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一幕

作品:《退休卧底,但大影帝

    第二日,剧组忙着布置现场,而演员们也马不停蹄地去做妆造了。


    耿辱虽然是个前混混,但好说歹说看起来也是个影帝,妆造一上,那种艺术青年的感觉油然而生,非常标致。


    一旁的程常远也看的有些痴呆了,怪不得导演选择对方,这样一看,自己的气质皮相距离耿大影帝还是有一大段距离的。


    今天拍的第一场,是程常远饰演的“远子”在昏黑的房间找到耿辱饰演的主角艺术家“伍林”,彼时伍林正坐在十多年前绘画母亲之死的位置上,这也是电影的开幕,十分重要。


    耿辱做好妆造,开始拿着剧本在旁边看,他要拍的是一个长镜头,虽然没有台词,但氛围感极其强烈,十分考验演技。


    而相较之下,程常远的本子则显得“困难得多”,好几处台词,表现派的情感转折,在外行人和你新演员看来难度骤增。


    程常远还想尝试和耿辱交流一会儿剧本,但耿辱婉拒了。程常远拿着一支黑笔勾勾点点,百无聊赖之时伸过头去,看耿辱拿一支荧光黄笔大致浏览。


    文艺青年程常远想,耿大影帝的笔记有点网红风格。


    助理已经预先准备好要用的锅碗瓢盆,水壶水杯站在旁边预备好开机。耿辱抓紧时间背熟流程,程常远还在三心二意地扮演优良学生。


    现场的道具布置、打光设置此起彼伏,轰轰隆隆,场务老师们忙忙碌碌。不过一阵儿,副导就通知他们可以上场码戏了。


    这一条耿辱只需要坐在那儿不动,而程常远走动则大了,什么由远及近,由近及远,要分好几条来拍。


    电影追求的是精细感,特别是这种文青制作,时间比电视剧要宽裕得多,可以慢慢磨。好导演、充足的资金、影帝级别的演员……这种情况下拍个半年都不是问题。


    程常远在导演和表演老师的指点下走来走去,而耿辱已经坐在他的位置上酝酿起情绪了。其他人的声音很嘈杂,尤其是导演对小青年们的指点,但耿辱定在哪儿,纹丝不动地镇静。


    一旦开机了就不要出什么乱子,这是他干这行的宗旨,所以要提前做好准备,尽可能的一条过。


    原本设定好开拍的时间又因为灯光的原因往后延了,剧组通知过来上场暂缓,让演员们收收情绪。程常远一秒咽了下去,回归原样。


    这种情绪戏,消耗的快慢对演员来说很重要,至于耿大影帝,他望过去,似乎还在情绪之中。


    “耿哥,”他好意提醒道。


    叫了两次,耿辱就回过神来了,“啊?”


    程常远见他似乎不反感,指了指灯爷:“延迟了,至少半个小时。”


    耿辱一秒就反应过来,噢噢点头,“谢谢啊。”


    论起这点,他是够亲民的。更谈不上什么明星的架子。程常远自动忽略昨晚他发的脾气,又想起耿大影帝的好来了,他觉得真奇怪。


    他抱着剧本半晌,心无专注,一心都扑在耿大影帝身上,终于,他又伸过头去,“哥,”


    “嗯?”耿辱应了他。


    “你等会打算怎么演啊?”他回归剧本,罕见地真心说出一句话,“我看看我怎么接你的戏。”


    这部电影的名字叫作《哑枝林》,内容大致为艺术家“伍林”的一生,主角是融合了多个现实艺术家的经历和特点创作出来的艺术青年形象。


    等会要演的就是昨晚通告上的一幕,远子来找伍林,伍林坐在漆黑的房间里不动,画面不断闪回久远的记忆。


    耿辱尽管知道他别有所图,还是耐心地大致说了下,让他放轻松,戏不会很难接的。


    程常远听一半没听一半,整颗心挂在耿大影帝身上,他不断反复抽离又陷进去,感觉就跟情绪障碍一样不可控。


    他自诩尽职尽业,重新调整心态,却迟迟不能正心正念。最终还是没忍住:“耿哥,我有句话想说,不知道为什么我一见你就跟着了魔似的,你身上好像有魔法。”


    耿辱把本子放到一旁的凳子上,四个字扼要概括:“人格魅力。”


    程常远挠头发:“不太像。”


    该怎么形容呢,就是魔力。程常远想,耿辱身上好像有隐形的香水,还是非常优质的,一靠近就闻得到,一远离就逐渐淡了。


    在如此反复中不断加深印象,直至真心相待。程常远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见耿大影帝重新拿起本子,程常远知道自己又话多了。他也继续看本子做笔记。黑色的水笔简洁而有力,到他眼里却和铅字混同在一起了。


    不久,副导演通知:“可以上场了。”


    程常远放下本子,连同脑海也放空了一半,不对,刚刚他都在想些什么,自己竟然沦落到如此没有职业操守了吗。


    不行,他必须找回自己,为自己正名。他回想起刚刚耿大影帝的表现,从破碎的记忆中拼凑出只零片语的印象——


    不过尔尔。


    好像也不是很厉害嘛。程常远得意地想。头顶上早就冒出一个双手叉腰得意洋洋的小人,只不过他以为别人看不到。


    耿辱没在意他起伏多变的情绪,起身上场了。这场戏很重要,剧组预备了一整天的时间来准备。


    “来,三、二、一,action——”


    青年艺术家伍林坐在昏黑的房间里,半垂着头,一动不动。


    镜头对准耿辱的侧面,半张脸隐没,半张脸朦胧,打光刚刚好挂在边上,宛若人画融为一体,直出就是背景。


    为数不多的日光低低斜斜透入房间,不开灯,黑渗渗的,好似有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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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边的潮湿升腾弥漫,窗户开着有些许低微的风声,伍林嘴巴嗫嚅一下,似乎蕴含着什么。


    如果不是远子突然推门而入,观众们或许不会感觉到画面上还有个人存在,或者说,还有个气息鲜活的人存在。


    画面中只看到伍林的上半身和远子的下半身,海声风声静谧声一下子都被远子清亮的聒噪声打破:“伍林,你干嘛。”


    光芒随着门的咔哒一开照射进来,耿辱的半边脸彻底背光,愈发不清楚。


    “伍林,你在干嘛?喂。”


    “伍林,走啊,画画去啊。小芳他们来了,走走走,”远子提起画板,往外走。


    房间重新在晃荡搬运声中安静下来,此时,镜头里的伍林不知何时换了个姿势,他还坐着,不过手背托着下颌。


    房间好像回不到从前那般安静了。


    “咔!”


    场记老师打板。


    这段虽然难,但效果呈现出来很流畅,因为两个人码过好几次位,也对过两三次戏了。导演美滋滋地观看这一整个长镜头,乐不思蜀了,怎么不算真正的开机大吉。


    这个一条过,副导说趁着情绪还在,要不再来一条。两人重拍一遍,导演连忙夸程常远比上一条更进步了,两版的情绪虽然有出入,但都很好很好!


    程常远:“我?进步?”


    他吗?他不都演得一样?


    在心有疑惑之时,副导演又说:“再来一条,看看还有没有惊喜。”


    拍第三遍了。还是一样的流程,程常远感觉自己有些累了,虽然尽职尽责,尽力一次比一次好,但这样的消耗情绪堪比用奶牛犁地,用不对处。


    他想该不会是耿大影帝表现不好,而导演们不敢直白说吧。毕竟他背着光,隔了好几米,自己看不到对方表现,这样揣测也很合理。


    抱着这样的心态拍完第四遍,他也露了疲态,终于,导演们这次没喊拍第五遍了。


    “很棒很棒!”围观的全组人拍手叫好,导演喜笑颜开,“拍下一场,道具组准备。”


    有小半个小时歇息,耿辱坐一旁去继续看本子,而程常远则蹙起眉头,他想不明白重头戏为什么一定要拍四条之多,他们俩到底演得多让人惊喜,才能让如此剧组大费周章呢。


    道具组已经开始搬动东西了,大臂挪动位置,人员走走动动。他到导演棚,伸长脖子凑上去望。


    导演见他来了,深知他的敬业,让出位置:“来来,表现得不错啊。”


    果然不是自己的问题


    他弯腰到监视机前看到画面中的耿辱和自己。


    导演还没把四遍全部放给他看,只从第一遍的开头过几秒,程常远就想叫暂停了。


    那一刻,程常远想:完蛋了,接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