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40章 糊涂啊

作品:《崽崽一画,全家开挂

    柳承泽没取那刺客性命,只将人交到大理寺卿吴忠案前,由他处置。


    吴忠接到消息时,正端着饭碗扒饭,惊得手一抖,整碗饭菜都扣在了桌上。


    一边是交情深厚的齐尚书,一边是陛下唯一的长姐,他是两头都得罪不起。


    只能把气撒到前两天刚进贡过来番邦的萨摩耶身上,狠狠的将狗头都快撸秃了。


    “你说我这差事,到底该怎么办?”吴忠愁眉苦脸地对着狗狗念叨。


    萨摩耶不懂他在唧唧歪歪什么,晃了晃脑袋,伸出温热的舌头舔了舔他的手心。


    “罢了罢了!”


    他官微言轻,实在没个两全之法,连忙翻身上马、快马加鞭往宫里赶,这烫手山芋,还是得扔给陛下定夺。


    御书房内,陛下斜倚在几案旁,一手揉着眉心,连日的繁杂政务让他眉宇间攒着化不开的烦躁。


    “谋害皇亲国戚,乃是砍头的大罪,爱卿身为大理寺卿,连这基本律法都不懂吗?”


    吴忠躬身回话,语气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回陛下,臣自然知晓。可此事牵扯公主殿下大公子,且柳承泽与那齐婉宁曾有婚约,旧情匪浅,说到底不过是男女情爱纠葛……陛下要不,还是过问下公主殿下的意思?”


    他悄无声息地为齐尚书斡旋,将谋逆重罪往儿女情长上引,毕竟公主与陛下自幼一同长大,情分匪浅,搬出她来总能添几分周旋余地。


    皇上岂会不知他的心思,只是闭了眼,半晌一言不发。


    圣意难测,这片刻的死寂里,吴忠心头已将陛下的万千反应推演了个遍,额间冷汗涔涔而下,顺着脸颊滴落在地上,洇出一小片湿痕。


    终于,陛下缓缓开口:“就依你所言吧。”


    “臣遵旨!”吴忠长舒一口气,悬着的心落了地,如此一来,齐尚书的女儿或许还能留一线生机。


    齐府书房内,齐婉宁正跪在冰凉的地砖上。


    齐尚书刚看完吴忠递来的密信,气得在屋内团团转,伸手去摸棍棒想教训女儿,摸了个空,便狠狠掀翻了桌上的茶盏,青瓷杯盏摔在地上,碎成满地瓷片。


    “好啊,好啊!”他真是被气笑了,在齐婉宁面前踱来踱去,语气里满是痛心:


    “这就是我养出来的好女儿!”


    他猛地顿住脚步,俯身一把捏住齐婉宁的下巴,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厉声喝道:


    “你可知谋害皇亲国戚是何等罪名?你这是要拿整个齐府上下的性命,给你陪葬!”


    “父亲,女儿愿与齐府断绝关系,绝不让此事牵扯您和母亲。”


    齐婉宁眼中噙着泪,眼神却依旧执拗。


    她怎么也想不通,柳承泽竟一直是装残,更不解他中了自己的蛊毒,为何还能完好无损地恢复经脉。


    明明这是万无一失的局。


    “事到如今,你就算断绝关系又有何用?你唯一的生路,便是求柳承泽念及旧情,放你一马!”


    见齐婉宁缄默不语,齐尚书怒其不争,追问道:


    “你当真就这般恨柳承泽?婚约早已解除,你们早已毫无瓜葛,为何非要置他于死地?”


    “柳承泽害我师兄,此仇不共戴天!”齐婉宁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


    “糊涂!真是糊涂至极!”


    齐尚书望着自幼疼到大的女儿,连连摇头。


    他太了解这个女儿了,看似柔柔弱弱,骨子里却犟得很,一旦认准的事,便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他年长她太多,深知女子最忌沉溺情爱执念,可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很快,齐尚书修书一封给长公主燕云芝,言辞恳切,称小女是遭奸人唆使才误入歧途,又提及当年柳承泽与齐婉宁的婚约情分,恳请长公主网开一面。


    燕云芝收到信时,心头自是愤懑。


    差点丧命的是她亲生儿子,换作是齐尚书,未必会说出“放过一马”的话。


    “陛下刚传旨召我进宫,想来也是为了此事。”燕云芝将信递给柳承泽。


    柳承泽看过信,思索片刻道:


    “若是母亲见陛下,可否替齐婉宁求情。”


    燕云芝闻言,特地抬眼观察儿子的神情,见他并没有起太多波澜,于是问道:“你对她还有感情?”


    “回母亲,儿臣对她早已无半分情意。”柳承泽垂眸,语气淡然。


    “只是念及当年婚约人尽皆知,若真将她处死,难免会被世人诟病心狠手辣。如今儿臣已然痊愈,她再难掀起风浪,此番饶她一命,反倒能为府中博个宽宏的名声。”


    燕云芝闻言,心中大感欣慰,自家儿子终是长大了,行事竟这般周全。


    没过多久,京中大街小巷便传遍了齐婉宁的丑闻,人人皆骂她品行败坏、水性杨花,连带着齐尚书也落了个“教女无方”的骂名。


    终于,陆家也受传言所迫,找到齐家将两家婚事给解了。


    “听说陆家那位公子被彻底禁足了!”


    春莹这几日没少搜罗坊间八卦,见柳承泽只顾着练武,对后续漠不关心,便凑在他身边聊道:


    “他非要娶齐婉宁,闹着要私奔,还从楼上跳下去摔断了腿,现在直接被绑在屋里,半点都动弹不得!”


    这可是真“禁足”啊。


    柳承泽忽然想起一事,若是这位陆公子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心里装的其实是他亲哥哥,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皇帝虽饶了齐家,却终究对齐尚书心存不满。


    齐家本就牵扯朝中党政之争,站在风口浪尖上,此事一出,齐尚书自知朝中局势于他不利,于是主动请缨,去了偏远之地。


    新年将至,可百姓们茶余饭后最热衷的,却不是筹备年货,而是京中要开一个声称远超“春喜堂”的糕点铺子——福源堂。


    只看名字便觉这家铺子有些嚣张了,“福源”福气的发源地,听着好大口气儿。


    这几天柳星颜忙得神龙不见尾,想要给他打个招呼,问一声,都还是得掐着点时间。


    “星颜最近在忙什么?怎么总不见人影?”燕云芝有些好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