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是红娘还是老和尚

作品:《珠玉为筹

    挑男人眼光不行的沈白汀此时只烦恼今日作何打扮。


    又要装作浪荡子行径,又要不出挑,真是让人头疼。


    小翠将衣橱里的衣服一一比对,最后挑了一身银丝滚边的暗纹锦袍,腰间随意系了玉带,头上则是各色宝石,这样一看,妥妥一个风流纨绔。


    沈白汀早早让福来去笑语楼定了临台雅间,到的时候正好遇到刚下马车的萧君泽。


    萧君泽一身月白暗花绫罗襦衫,头戴白玉谷纹冠,对比起自己这身爆发户打扮,确实是清雅隽秀淡静如竹。


    那日回府,沈白汀便遣了阿旺去打听萧君泽来历,可阿旺带回来的消息,他还真是桑世子的门客,兼县衙师爷,履历清白,无品无级。


    沈白汀并不相信,这人若不是心机深沉,那便是皎皎明月沧海遗珠。


    萧君泽上下打量一番沈白汀,今日才将眼前人看个仔细,沈弋莨还真是好福气,生的儿女相貌都是各顶各的出挑。


    “沈兄今日可知楼里唱什么戏?”


    沈白汀但笑不语,此次目标在姚子镜,自己肯定要投其所好,为他点一出大戏。


    还没等沈白汀回答,姚子镜便从马车上下来,沈白汀见状马上迎上前。


    姚子镜看着一身富贵装扮的沈白汀,眼光流转,想起今日一早收到的秘信。


    信中只有八个大字:画虎画皮难画骨。


    后面一句不言而喻,知人知面不知心。


    这段时日他未结交新的朋友,只有今日约了沈家二公子笑语楼听戏,难道此事不简单。


    此时看着一脸殷切的沈白汀,心下的猜测又深了三分。


    三人一路说笑的往楼上雅间走,进到里面,早已有伙计将茶水点心摆好。


    雅间对着戏台,只用拉了帘,楼下景色一览无余。


    “姚兄可有什么喜欢的名角和戏曲没有?”


    葱白的手指将点戏折子推到他的面前,姚子镜愣怔一瞬笑道:“我对这此道研究浅显,还请沈兄指点一二。”


    心中千丝万缕,又将折子推了回去。


    沈白汀装作热情又推拒两番,才泰然自若的拿起折子,认真研究起来。


    她记得姚子镜那个外室就是笑语楼的戏子,姓梅,因着姓氏特别,她多看了两眼,具体叫什么却是忘了。


    既然两人是一见钟情山盟海誓互许终身,那今日她就做一回那月下老人,牵一段姻缘红线,让这奇缘提前一二。


    沈白汀瞟了一眼折子上的戏曲,终于看到一个叫梅婉清的闺门旦,后附一曲《西厢记》。


    今日她便做一回莺莺张生的红娘子。


    “沈二公子,怎么只问姚兄喜恶,在下对戏文也颇感兴趣,不如给我看看?”


    沈白汀见萧君泽一脸迫不及待地看着折子,仿佛针对今日戏曲翘首以待兴趣盎然。


    萧君泽接过点戏折子,漫不经心敷衍的翻看了一下,随手指了一曲。


    “我看这曲《白蛇传》不错,就这曲吧。”


    沈白汀不动声色,又将折子递给姚子镜,姚子镜见萧君泽点了,应是没有什么不妥,便随意指了一处,沈白汀愣怔半晌。


    姚子镜点的,正是梅婉清的《西厢记》。


    真是摔了跟头捡了元宝,歪打正着。


    姚子镜不动声色细细观察一旁的沈白汀,却见沈白汀撂了赏银,打发了伙计下去让戏开唱。


    这下姚子镜还真琢磨不透了,难道这陷阱在后头,那他且先按兵不动再行谋划。


    台上半盏茶,台下十年功,台上戏伶婉转娇喉倩影入眼,星眸泣露,将一番相思遗恨盈盈道来。


    “也不知谁是那害人孽障,


    害得我夫妻们两下分张!”


    台下众人表演得愈发激烈,白娘娘肝肠寸断,声声泣血。


    “岂不知老僧有青龙禅杖,


    怎能让妖魔们妄逞刁强?”


    ……


    “也是造孽,好好毁人一桩姻缘。”


    姚子镜突兀的话语,让沈白汀坐立难安,自己现在,与这棒打鸳鸯的老和尚有何区别。


    没等懊恼完,沈白汀释怀,这样不幸福的婚姻,早早拆散,双方都好。


    萧君泽对台下戏子唱词皆意兴阑珊百无聊赖,只抽空打量对面的沈白汀。


    只见沈白汀一张脸好不精彩,半是狐疑不决半是如释重负。


    很快萧君泽点的戏唱完,接着唱起了一曲《锁麟囊》。


    沈白汀心下狐疑,不该是梅婉清的《西厢记》吗?怎么换了曲目。


    喊了伙计来询问才得知今日梅娘子病了,唱不了曲。


    伙计连连赔礼,知道扰了贵人们的雅兴,便要将点戏的银子退还,又安排了另外的伙计送了茶水瓜子点心作赔。


    沈白汀心中大失所望,对这一出有点措手不及,因而脸色并不好看。


    这边佯作生病的梅苑清听了戏楼伙计的话才生出隐隐后悔,只拿了描眉的柳枝,僵直身子,半晌未动。


    “真是姚大人的公子,另两人是什么来头?”


    梅婉清这几日被跌了份儿,风头让新来的一个花旦抢了,心中正憋着气,班主近几日的安排她都换着花儿拒了。


    伙计小心翼翼瞥了这个戏楼的摇钱树,压低声音:“其余两人据说一个是桑世子的门客,一个是商户沈家的二公子。”


    梅婉清点点头,心下已经有了计较,往日来笑语楼听戏的不乏也有官宦子弟王公贵族,但那时她心高气傲,哪里有那么多考虑。


    如今年岁渐长朱颜辞镜,自从来了新人,就连平日交好的姐妹,这几日对自己也冷了几分。


    从前没有过的心思,如今活络起来,或许该为余生谋个依靠。


    门客也是寄人篱下,她是万万看不上眼的,商户虽吃穿不愁,但比起官宦子弟,还是略逊一筹。


    梅婉清眉眼一转,低垂着头,将手中玉镯取下,塞给了传话的伙计。


    “还要拜托你给班主说说,婉清知错了,这就收拾准备好出去。”


    伙计看了一眼手中水头极好的玉镯,笑意盈盈地往班主的房间去了。


    沈白汀以前对戏曲没有研究,只觉得咿咿呀呀唱得繁琐复杂,如今目的落空,心中更生烦躁,只想快点结束这场职场饭局。


    台下《锁麟囊》刚唱毕,沈白汀便起了身。


    “沈兄,不再听听?”


    姚子镜已然沉浸在戏子的水袖翻飞中,见沈白汀起身,也跟着起身,才贸然相问。


    伙计恰到好处匆匆赶来,回了梅姑娘已准备妥当登台。


    “更衣。”


    姚子镜本也想再听听,见沈白汀只是去如厕,便又坐了回去。


    萧君泽却跟着起身。


    “苏兄,你这是…?”


    萧君泽眉毛一挑:“更衣。”


    沈白汀心中将萧君泽骂了个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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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块甩不掉的狗皮膏药。


    她如何能和他一起上厕所,被发现自己女扮男装还得了。


    “沈兄可是还有什么遗漏!”


    沈白汀咬牙,大不了等一下自己谎称不想上了。


    去了才发现这里的东西私密性极好,而且还不只一间,自己的担忧完全没有必要,只是这如厕时厕筹,却让她难以下手,在家都是用的锦帕,这落差让她难以置信。


    想到此处,沈白汀决定将造卫生纸的计划必须提上日程。


    出了东司,萧君泽已在外站了好一会儿。


    沈白汀看着神仪明秀朗眉舒目的萧君泽,也不得感叹造物主的优秀。


    萧君泽见沈白汀绣眉微簇眼神闪躲,心底略微一颤,虽说这沈二公子也是貌若潘安,可惜这身量还是太娇小了一点。


    他上前一步,贴近沈白汀,一股梨花浅淡香袭来,让萧君泽愣了一下。


    男子熏香不是异事,他也有专门的丫头婆子管这些,只是他还从来没有闻过哪个男子身上有这样浅淡的花香。


    或许是这沈二公子的丫头身上沾上的,又或许是他的通房丫头。


    想到这里,萧君泽的眼神不自觉阴沉了下来,他好像不能接受沈白汀有通房的事情。


    “沈兄,这两日桑世子说要办中秋夜宴,往年都是府中人自办,桑世子嫌没有新意,要我出出主意,我想着沈兄你在玩乐一道上颇有研究,便给世子推荐了你,还望沈兄你莫怪。”


    沈白汀心底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这看起来殊荣之至,但这就是个烫手的山芋,办得好不过是夸赞几句得点金银俗物,办不好,估计全家都得遭殃。


    “那还真是谢谢你了。”


    萧君泽点点头:“你我之间不必言谢,还有世子到时会邀各世家小姐一起赏月,沈兄你妹妹也可同去。”


    “我妹妹?”


    萧君泽指节抵唇,轻咳一声,道出目的:“那日赏菊宴上的小厮。”


    沈白汀眼神迷茫,这关郁筝什么事?何况郁筝现在估计也没什么功夫来参加什么中秋宴。


    “我妹妹估计……”


    沈白汀正想找个借口回绝此事,转念一想,心中有了其余安排。


    “估计怎么?”


    沈白汀粲然一笑,才慢条斯理说道:“估计开心得很,到时我一定带她一同前去。”


    萧君泽目的达到,没有注意到沈白汀眼中闪过的一丝狡黠。


    毕竟她妹妹可不止郁筝一个。另一个的事也该解决一下了。


    回了雅间,却见梅婉清抬手掩面,哭得楚楚可怜,姚子镜一脸心疼,要不是沈白汀和萧君泽今晚,他就便要将这可怜女子搂进怀里安抚一番了。


    “梅娘别急,我定要为你讨一份公道。”


    沈白汀眸光一暗,两人这就勾搭上了,那暗通款曲也是早晚的事。


    “这梅姑娘也确实可怜,只是眼下我有事,不能想陪,望姚兄恕罪。”


    姚子镜满心满眼都是梅婉清,哪里有别的心思去管旁人。


    “无妨,沈兄有事便先行一步,我再听听这戏曲。”


    沈白汀心中冷嗤一声,这戏曲,两人怕是要换个地方听了。


    既然沈白汀已走,萧君泽便没有理由再留,也找了借口跟着走了。


    姚子镜看着泪意盈盈的梅婉清,终于忍不住一把握住了那只宛若上好羊脂玉的手:“梅娘,你再给我讲讲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