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几个瞬间，他们的身影彻底消失了，仿佛从未在那里站立过，连一丝气息都没留下。


    斯特兰奇依靠残存的时间法则死死固定自身的存在，抵抗着余波。


    但他脑海中的记忆却受到了可怕的冲击！


    关于陈默的记忆，关于辛白的记忆，时而清晰，时而模糊，时而彻底空白，时而又突然涌现！


    这种存在层面的“抹除”与“恢复”在瞬间反复拉锯，让他头痛欲裂，精神几乎崩溃。


    而那些普通的幸存者，尤其是认识陈默的英雄们更是惨不忍睹。


    他们的大脑无法处理这种“存在或不存在”的剧烈信息变更和逻辑矛盾，很多人当场昏厥，七窍流血，精神遭受重创。


    然而，就在这源自宇宙本源的抹杀风暴中。


    陈默和辛白那摇摆不定，几乎要彻底消散的身影，在一次剧烈的闪烁后，竟然重新稳定了下来！


    他们站在那里，身影清晰，气息仿佛从未受到过影响。


    周围的法则乱流依旧肆虐，却仿佛无法再触及他们的本质。


    他们就像风暴眼中的两座孤岛，任凭外界天翻地覆，我自岿然不动。


    灭霸的攻击，停了下来。


    他眯起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陈默和辛白。


    霸主的尊严让他没有像输不起的赌徒一样歇斯底里地质问为什么。


    他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再次借助母盒和无限宝石的力量，以更高的权限和更仔细的方式，去查看陈默和辛白此刻的存在状态。


    这一次，他看了很久。


    母盒幽蓝的光芒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无限宝石的力量则从各个维度进行探测。


    反馈回来的信息，复杂矛盾，却又隐隐指向某个令人难以置信的结论。


    良久，灭霸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那叹息声中，充满了复杂难言的情绪。


    震惊，恍然，挫败，甚至……还有赞叹？


    “原来如此……”


    灭霸低声说道，仿佛在自言自语，“你们居然……走到了这一步。”


    他抬起头，看向陈默和辛白，眼神无比复杂。


    “虚幻与真实……共存。”


    他看着辛白，仿佛要看穿他那玩世不恭表象下的本质，“你的存在本是虚幻的，是依附于主体的副产物。”


    “但你却从这虚幻中，领悟了真实的法则。你让虚幻成为真实的一种形态，让真实成为虚幻的基石。”


    “你自身，就成了一个虚实悖论的载体。”


    “宇宙的抹杀，针对的是确定的存在状态。而你……你的存在状态本身，就是不确定的，是介于虚实之间的叠加态。”


    “宇宙的底层逻辑，无法对一个叠加态进行简单的删除。”


    他又看向陈默：“而你……毁灭与创生……同在。”


    灭霸缓缓说道，“你经历过最彻底的毁灭，却又在毁灭的灰烬中，看到了新生的可能。”


    “你的力量核心，不再仅仅是破坏性的雷霆，而是蕴含了破而后立，死中求活的创生之意。”


    “宇宙的抹杀是极致的毁灭权能，但你的存在，本身就包含了对抗毁灭的创生种子。”


    “毁灭无法彻底湮灭一个本身就代表着从毁灭中诞生的概念的存在。”


    他总结道，语气带着深深的不可思议：


    “怪不得……宇宙本源的抹杀，也无法将你们磨灭。”


    “你们已经……触碰到了概念的层面，开始将自身的存在，与某种宇宙的基础概念相结合。虽然还很稚嫩，远未完整，但……已经具备了不灭的雏形。”


    辛白和陈默相视一笑，没有否认。


    在刚才那恐怖的法则暴动中，屹立不倒的他们，周身虽然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外放，但那种渊渟岳峙，万法不侵的淡然姿态，确实隐约有了一种超然物外，近乎传说中“仙”的韵味。


    辛白，这个诞生于陈默极端痛苦与绝望中的第二人格，本就是“虚幻”的极致体现。


    那残缺的系统给了他力量和起点，但真正让他蜕变的，是在童话王国那个规则扭曲之地。


    无数次胡闹般的对各类法则的“实验”和“测试”。


    用最粗暴，最直观的方式去“感受”法则的运转，去尝试“修改”局部的规则。


    正是在这无数次成功与失败中，他模糊地触摸到了“真实”与“虚幻”的边界，明白了何为虚假，何为存在。


    最终，他将系统彻底炼化，不是变成更强的外挂，而是将其变成自己的养料和印证。


    他的力量核心，早已超越了简单的“技能”和“装备”，而是成为了对存在状态本身的某种操控。


    而陈默，他的运气不错，加上一点悟性和坚持。


    把系统权能交给辛白，对他而言是卸下包袱，也是找回自我。


    他最强的外在表现曾是毁灭性的雷霆，但杨戬那次短暂的馈赠，让他体验到了真正属于仙神层次的力量视角和法则运用。


    那是一次宝贵的拔高体验，让他看到了更高处的风景。


    更重要的是，他积累了海量的功德。


    在这个即将死亡，却又渴望着新生的宇宙中，“功德”不仅仅是善行的反馈，更是一种与宇宙本身意志的亲和与共鸣。


    宇宙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但它本能地抗拒彻底的虚无，期待着某种“转变”或“延续”。


    陈默身上那代表着“秩序”、“守护”、“牺牲”等正面概念的功德之力，让他深深契合了宇宙在死亡中孕育的这一点微弱的生的渴望。


    别忘了，辛白就来源于陈默的绝望，他懂的绝望，也懂得新生。


    由此，他领悟了“毁灭中的创生”，明悟了结束与开始并非绝对对立，而是循环的一部分。


    直到那一刻，陈默才真正的病愈。


    两人，一者执“虚实”，一者掌“生灭”，道路不同，却在此刻，都站在了凡人难以企及的高度边缘。


    灭霸看着他们，心中了然。


    他手里还差一颗时间宝石，对宇宙底层规则的权限掌握还不完整。


    以他目前的力量，确实无法彻底杀死一个介于“虚实叠加态”的辛白，也无法完全湮灭一个蕴含着“创生”概念，与宇宙意志隐隐共鸣的陈默。


    他们的存在形式，已经某种程度上豁免了单纯基于本宇宙权限的抹杀。


    “我还不是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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