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趴在黑石书桌上，指尖无意识地拨弄着一只小巧的水晶魔药瓶，瓶中淡绿色的液体随着动作轻轻晃荡，映得他眼底满是沉郁。


    他想不明白。


    那个叫伊莱的格兰芬多，明明和波特、布莱克那群人混在一起，却偏偏在哪都能讨得人喜欢——就连斯莱特林的休息室里，他偶尔也能听见有人低声议论，说“那个格兰芬多倒是有趣”。


    活络？比他活泼的人明明一抓一大把，就比如那个只会横冲直撞的蠢货波特。可为什么，偏偏是伊莱？


    指尖猛地收紧，魔药瓶被攥得微微发烫。他想起今天在走廊里和莉莉的争执，心口骤然一闷。


    他不是故意的。


    那个斯莱特林是他在学院里唯一能说上话的朋友，是他好不容易才交到的、不会用鄙夷眼神看他的人。


    可那个人张口就骂莉莉“泥巴种”，他想拦，话到嘴边却变成了笨拙的辩解。


    最后只换来莉莉通红的眼眶和一句冰冷的“西弗勒斯，你真让我失望”。


    他甚至不敢去追。


    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盯着魔药瓶里晃动的绿色液体，喉结动了动。


    他知道莉莉是对的，知道血统歧视有多可笑，可在这个充斥着纯血至上论调的学院里，他像一株艰难生长的杂草，只能紧紧抓住那仅有的“朋友”，哪怕对方的观念如此不堪。


    为什么伊莱就不用这样？为什么他能在格兰芬多活得那样肆意，能毫无顾忌地维护伊万斯，能被布莱克和波特那样真心对待？


    嫉妒像藤蔓一样悄悄爬上心头，缠绕着不甘与委屈。


    他重重地将魔药瓶放在桌上，发出一声轻响，在寂静的休息室里格外清晰。


    瓶中液体溅出几滴，落在黑石桌面上，很快凝成了细小的冰晶。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布满薄茧的手指，忽然觉得有些茫然。


    他到底想要什么？是莉莉的谅解，还是斯莱特林的接纳？抑或是，像伊莱那样，不必在夹缝中艰难取舍，不必为了合群而违背本心？


    斯内普将脸埋进臂弯，指尖依旧残留着魔药瓶的凉意，就像他此刻的心情，沉郁而冰冷。


    看吧，西弗勒斯·斯内普，连你也觉得那个人的笑容很刺眼，对吧……


    他趴在桌上不知觉就睡着了，额前的碎发垂落，蹭着微凉的黑石桌面。


    等再醒来时，天已经亮了。


    一夜的僵硬让脖颈泛起酸胀，他抬手揉了揉发酸的后颈，指尖触到的皮肤带着些凉意，昨夜攥着魔药瓶的指节还隐隐发紧。


    水晶瓶就立在手边，淡绿色的液体早已平静，只是桌角那几滴凝成的冰晶，在晨光里泛着细碎的冷光。


    伊莱是被西里斯半扶半拎着起来的。


    “醒醒，懒虫，你怎么比我还能睡。”西里斯啧了一声，手上却没停，抽了块干净帕子，蘸了点温水给他擦脸。


    伊莱迷迷糊糊地蹭了蹭帕子，嘟囔着开口：“唔，西里斯，你好像妈妈哦。”以前米娅也总这样，温温柔柔地叫他起床，细细给他擦脸。


    西里斯的耳朵瞬间泛起薄红，手一顿，硬邦邦地反驳：“要当也是当爸爸……”


    话音未落，伊莱就手脚并用地跳到他身上，胳膊紧紧搂住他的脖子，笑得狡黠：“你还想当爹？想得美！”


    突如其来的重量让西里斯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为了防止他摔下来，只能伸手稳稳撑住他的臀。指尖触到柔软的布料，带着点温热的触感，他鬼使神差地轻轻捏了一下。


    “喂！别乱摸啊！”伊莱像被烫到似的，猛地从他身上跳下来，脸颊泛红，抬手拍了拍西里斯的胳膊，语气里带着点羞恼的嗔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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