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叔的要求如同一道紧箍咒，杨漪站在窗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窗帘边角，窗外的阳光刺眼，却照不进她眼底的忧虑。接回嘉嘉和丫丫，意味着要将他们置于险境；可拒绝，只会让黎叔的疑心更重，之前的伪装或将功亏一篑。


    “我们后天出发，温慧敏会提前联系杨雪。”陆凡的声音打破沉默，他手里拿着一张伪造的粤江市行程单，走到她身边，“我已经和温警官对接，她会安排人暂时屏蔽杨雪的特警身份记录，黎叔派去的人只会查到她是普通宠物店店主。”


    杨漪转头看他，阳光勾勒出他酷似林超成的侧脸，却少了几分阴鸷，多了几分沉稳。“黎叔的人肯定不只是接孩子那么简单，他们会暗中调查姐姐的底细，甚至可能试探嘉嘉。嘉嘉刚满周岁，丫丫也还小，我怕他们……”


    “有我在。路上我会全程盯着，不会让孩子受半点委屈。而且陈杰辉那边会配合我们，他已经取得昌叔初步信任，可以牵制黎叔的部分注意力。你放心，我不会让林超成的遗憾，再发生在你身上。”


    出发前夜，杨漪翻出嘉嘉的照片，脑海里浮现出儿子咿咿呀呀的模样。陆凡走进来，目光落在她手中的照片上，眼底闪过一丝柔和：“他……像你多一点，还是像林超成？”


    杨漪的动作一顿，沉默片刻才开口：“眼睛像他，性子像我。”她抬起头，看着陆凡的眼睛，“陆凡，我知道你对我……但我们之间，只能是搭档。”


    陆凡的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却没有反驳：“我知道。任务优先，其他的，不强求。”他转身准备离开，走到门口时忽然停下，“明天出发后，黎叔大概率会派阿光跟着我们，他是黎叔最信任的人。”


    次日清晨，黎家老宅门口，阿光已等候在车旁，脸上挂着公式化的笑容：“成哥，杨小姐，黎叔吩咐我陪你们一起去粤江，也好照应。”


    “有劳阿光了。”


    车子驶离香港，一路向粤江疾驰。阿光坐在副驾驶座上，看似闭目养神，实则时不时通过后视镜观察两人的举动。


    “成哥，”阿光忽然开口，打破了车厢内的沉默，“听说你在内地这么久，都是杨小姐陪着你？真是患难夫妻啊。”


    “那是自然。”陆凡握住杨漪的手，“阿漪陪我吃了不少苦，我这辈子都不会负她。”


    “夫妻本是同林鸟，患难与共是应该的。”她的余光瞥见阿光的手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滑动，似乎在发送消息，心底的警惕更甚。


    抵达粤江市时，已是傍晚。车子直接驶往杨漪的公寓楼下，杨雪早已带着两个孩子等候在门口。嘉嘉被抱在怀里，丫丫则牵着杨雪的手，怯生生地看着下车的一行人。


    “姐姐。”杨漪快步走上前，抱起嘉嘉，眼底满是思念与心疼。小家伙似乎认出了她，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抓着她的衣领咿咿呀呀地笑。


    丫丫看到杨漪，眼睛一亮，却在看到陆凡时，下意识地躲到了杨雪身后。她记得这张脸，却又觉得哪里不一样——眼前的人没有林超成身上的冷意，反而对着她温和地笑了笑。


    “丫丫，别怕，是叔叔。”陆凡蹲下身，尽量模仿着林超成平日里对孩子的语气，却又刻意收敛了戾气。


    杨雪不动声色地将丫丫护在身后，对阿光笑了笑：“这位就是阿光吧？一路辛苦，快上楼坐。”


    公寓里，杨雪忙着泡茶，杨漪抱着嘉嘉喂奶，陆凡则陪着丫丫说话，看似温馨和睦的画面，实则处处暗藏机锋。阿光站在客厅中央，目光扫过公寓内的每一个角落，像是在寻找什么线索。


    “杨小姐，你姐姐一个人带两个孩子，真是不容易。”阿光的目光落在杨雪身上，带着几分探究，“听说你姐姐之前开了家宠物店？怎么现在不做了？”


    “店里生意不好，就关了。”杨雪端着茶杯走过来，“现在专心带孩子，等孩子大了再说。”


    陆凡看出了杨雪的警惕，连忙打圆场：“杨雪辛苦你了，等我们回香港，就让黎叔派人来帮忙照顾孩子，你也能轻松些。”


    阿光喝了口茶，目光落在嘉嘉身上：“这孩子真可爱，眉眼和成哥真像。”他忽然起身，走到杨漪身边，想要伸手摸摸嘉嘉的脸。


    杨漪下意识地侧身避开，语气带着几分歉意：“孩子认生，怕生人的手。”


    阿光的手僵在半空，眼底闪过一丝不悦，却很快掩饰过去：“是我唐突了。”他转身回到沙发上，拿起手机，借口去阳台打电话，实则快速发送了一条消息。


    杨雪注意到他的举动，对杨漪使了个眼色，悄悄跟了上去。阳台的门虚掩着，杨雪隐约听到阿光的声音：“黎叔，公寓里没发现异常，杨雪确实是普通家庭主妇……好，我会继续盯着，明天带他们回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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