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亡者护犊

作品:《玄学太奶出土后,爆改全家倒霉运

    她看得分明,老人身上那灰影并非单纯的地煞阴气,而是带有强烈执念的灵体,张明远这符虽正,却力道方向不对。


    果然,符纸刚贴近老人额头,那灰影仿佛被激怒,猛地膨胀!


    一股比之前更阴寒刺骨的气息爆发开来!


    “噗!”


    “嗤啦——!”


    张明远射出的符纸瞬间自燃,化为黑灰。


    他手中的桃木剑像是碰到烙铁,剑尖竟冒出青烟,震得他虎口发麻,连退三步才稳住身形,脸色瞬间白了。


    罗盘指针更是疯狂旋转,几乎要脱轴而出!


    “这……这煞气怎会如此凶戾?!”


    张明远又惊又怒,额角见汗。


    他行走玄门多年,罕遇如此棘手情况。


    “不是地煞,是执念化形的灵,与宿主有血脉关联,强行驱逐只会两败俱伤。”


    沈青崖清冷的声音响起,她已走到近前,目光如炬,不仅看向老人,更扫过二儿子夫妇和小婉。


    张明远正在狼狈之时,闻听此言,尤其见说话的是刚才被他呵斥的年轻女子,顿时恼羞成怒:“黄毛丫头懂得什么!此等凶象,分明是积年恶煞!看我以‘北斗破煞阵’……”


    他指挥两个徒弟就要布阵,阵势看似繁复,引动的却更多是天地间散乱之气,对那与老人血脉纠缠的执念灵体效果甚微,甚至可能进一步刺激它。


    沈青崖不再多言。


    她并指如剑,并非攻击那灰影,而是凌空快速虚划数下。


    指尖灵光微闪,不见符形,却有一股柔和却坚韧的无形之力弥漫开来,像一张温暖的网,轻轻笼罩住老人和那灰影。


    这不是攻击,而是“安抚”与“隔离”。


    说也奇怪,那原本狂躁的灰影接触到这股力量,挣扎的幅度明显减小,老人喉咙里的“嗬嗬”声也弱了下去,赤红的眼睛里,那丝痛苦但清醒的光芒再次闪现,甚至微微转动,看向小婉,流露出深切的悲伤与担忧。


    这一变化极其细微,除了沈青崖,几乎无人察觉。


    但张明远布阵的动作却是一滞,因为他感觉到自己引动的气场被一股更精纯的力量悄然抚平了,这让他心惊不已。


    沈青崖不再理会张明远,转向小婉,声音放缓:“小姑娘,你爷爷发病前,你可有感觉身体不适?或者,收到过什么特别的东西?吃过不同往常的食物?”


    小婉一愣,想了想,脸色更白:“好像是有点没精神,老做噩梦。爷爷发病前两天,二婶给我炖了碗安神汤,说看我学习累……”


    她说着,下意识看向二儿媳。


    二儿媳脸色一变,强笑道:“小婉你怎么乱说,二婶那是心疼你!”


    二儿子也赶紧帮腔:“就是,大师,现在关键是我爹的病,问小孩子这些干嘛?”


    沈青崖目光如冰,掠过二儿子夫妇。


    二人眼神闪烁,气息虚浮,眉宇间缠绕着一丝与老人身上同源、却带着恶意与心虚的“晦气”。


    尤其是二儿媳,手腕上戴着一串不起眼的黑色木珠,隐隐散发着令人不适的波动。


    “你,”沈青崖指向二儿媳,


    “手腕上的珠子,摘下来。”


    二儿媳猛地缩手,脸色煞白:“这、这是我娘家给的……”


    “摘下来!”沈青崖语气不重,指尖一弹,一缕细微灵气击中那串珠子。


    “啪!”


    一声轻响,一颗珠子突然裂开,一缕肉眼难见的黑烟窜出,带着腥甜又腐朽的气味,直扑小婉面门!


    “啊!”小婉惊叫。


    沈青崖早有准备,袖袍一挥,那缕黑烟仿佛撞上无形墙壁,发出“滋滋”声响,消散无踪。


    “蚀心蛊的引子,长期佩戴,可令人心神萎靡,气血渐衰,最后看起来就像重病虚弱而亡。”


    沈青崖冷冷道。


    “而这蛊引的气味,与你爷爷身上那执念灵体厌恶又熟悉的气息同源。看来,有人不仅想害孙女,连老父亲也不放过,或许老人家的‘病’,恰恰是因为发现了什么,才遭了毒手,死后执念不散,化为灵体,想保护孙女,却因灵智受损、怨气与担忧交织,反而显得像在害人。”


    “你血口喷人!”二儿子跳起来,满脸通红,眼神却充满惊惧。


    张明远此刻已是目瞪口呆。


    他虽擅长风水符箓,对蛊毒阴私之术了解不深,但沈青崖出手的精准、判断的犀利,以及那轻而易举化解蛊引的手段,让他瞬间明白,眼前这个年轻女子,修为见识远在他之上!自己刚才的倨傲,此刻显得如此可笑。


    沈青崖不再废话,转身面对老人。


    她双手结了一个古朴的手印,声音带着奇特的韵律,直接传入那灰影深处:“老爷子,安心吧。害你之人,自有律法公道。你要护的孩子,我保她平安。”


    随着她的话语和手印中释放出的纯净安抚之力,老人身上的灰影剧烈颤动起来,不再狂暴,而是流泻出巨大的悲伤、愤怒,最终化为深沉的眷恋与释然。


    老人挣扎的身体彻底安静下来,眼睛缓缓闭上,一滴浑浊的泪水从眼角滑落。


    那灰影渐渐从老人身上剥离,在空中凝聚成一个模糊的、慈祥的老人虚影,对着沈青崖深深一揖,又无比眷恋地看了看吓得呆住却泪流满面的小婉,嘴唇微动,似乎说了句“谢谢”和“好好的”,然后虚影化作点点微光,彻底消散。


    屋内那令人不适的阴寒腥臭之气,也随之荡然无存。


    老人歪倒在椅子上,面色虽然苍白,却恢复了常人的安详,只是再无呼吸——他的身体早已死去,全凭一股执念强撑。


    “爹!”大儿子和小婉扑上去,失声痛哭。


    二儿子和二儿媳面如死灰,瘫软在地,在众人愤怒惊惧的目光中,语无伦次地开始辩解,却漏洞百出。


    很快,接到报警的警察赶来,将面如土色的二人带走调查。


    张明远全程目睹,心神震撼无以复加。


    他不仅看到了沈青崖远超自己的实力,更看到了她对事理本质的洞察,对逝者执念的尊重与化解,以及对生者的庇护。


    这已不是简单的术法高深,更是一种境界和胸怀。


    想到自己先前的大言不惭和轻视,张明远羞愧得无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