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没有人，只是那些无法逃离京野的人，看上去也同行尸走肉一样，也和京野一样看起来毫无生机。


    而这一切的发生，和杜方的命盘不是毫无关系，一开始还只是杜方在对抗着，尽量主持者阴阳界间他能做到的公道和因果。


    可时间久了，杜方的刑克已成阵法深入京野的土地，杜方也逐渐放弃了，他放任着该被惩罚的，他旁观无视着该被拯救的。


    他的麻木变成了一种助纣为虐式的狂欢，任由罪恶横行，京野连根溃烂腐败。


    门口的校车出现前，京野已经淡出人们的视野，也没有什么罪行可以在法外之地被公诸于众，也没有什么恶魔要去吸食一个干瘪的灵魂，京野平淡的落寞下去。


    档案里有很多报纸，有一个本地报刊的小记者的名字出现在芈墨的面前，看上去未来会是改变这里的关键，但现在还没有什么建树，羽翼未丰，子弹还需驰骋。


    关于乐园所在的这个商场，有一系列的报道，近期出现的便是闹鬼的传闻。


    大家一开始只觉得商场破败，灯光昏暗闪烁，直升电梯异响，手扶电梯会时不时的停下，一些关闸的商铺里也经常有各种各样的动静。


    有时是孩提的哭泣声，有时是孩童的惨叫，也有时是诡异的成群孩子的笑声。


    附近有一个小学，小孩们并不觉得商场有什么异样，只知道这里的篮球场免费，冰棒便宜，游戏机店的老板随和。租漫画的书店漫画特别齐全，文具店也比学校门口卖的便宜。


    所以商场总是很多小孩，大家潜意识里会把之前无端发出的小孩的动静归结到附近下学去商场玩闹的小孩。


    但走在阴森的商场加上时不时不知从哪里冒出的小孩的笑声和打闹声，那是一种诡异的感觉，无关乎知不知道笑声的来源。


    老商场的顶楼只有停车场，停车场空空如也，只是常年停着一辆校车，月租都准时付清，也不见它落灰和破旧，总是干干净净地停在角落。


    经常有小孩在停车场踢足球，商场的开发商手里握着这个盘子一脑门惆怅。


    经济形势萧条下，他不愿投入更多的资金维护这个商场，他对周围消费者的评估也并不乐观，如果再投钱进去稳赔不赚。


    可商场现阶段，又是有灵异传闻，又是入不敷出的，既无法出手又无法升级，商铺也就几十个针对附近小学经营的店铺还可以收收租。


    就那几十户人，倒是不拖欠租金，但只是靠几十户小卖部规模的小店是无法把商场带动起来的，没有新的业态或是投资者愿意入驻一个看上去已经毫无希望的商业。


    商场的老板一天在饭局上跟几个朋友吃饭喝酒时突然心血来潮提起这个棘手的商场，其中一个朋友说这还不简单。


    既然有灵异传闻就往这个方向宣传，大家都喜欢猎奇啊！奈川不是有个酒店就是靠闹鬼的灵异事件把整个奈川的旅游都带动起来了吗？


    很多人会因为喜欢猎奇去的，或是为了体验灵异事件去消费，也会有很多网红和做综艺的为了热度去。


    老板酒醉中听取了朋友的意见，酒气便散了大半，他觉得这人真是个天才，后来才有了大肆宣传的商场闹鬼的传闻。


    传闻出现果真有一大批人为了猎奇、为了拍综艺、为了蹭热点去了商场，其中很大一批人是来自都城的，也有全国各地的电视台和媒体人。


    商场的人气看上去也旺了不少，甚至还有论坛在讨论商场，旨在彼此分享探险经验，只是还没等到入驻的资本，接盘的冤大头，灵异的热度就下去了。


    就像芈墨感觉到的，她能感觉到这个商场有一千万分的不正常，她甚至能感受到不正常的来源在哪里。


    那种诡异的感觉和死人的味道芈墨都可以真切的感受到，只是这个商场却没有露出什么蛛丝马迹。


    也并没有鬼魂出来捣乱，一切就只停留在感觉上的阴森，没有什么实际的事情发生，热度自然就下去了。


    所有去商场想要体验或是想要拍到点灵异事件的人一无所获，原本经常会有的灵异事件都奇迹般地消失了。


    就连孩子的声音都变少了，大家普遍得出结论就是一个破旧的商场，因为破旧看起来有点阴森，但是并没有灵异事件。


    还有人拍摄了停车场校车的照片，论坛上觉得商场除了因为破旧以外，最诡异的也就是那辆干净的校车了。


    除了这些探险体验拍摄的人以外，听说商场有灵异事件的京野本地人反而更不敢去了。


    有些经常去的小孩家长也不让小孩去，在老板的一番操作下，商场的状况比原来更差。


    商场的老板不知所措，本就萧条的商场那几天几乎没有人进去过，他生怕在他的一番“神来之笔”的操作之下失去最后的那些商户。


    在办公室踱来踱去，终于决定向外求助，但他求助的人可以说是病急乱投医的典范，他仍然求助于那天酒醉时乱给他建议造成今天局面的人。


    他回想周围认识的人，多数互相都有产业的竞争关系，他现在的落魄样他们巴之不得想看现场版的笑话。


    想来想去只有这个做小生意的“冲浪冠军”，纠正一下是“网上冲浪冠军”，他所有经商的经验之谈都是源于互联网的科普小视频。


    只是他确实级别不够加入嘲笑商场老板的行列，拉下脸来求助于他不至于太丢人。


    他们的社交圈层都不同，他的处境应该是没什么机会传出去的，最起码传不到他的圈层。


    “喂？这里是水泥、泥沙供销社，普贞相楠。”


    电话接通，对面传来了冲浪冠军的声音，感觉嘴里还叼着什么，咬字不是特别清晰，有些含混，背景传来了麻将碰撞的声音。


    “哎呦，老弟打麻将呢？打扰你了吧？”


    “没有没有，您是要订货吗？我让店员给您回过去电话？”


    “我是丰海商场的老板风支久。”


    虽然最近听闻了他商场的事情，他全然不知是那天他喝醉之后乱支的招。对面一听是大老板的电话，嘴里的东西被拿下来，口齿一下就清晰了。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风支久再怎么遇到困难也要比他们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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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买卖赚的多，他以为是要来大单子了，态度一下就殷勤了许多。


    “风支久社长啊，您好啊，有什么吩咐呢？”


    “没什么，有点事儿想要拜托你，今晚方便吃个便饭吗？”


    “您可太客气了，我能帮到的忙还不就是鸡毛蒜皮的事儿，您尽管吩咐。”


    “晚上还在上次那儿，就咱俩，我请你吃个便饭。”


    “怎么能让您破费呢？晚上一定得我来请。”风支久懒得推脱，他实在没精力去花心思在客套上，没有继续纠缠下去。


    “在404包间，我已经定好了，那咱们晚上见。”


    “好的，按您的意思来，咱们晚上见。”普贞相楠听出来风支久语气上的无力，就没有再推让晚餐的买单权。


    挂掉电话，风支久心里稍微有了些着落，好歹找到了出谋划策的帮手，尽管很有可能再次弄巧成拙，死马当活马医起码还有点希望。


    算是这件事的发展暂时性的有了去向，风支久蜷缩在办公室的双人超硬小沙发上终于好好休息了一会儿。


    风支久从小就被霸凌，以至于对人的关系没有安全感，父母也很早就离婚各自进入了自己的生活正轨。


    两人好像都忘了，那个破旧废弃的轨道上还站着一个营养不良的少年，风支久能把生意做到现在的规模是他一点点抠出来的。


    他精打细算的性格，让他在摆小地摊儿的时候赚到了他第一笔“巨款”，谨小慎微不愿割肉认赔是他的开山剑也是他的索命符。


    虽然现在他回头去看觉得那点儿钱不值一提，只是没有那一次勤工俭学的成功，风支久可能不会走上经商的道路。


    丰海商场对于他来说，就和当年的那一次勤工俭学一样重要，即便再萧条也是他的产业，他舍不得就这样放弃曾经投入很多的商场。


    沉默成本让他无法冷静的放弃，不愿认栽这个投资的失败，他有大把成功案例，却无法容忍一个失败案例的存在。


    “你说你哥我，算是个成功的商人吧？怎么叫一个小破商场拿捏住了。”


    风支久还是在酒过三巡开始称兄道弟后，两个人头脑极其不清晰的时候问出了他心中的疑惑，他想知道这种小体量的商场到底该怎么继续下去。


    他只觉得普贞相楠是做小生意的，只是他的小生意比起风支久眼中的小生意更小。


    “你上次跟我说用闹鬼来吸睛，一开始确实有效的，可是后来怎么会发展成这样呢？虽然商场的商户没有说，但我感觉我再不挽回一下，剩下那些商户都要退租了。”


    “我提的？”喝的满脸通红五官扭曲的普贞相楠用手指着自己滑稽高挑的眉毛，舌头含混不清的发出疑问。


    “对啊，我觉得你提的很好，只是在之后的执行上可能出了一些问题和偏差，但是一开始确实达到了你说的那个效果，你是个商业奇才啊，哥这次就是来请教你的。”


    酒后的风支久只是手有点不稳，身上的衣服还是那么端端正正的，即便搭在普贞相楠肩上的袖子都是顺着熨烫的规律显示出周正的褶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