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同塌而眠

作品:《死遁三年归来,疯批太子还在招魂

    “堂堂督主和一个臣子厮混在一处,到时你该如何向陛下解释?”沈元昭低声威胁,“快滚。”


    刘喜显然是慌的,可顷刻间他就冷静下来。


    同样低声回应:“你也说了,我是堂堂督主,那杀个人的权利总该是有的吧。”


    话虽是如此,但他还是在对方掀帘而入的那一瞬间,将身影隐入屏风后。


    谢执掀帘而入,和沈元昭四目相对。


    “你这是做甚?”


    大半夜不睡觉,直挺挺坐在床上,这怎么看都相当诡异。


    沈元昭在心里将刘喜痛骂了一通,面上却若无其事道:“睡不着,正想取本书去看就撞见陛下了。”


    谢执颔首。


    原来是如此。


    可他还是不放心的扫视一圈,直到目光落到床沿处绸被的皱褶,怔了一下:“有人来过?”


    “回陛下,侍鱼,羊献华都来过。”沈元昭淡定将绸被上的褶皱扯平。


    谢执听了后,果然没再多问。


    “不知陛下深夜前来,所谓何事?”


    谢执脸不红心不跳道:“哦……倒也没什么,就是朕做了一个梦,梦里你我饮酒作诗,醒来心中惆怅,索性来找你说些君臣的体己话。”


    因是背光而立,月光积在谢执鸦羽般的睫毛,整张脸庞都显得晦暗不明,沈元昭瞧不清他此时的神色。


    可他下一秒的话,就让沈元昭大脑宕机了。


    “不知沈爱卿,可否往里让让?今夜你我君臣二人同塌而眠。”


    沈元昭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了。


    “陛下刚刚说什么?臣一时没听清。”


    于是谢执放慢语速重说了一遍:“朕说,与沈爱卿同塌而眠。”


    沈元昭汗颜。


    倒也不用这样断句,让人听了怪容易误会的。


    谢执黑如漆墨的眼珠子微微一转,“爱卿不必紧张,朕当年沦为质子时,别说是同塌而眠,就连和十九他们在一处沐浴都是常有的事。”


    “哦对了。”他笑了一下,“说到沐浴,朕倒是从未与沈爱卿同在一个汤泉沐浴过,等回了京城,不如你我二人寻个时机坦诚相待,互诉衷肠。”


    沈元昭自问攻略任务无数,也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可还是头一遭被这番话整得面红耳赤。


    她和谢执,汤泉沐浴?


    这跟羊入虎口有什么区别。


    她可没忘这看似冷酷无情的帝王,上次在温泉是如何拽着她的腿不放。


    那灼热到要将她融化的体温,还有那莫名的坚硬,光是想想,她就已经觉得天旋地转。


    见她迟迟不回应,谢执拧眉,“沈爱卿莫不是不愿意?”


    沈元昭干笑两声。


    这叫她如何回答?尤其是在这种诡异的情况下,屏风后可还站着一个大活人呢。


    但转念一想,刘喜那家伙总阴魂不散的烦她。


    她顿时改变了主意。


    比起被刘喜这死阉货骚扰,还不如暂时待在谢执身边寻求庇护。


    “陛下,夜已深了,快些上塌吧。”


    她如此主动,反倒让谢执有些意外。


    半晌,他颔首,将外袍脱掉。


    沈元昭这才发现他里面穿着的是洁白寝衣和绸裤,倒像是就等她答应,做足准备来的。


    沈元昭不敢直视,从桌案上抽了件外袍往身上套,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陛下见谅,臣怕冷,得添一件衣裳。”


    “无妨。”谢执也不是得寸进尺的人,深知今夜能让她妥协,已是十分不易,于是表现得十分慷慨。


    他躺在沈元昭身侧,因床塌狭小,两人近乎是肩膀碰肩膀,腿碰腿。


    感受着彼此身上传来的温度,帘帐笼罩的一方塌间很静,静到能听到呼吸声。


    两人各怀心事,呼吸交织,谁也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对方的。


    一夜无话。


    翌日清早,沈元昭感觉身上一凉,悠悠转醒,恰逢谢执正背对着她,手里还紧攥着那绸被。


    “陛下?”


    因刚醒,沈元昭也没刻意像往常一般粗着嗓子,这会的嗓音含了几分她自己都没察觉的娇柔。


    “陛下这是怎么了?”


    谢执背对她的身躯狠狠一颤,随后,语气颇有些怪异:“无妨,你歇着吧,我让承德去准备早膳。”


    说罢,他拿起绸被就准备走。


    沈元昭此刻还有些没睡醒:“陛下拿臣的被子做甚?”


    谢执脚步顿了一下,却仍旧没有回头:“掉地上脏了,朕让宫女替你洗了。”


    “……哦。”


    谢执走后,沈元昭这才想起屏风后的刘喜,遂起身查看,却发现屏风后空无一人,显然刘喜机灵得很,许是半夜就趁机逃了。


    沈元昭心情大好。


    啧啧,难为刘喜在这站了大半夜,腿还受了伤,这回够他长记性的了。


    ——


    另一边,谢执批注着堆积已久的奏折,脑海中却想着别的,沈狸拉弓射箭,如天神下凡的场景,抑或是夜宿东宫那次,她不卑不亢,通透豁达的观点。


    明明家境贫寒,缘何会生出这样心思纯正洁净之人。


    正胡乱想着,承德从外头急匆匆掀帘而入,在距离他几步之遥时跪下行礼。


    “启禀陛下,沈大人的医师突然求见。”


    “医师?”谢执思绪回归。


    应当就是那个在山脚下找的道姑吧,派出去的侍卫实在找不到大夫,岂料她主动站出称自己会医术,这才救了被猛虎袭击受伤的人。


    论功行赏,他并没有忘,但这小小医师未免太过心急。


    承德起身回话:“正是沈大人的医师,但她非比寻常。”


    “有何非比寻常?”


    “回陛下,她说,她姓傅。”


    傅?


    谢执微微顿住。


    普天之下,胆敢丝毫不惧王权的傅,也只有那个傅家了,只是先帝在世时,不是已经将傅家满门抄斩了吗。


    默了半晌,谢执抬起眼眸:“带她进来。”


    侍卫将傅宁霜带入营帐内,随后无声退下。


    傅宁霜神色平和,含笑直视帝王,那双清亮的眸子仿佛能洞察人心。


    谢执皱眉:“傅家罪臣之女胆敢苟活于世,面见圣上为何不跪?”


    傅宁霜颔首,道明来意:“因为臣女手中有陛下日思夜想之物。”


    似乎有所察觉,谢执锐利目光直射过去:“何物?”


    “一道先帝遗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