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属于赵美延的床位搬空，新的女生住了进来。


    金珍妮对此不感兴趣，反正听说那位是因为和男练习生恋爱才退社的。


    就这几年还等不了么。她拿起外套，准备下床去练习室。


    闵昭椰就是这个时候进来的。


    她东西不多，衣服全都塞在一个行李箱里，开门的时候本来想做一个“surprise”的动作，结果头上的鸭舌帽先滑了下来，遮住了半边眼睛。


    “哦莫。”她往上扶了扶帽檐，露出一双像小狗一样圆圆的亮晶晶的眼睛。


    “阿尼哈塞哟，我是闵昭椰~”


    热情的声音在安静的宿舍里显得有些突兀。


    面面相觑，还是一旁的金智秀先和她打招呼，剩下的朴彩英才跟着自我介绍。金珍妮伸手将压进领口的碎发抽出来，丢下一句“我是jennie”就准备离开。


    擦身而过的瞬间，闵昭椰眨了眨眼，忽然诶了一声。


    “是你啊。”


    金珍妮停下脚步，对上她的视线。看清彼此的脸，闵昭椰露出了兴奋的笑容。


    她像是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里忽然碰到了熟人，肩颈微微地放松下来，“之前舞蹈考核的时候你坐在我旁边，谢谢你当时扶住我。”


    房间里的另外两个人都在看她们说话，金珍妮似乎不太记得这件事，也可能本来就没有放在心上，她轻飘飘地说不用谢，然后潇洒地独自离开。


    “她去哪儿啊？”闵昭椰回头。


    金智秀回答：“去练习吧。”


    温婉舒展的长相，闵昭椰的视线多停留了两秒，然后弯了弯眉眼，甜甜地说道：“你真漂亮。”


    金智秀有些不好意思地垂眼，一旁的朴彩英轻轻地咳嗽了一声，无奈地转过了脸。


    ——


    因为两个企划的练习室不在一起，所以金智秀和朴彩英选择带新加入的闵昭椰一起去。


    “欧尼来自澳洲吗？切拜——”闵昭椰捂了捂脸颊，“听着好酷。”


    她说话的时候总是带着俏皮的尾音，手托住脸的时候软软的脸颊肉就特别明显，朴彩英费了很大的努力才忍住没上手，只能转移注意力去问她来自哪里。


    “居昌。”闵昭椰注意到她略微疑惑的眼神，补充道，“大邱居昌。”


    “啊，听说过那个地方。”金智秀走在最前面，先一步推开练习室的门。


    房间里除了金珍妮外还有两个人，闵昭椰对其中一个女生有点印象，跳起舞来很厉害。


    她叫lisa，另外一个女生叫张汉娜，互相介绍过后舞蹈老师走进来，带着她们做练习前的拉伸。


    不同企划之间的练习内容也不大相同，她自觉地顶替了赵美延的位置，学习新的走位和动作，好在基础不错，过了两遍动作也能跟上节奏。


    将近四个小时的练习，墙上的时钟转到六点，接下来就是晚餐和自由活动时间。


    为了控制体重和延长练习时间，lisa按照惯例不吃晚餐，回宿舍拿了瓶水又重新返回练习室。


    她一边拧开瓶盖一边穿过走廊，还没走到门口就看见练习室的灯还亮着，白光透过半敞开的门缝倾泄下来，再靠近还能听到音乐声和噔噔踩过地板的声音。


    透过玻璃，看到一个正在跳舞的身影。


    随意扎起的发丝，裤脚卷起露出半截纤细的小腿线条，一个转胯滑步的动作，闵昭椰做到一半猛地暂停音乐，一句“阿西”就这么大大咧咧地冒了出来，钻到lisa的耳朵里。


    与白天刚见面的乖巧形象完全不符，lisa喝水的动作一顿，呛得咳嗽了两声。


    闵昭椰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样整个人一激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调整表情看向门口。


    “lisa欧尼？”


    声音还是软软的，刚才那声阿西是错觉吗？


    “内。”lisa讪讪地笑了笑，走进练习室，“怎么这个时间还在练舞，昭椰？”


    闵昭椰叹了口气，苦巴巴地说：“我有好多动作都没学会呢。”


    她刚说完又重复了一遍之前在练习的滑步动作，转胯的同时抬起肩膀，只是因为胳膊角度的问题，这个动作做起来显得不是那么流畅。


    自己感觉不到，看的人倒是能一眼指出问题所在，lisa忍不住在旁边提醒：


    “胳膊再往上抬一些。”


    “莫？”


    lisa放下水瓶，犹豫了几秒上前，抓住少女纤细的手腕。


    掌心贴着温热的皮肤，凸起的腕骨正好卡在指缝里，闵昭椰顺从地调整动作，确定好位置又对着镜子重新做了一遍。


    这次好看很多，她惊喜地道谢，正想要继续播放音乐的时候忽然想到旁边的lisa，对着她晃了晃手机。


    “要一起跳吗？”


    lisa对上她的视线，点了点头。


    把进度条重新拉回到前奏，鼓点进入的同时做出相应的动作，两个人的站位不算近，可动作却整齐划一，赏心悦目。


    时间无知无觉地流逝，lisa做完收尾动作后停了下来，一边轻轻地喘着气一边坐到地上休息。


    只喝水的话，肚子有点饿……她咬了咬下嘴唇。


    闵昭椰正弯腰把裤腿放下来，余光扫到她有些怏怏的表情，疑惑地问道：“你还好吗？”


    “……今天晚上没吃饭。”


    “那现在出去吃好了。”


    lisa抬头看了一眼时间，“太晚了，附近都关门了。”


    闵昭椰直起腰。


    练习室的灯光洒在她的眉眼上，半边眉毛思考的时候向上挑起，另一边条件反射地压下来，长长的睫毛扑闪了一下，然后勾起笑容。


    “我知道哪里有开门的店。”


    话音未落还没来得及反应，闵昭椰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拉了起来。


    ——


    傍晚九点十四分，金山中华料理店。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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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请假了……”


    “阿加西，来一碗馄饨！”


    闵昭椰对着老板狂比眼色。


    “这孩子眼睛抽筋了吗。”老板默默地放下帘子回到后厨。


    “你不吃吗？”lisa拽了拽她的袖子。


    闵昭椰面无表情地转头，“我在减肥。”


    就算她在这里打工阿加西依旧会收她钱的，闵昭椰百分百确定这件事。


    晚上的餐馆里只剩下她们一桌顾客，因为是速冻食品所以菜也上得很快，没过一会儿热气腾腾的馄饨就端了上来。


    lisa拿起旁边的勺子，忍不住又问了一遍，“你真的不吃吗，昭椰？”


    “欧尼先吃吧，如果吃不完再说。”闵昭椰乖巧地托着脸。


    然后，好像是被她盯着太紧张似的，lisa舀起一个小馄饨，简单地吹了两下就整个塞进嘴里。


    咬破面皮的瞬间滚烫的汁水溢出，被烫到的舌腔火辣辣地疼，闵昭椰被她吓了一跳，慌张地抽出桌上的纸巾递给她。


    “肯恰那？”


    Lisa接过纸巾擦了擦嘴角，下意识地为自己的失态道歉。


    “比阿内。”


    “莫，为什么道歉？”闵昭椰不明所以地歪歪头，像是理解了一样坐回原位，“欧尼是第一次吃吧，这个刚出锅很烫的。”


    她回忆了一下，“我第一次吃也是这样，但实在是太好吃了，所以就算被烫到也要继续吃。”


    lisa捂着嘴点了点头，确实很好吃。


    热气晾得差不多后她又吃了两个，然后把碗往桌子中间一推，说我们一起吃吧。


    闵昭椰本来还想装模作样地推辞两下，结果lisa直接抽出一个勺子往她手里一塞。


    空荡荡的餐馆里只有她们两个，lisa盯着她的眼睛说：“我还是第一次和别人出来吃饭呢。”


    “太夸张了吧？”


    “是当练习生后的第一次啦。”


    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将近十点。


    她们的宿舍在同一层楼，即使隔了一段距离，也能听到闵昭椰非常大声的一句：“我回来啦——”


    lisa无奈地关上了门。


    舍友张汉娜正戴着耳机躺在床上，她保持安静走到自己的床铺边准备换衣服，目光无意间扫到自己床位上贴的满满当当的歌词。


    韩语旁边写满了同音的泰文，作为YG的首位外籍练习生，她花费了很大努力才能与同公司的韩国人顺畅地交流。


    即便如此，陌生的环境和生活习惯的差异还是让她小心翼翼地犯了很多错。


    来到yg，lisa说的最多的一句韩语是对不起。


    直到有人轻轻地揭过她的小心翼翼，问为什么要道歉，明明她第一次的时候也这样。


    于是她掏出手机，点开头像打字。


    [昭椰。]


    ……


    [你明天晚上还继续练舞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