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关掉直播，将手机塞回给还在发懵的柳婧。


    柳婧下意识地接过手机，当她看到刚刚的打赏记录和后台飞速上涨的余额时，整个人都傻了。


    “哥哥……你……”她结结巴巴地开口，“以后不要这么刷了，我们的钱已经够多了。”


    在柳婧看来，这每一分钱都是江恒未来东山再起的资本，这么流水一样花出去，她心疼。


    江恒知道她在想什么，心里一暖，俯身又给了她一个长长的吻。


    “听你的，都听我们家大总管的。”


    他发动车子，调转车头，向道观驶去。


    下车前，柳婧主动凑过来，在江恒的嘴唇上轻轻啄了一下。


    她看着江恒那双依旧精神奕奕的眼睛，促狭地笑道：“还惦记着那对双胞胎呢吧？快去吧，今晚……可以来我这儿睡。”


    江恒嘿嘿一笑，心里那叫一个美。


    正宫娘娘就是懂事！


    他目送着柳婧袅袅婷婷地走回房间，然后便迫不及待地转过身，做贼一样，蹑手蹑脚地朝着林思雨和林思光的房间摸去。


    今晚，必须得把排毒大业进行到底！


    然而，他刚走出没两步。


    “嗖——”


    一道熟悉的破空声响了起来。


    江恒甚至都来不及反应，后脑勺就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


    不算很疼，但侮辱性极强。


    他伸手把那个掉在地上的东西捡起来，凑到鼻子前闻了闻。


    还是那只熟悉的千层底布鞋，还是那股熟悉的，混合了陈年酸菜跟脚汗的销魂味道。


    江恒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晚饭差点当场吐出来。


    他还没来得及发作，一道鬼魅般的身影“刷”的一下，就立在了他面前。


    是那个疯老头！


    “好你个臭小子！这么晚了还不睡觉，在外面瞎晃悠什么！”


    老头眼睛一瞪，伸手就薅住了江恒的耳朵，手劲大得惊人。


    “走！过来，爹哄你睡觉去！”


    “哎哎哎！疼疼疼！！”江恒被他拽的一个踉跄，疼的龇牙咧嘴的叫唤，“前辈！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儿子！”


    东厢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柳婧探出半个脑袋，看见这一幕，忍不住掩嘴轻笑，然后放心的关上了房门。


    白天跟老头接触下来，她已经看出来，这老头虽然疯疯癫癫，但从不出手伤人，顶多就是嘴上占点便宜，行为古怪一些，用不着担心江恒会受伤。


    江恒就这么被老头一路揪着耳朵，连拖带拽的给拉进了道观最后面的一间正房。


    一进屋，一股比那只布鞋还要浓郁醇厚的臭脚味扑面而来，差点把江恒当场熏窒息。


    老头把他往屋里一推，然后转过身，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困惑。


    “咦？”


    他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凑到江恒面前，使劲嗅了嗅。


    “你小子身上怎么没我儿子的味儿？不对啊，你不是我儿子，你跑我这儿来干什么？”


    江恒彻底无语了。


    合着是你自己把我强行拽来的好吗？


    他揉着被揪得通红的耳朵，无奈地说道：“前辈，是您把我拉进来的。”


    “我拉你进来的？”老头眼睛一瞪，“我拉你进来干嘛？我认识你吗？”


    “您不认识我，我叫江恒，是秦月瑶的朋友。”


    “秦月瑶？”老头想了半天，一拍大腿，“哦！我那个乖女娃！你是她朋友？那你半夜不睡觉，鬼鬼祟祟的跑过来，想干嘛？想偷我们家女娃？？”


    老头的眼神瞬间警惕起来，一副护崽的老母鸡模样。


    江恒感觉自己跟这疯子完全没法沟通，索性破罐子破摔：“对，我就是来偷女娃的，前辈你能把我怎么样？”


    “嘿！你小子还挺横！”老头不怒反笑，绕着江恒走了两圈，啧啧称奇，“胆子不小。不过，你身上这股味儿……不对劲啊。”


    他突然停下脚步，一把抓住江恒的手腕。


    那只手干的像鸡爪，却有股不容抗拒的力量。


    “你不是来偷女娃的。”老头死死盯着江恒，浑浊的眼睛里，头一回透出一丝清明，“你是来拜师的！！”


    江恒愣住了：“哈？”


    说着，他的手顺着江恒的胳膊一路向上摸索，一会捏捏骨头，一会按按肚子。


    “别装了！”老头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你这种人我见多了！以为自己有点奇遇，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你这种人，要是没人指点，离死也就不远了！！”


    江恒只感觉一股冰凉的气流，从老头手掌传入自己体内，在身体里游走。


    “咦？”


    老头的动作猛然一顿，脸上的表情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松开江恒，后退两步，用一种看死人的眼神看着他。


    “不对，不对...”他喃喃自语，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江恒说话，“你这身体...乱七八糟，一塌糊涂！你体内的力量，根本就不是你自己的！”


    江恒：“你成语用的这么溜，我看您没事啊？”


    老头猛的抬头，眼中精光一闪，那股疯癫之气一下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洞穿一切的锐利。


    他声音不大，却像重锤一样砸在江恒心上。


    “小子，你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