉右耳垂,又冲着镜中人做个鬼脸。


    一切都被对方学了去。


    要不是上辈子死前的记忆还历历在目,蔚清河真要怀疑这其实就是自己的身体。


    轻哼着曲儿,她打开花洒,在温热的水流里洗刷惊醒时的心悸与熬夜后的疲惫。


    用毛巾擦着头发走出浴室,蔚清河突然听到一阵铃声,动作顿时凝固住。


    九点起床、十点集合进行体能训练、十一点宣布当日的首席与末位、十二点天梯赛入口开启各自冲刺排名……


    蔚清河上辈子也待过青训营,立马记起来这是集合训练前半小时的提醒铃声。


    她吹干头发,穿上训练服,没找到发圈,索性将头发捋到耳后就离开宿舍,去食堂吃饭。


    有些青训生贪睡点的,一般会放弃早饭睡到快十点才去体育馆集合,上辈子蔚清河在青训营时就经常这样。


    但自从某次和湛昭熬夜solo、第二天不吃早饭直接运动差点低血糖晕倒后,蔚清河就改掉了这个坏习惯。


    此时食堂的青训生不是很多,显得有点空旷。蔚清河拿了一笼包子和一杯豆浆到空位上坐下,享受起来。


    突然间,一个人在她对面坐下,温照说:“你居然还有心情吃早餐?”


    跟着温照一起过来的还有几个青训生,此时正面面相觑,不明白温照怎么会跟蔚清河搭话。


    其中就有青花和白石,两人都背着一个大背包,没有穿青训生统一的白色训练服。


    “温照,你理她干嘛,不是说送我和白石走吗?”青花不解地问。


    蔚清河啃包子的动作一顿,有些讶异地看着青花,“你主动退赛了?为什么?”


    青花撇了撇嘴,只留给她一个后脑勺。


    温照小声说:“因为白石淘汰了呀,所以青花也不想继续坚持了。”


    蔚清河若有所思。也正常,在这个赛场上不是所有人都能坚持下去的,有人为了追梦可以独自前行,自然也有人更喜欢抱团取暖。


    当年,谢琅一开始也只是为了陪她一起,才来了青训营参加选拔。


    谢瑾瑜那人端方雅正,善良稳重,对于打电竞这事其实没有特别热忱。


    但蔚清河没想到,在她离开之后,谢琅居然会坚持了这么久。


    整整五年,从破晓·瑾瑜,变成了人人都敬称一声的谢队。


    想到昨天见了两面、前后两面态度却截然不同的好友,蔚清河又吃掉一个小笼包。


    如果她去跟谢琅说自己回来了,谢琅会信她吗?


    众人小声议论起来:


    “净澈昨天晚上一把游戏没打,天梯排名都掉了。”


    “估计是放弃挣扎了吧。”


    “真是活该!”


    白石抱着胳膊冷笑:“管好你自己吧,今天就是你淘汰的日子了!”


    闻言,蔚清河咽下最后一口豆浆,抬眸轻笑:“那可能要让你们失望了。”


    “我不仅不会被淘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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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会走到最后,让我们拭目以待。”


    说罢,她起身施施然离开,留下一众先是目瞪口呆、随后咬牙切齿的青训生。


    青花气得将背包卸下来,“白石,我们几点的车?”


    “九点四十。”


    “取消掉,咱们留下来,亲眼看着她被淘汰了再退营!”


    温照茫然地看着蔚清河的背影,百思不得其解,净澈怎么就这么自信自己不会被淘汰?


    很快,她们就知道了。


    体能训练结束之后,一众青训生来到名牌榜前,等待着自由训练前的最后一个环节——


    宣布淘汰的末位青训生,以及新的首席与末位。


    首席青训生不出意外还是温照,直到今天零点,天梯赛入口关闭的时候,温照的天梯排名依旧稳居函夏天梯第一。


    至于要被淘汰的末位青训生,所有人心里基本上也都有了答案。


    听说昨天一整天过去,净澈的天梯分数没有变化,排名还掉了一截,淘汰的不是她是谁?


    林助教揭开糊名的纸,万众期待的目光聚焦到末位青训生的区域。


    随后,顿时变得错愕、震惊、不解、以及愤怒。


    一个青训生倏然站出来,大声抗议:“教练,我不服!为什么会是我?”


    “我排名在586,净澈是677,该淘汰的人是她才对!”


    “是呀,怎么会是蓝雨?”


    “教练组应该是登记错了。”


    “总不可能因为净澈一人,白石、青花、蓝雨都会离开青训营吧?”


    “这太魔幻了!”


    青训生们愤愤不平。


    而人群里,真空地带上的蔚清河却双手抱臂,淡定地看着前方,浑然不觉周遭那些仿佛要将她千刀万剐的视线。


    她专注地看着首席青训生的区域,上边,一头粉毛的温照依然咧着嘴笑着。


    以前,蔚清河觉得在首席区域粘贴照片和签下ID是一种难以消受的“殊荣”。


    现在,她突然觉得,自己之前有点装了。


    这明明就很爽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