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霸看懂了他的眼神。


    那是一种无声的拒绝，一种超越生死责任的坚守。


    “冥顽不灵。”


    灭霸不再犹豫，右手微握，融合母盒的光芒再次大盛！


    地球，即将迎来第二次重置！


    这一次，没有斯特兰奇全盛时期的阻拦，地球表面所有刚刚回来的文明与生命，恐怕将迎来真正彻底的不可逆转的抹除！


    就在幽蓝光芒即将再次爆发的千钧一发之际，灭霸的动作却微微一顿。


    他转过头，看向了从始至终都像个局外人一样蹲在旁边看戏的辛白。


    灭霸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探究和不易察觉的凝重：


    “还不动手阻止我？以你的能力，刚才有机会打断我启动母盒，或者干扰斯特兰奇施法。你在等什么？”


    辛白拍了拍手上的沙子，站起身，脸上露出了一个灿烂到有点欠揍的笑容。


    “阻止你？为什么？”


    辛白指了指灭霸，又指了指自己，笑容变得有些狡黠：“我只要确保，最后活下来的，赢得一切的那个，是我们这边的就行。”


    “至于这个过程里，这颗地球是死是活，死几次，关我屁事？”


    “只要最后我能干掉你，或者看着你失败，那我就是赢家。地球？不过是背景板罢了。”


    这话冷酷而现实，毫不掩饰地将地球和其上亿万生灵，当成了可以随意牺牲的筹码。


    灭霸深深地看了辛白一眼，似乎想从他玩世不恭的表情下看出更深层的意图。


    但最终，他转回了头。


    辛白的立场暧昧，力量诡异，但至少目前，他没有直接站在对立面动手，这就足够了。


    当务之急，是时间宝石。


    幽蓝光芒再次从融合母盒上绽放！


    斯特兰奇目眦欲裂，想要强行催动残余的时间之力，却引发更剧烈的反噬，又喷出一口血，身形摇摇欲坠。


    史蒂夫等人虽然不明白具体发生了什么，但灭霸手中那恐怖的能量和斯特兰奇的状态，让他们明白最坏的事情即将再次发生！


    他们怒吼着，拖着伤残之躯试图冲锋，却被母盒散发的无形力场轻易推开，如同狂风中的落叶。


    眼看第二次毁灭即将降临——


    “在我这。”


    一个平静的声音，突然在灭霸身后不远处响起。


    这个声音并不大，却奇异地穿透了母盒能量蓄积的嗡鸣和废墟上的风声，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灭霸凝聚的能量微微一滞，霍然转身！


    布满裂纹的混凝土地基上，陈默不知何时站在那里。


    他身上的衣服有些凌乱，眼神却明亮而冷静，正平静地看着他。


    “你居然……”


    灭霸的瞳孔微微收缩，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明显的讶异，“破开了我用现实宝石制造的真实幻境？”


    陈默活动了一下手腕，微微一笑，那笑容里带着点自嘲：


    “早该想到的。你，萨诺斯，出生在土卫六。”


    “虽然你后来因为理念屠杀了大半族人，甚至导致了星球的生态崩溃……但那毕竟是你出生的地方，是你的家。”


    “还有什么地方是比家更适合退休生活的呢。”


    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在里面待得越久，那种疏离感和不真实感就越强。”


    “现实宝石很强，但对你我这种层次的人而言，并非无法打破。”


    灭霸沉默地看着陈默，又看了看依旧重伤但死死盯着这边的斯特兰奇，最后目光扫过旁边抱着胳膊，一副看好戏表情的辛白。


    他的大脑在飞速分析。


    陈默出现了，声称时间宝石在他那里。


    斯特兰奇拼死守护，不惜耗尽本源。


    辛白态度暧昧，力量诡异。


    陈默和辛白关系特殊，力量同源却又独立。


    “我不信。”


    灭霸缓缓开口，声音恢复了平静，但更加冰冷，“斯特兰奇是时间宝石的守护者，古一的继承人。”


    “以他的性格和职责，绝不会将如此重要的东西，交给一个……来历不明，立场不清的玩家保管。”


    他顿了顿，巨大的紫色手掌抚摸着融合母盒光滑的表面，那幽蓝的光芒似乎与他手套上的宝石产生了某种共鸣。


    “但是，”灭霸话锋一转，“不重要了。”


    他抬起左手，无限手套上，五颗宝石熠熠生辉，加上右手融合的母盒，澎湃的能量在他周身形成肉眼可见的力场波纹，空间都在微微扭曲。


    灭霸指向辛白，对陈默说：“你把你的力量全部给了他，这造就了他现在的强大和诡异。我承认，他的能力很麻烦。”


    他的目光回到陈默身上，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评估：“但是，陈默，如今三颗母盒已在我手中合而为一，它的力量足以干涉宇宙常数。”


    “而我还拥有五颗无限宝石！在这个宇宙，我已经掌握了超过大半的底层规则权限！”


    他的声音带着绝对的实力带来的自信：“只靠他，赢不了我。”


    “而你，失去了那份外力，现在的你，又剩下多少力量？”


    面对灭霸的质问和展现的压倒性力量，陈默脸上的笑容却没有消失，反而更加明显。


    那是一种如释重负，甚至带着点轻松的笑容。


    “你说得对，我把那些外来的不属于我自身的东西，都给了他。”


    陈默指了指辛白，辛白撇撇嘴，没说话。


    “但那不是失去，而是……卸下负担。”


    陈默向前走了一步，脚下焦土微微凹陷。


    他抬起自己的双手，看了看掌心，那里似乎有极其微弱的电火花一闪而逝，更深处，则有一种深沉内敛，仿佛能包容毁灭与诞生的奇特韵律。


    “丢掉那些，我才能更清晰地看到自己，更专注地锤炼真正属于我的东西。”


    陈默放下手，看向灭霸，“力量从来不在外物，而在自身。”


    “这个道理，你应该比我懂，萨诺斯。你不也正是为了摆脱被设定的命运，才走到今天的吗？”


    灭霸不置可否。


    他不再进行无意义的辩论。


    在陈默出现并声称拥有时间宝石的那一刻起，他的策略就变了。


    他是宇宙霸主，是战略家。


    陈默和辛白都是玩家，是不属于这个宇宙的异常变量。


    对付异常变量，最有效的方法，不是击败，而是……驱逐，或者抹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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