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 3 章
作品:《下班时间到》 不是对方的反击,而是——
自己的精神力开始反折回来。
像是一条被抛出去的鞭子,前端被某个看不见的点吞没,后半截却被惯性抽回,狠狠甩在自己身上。
那种感觉极其尖锐。
精神海深处传来一阵刺痛,像是被硬生生撕开一道细小的裂缝。
高阶Alpha的手指微微一抖。
他下意识咬紧后槽牙,额角青筋浮起,眼底闪过一瞬的惊诧——紧接着是更猛烈的精神冲击,试图压住那股反噬。
但精神力的结构是有惯性的。
他越是加码,反折回来的力道就越大。
精神海里的裂缝被撕扯得更开了一点,刺痛变成了钝痛,随后是隐隐的眩晕。
走廊里的空气突然一轻。
刚才还被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的几个人猛地吸了一口气,像是从水下被拽出来。
“精神波动……不对!”不远处的科研人员眼睛死死盯着腕上的监测终端。
终端屏幕上,精神力曲线疯狂跳动,最高点直接冲破了上限,整条曲线被系统粗暴截断,屏幕上闪烁着“ERROR”“OUT OF RANGE”的红字。
但那条曲线的走向非常诡异。
前半段是典型的高阶Alpha压制输出曲线,后半段却突然反向折回,像是被什么东西“折断”,数值从高位急速坠落,甚至出现了负值。
“负向波动?怎么可能会有负向波动?!”研究员声音发干。
高阶Alpha的呼吸开始不稳。
他站得笔直的身体微微晃了一下,喉结滚动,额头上渗出一层细汗。
精神海深处的裂缝在持续扩大,像是被某种看不见的力量不断撕扯。
那股力量不是外来的攻击,而是——他自己刚刚释放出去的精神力,在无处着力的情况下,反噬回来的残余。
他被自己的力量伤到了。
走廊里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看着他,眼神里写满了不敢置信。
高阶Alpha的视线再次落在齐司身上。
那双眼睛里第一次出现了真正意义上的“看不懂”。
齐司抬眼,和他对视了一秒。
那一秒里,他的眼神很简单——
“你干嘛。”
没有挑衅,没有防备,没有任何Alpha之间常见的本能对抗。
平静得像是在看一个突然在办公区中间做俯卧撑的同事。
高阶Alpha的精神力在那一瞬间彻底崩了。
不是被攻击,而是被自己的逻辑击穿。
他的精神世界里,所有关于“压制”“优势”“等级”的基础认知,在面对这片绝对空白时,全部失效。
失效带来的结果,就是系统性紊乱。
精神海深处的裂缝猛地扩大了一圈,疼痛瞬间被放大,像是有人拿着刀在他脑子里划了一下。
他闷哼一声,膝盖一软,单手撑在墙上,军靴在地面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走廊里几乎同时响起一片惊呼。
“长官!”
“精神反噬?!”
“快,精神稳定剂——”
几个军医从后面冲过来,白色的急救箱砸在地上,合金扣子被粗暴掀开,里面一排排精神稳定注射器整齐排列,透明的药液在冷光下微微晃动。
军医的手有点抖,连忙抽出一支,熟练地拔掉针帽,扶住高阶Alpha的手臂,针头扎进青筋暴起的血管里。
药液推进去的瞬间,高阶Alpha的呼吸才慢慢平稳下来。
他额头上的冷汗顺着鬓角滑下,滴在地面上,溅出极小的水痕。
走廊里所有人都看向齐司。
那种目光已经不是单纯的“好奇”或者“警惕”,而是——
彻底的认知崩塌之后的茫然。
“他……没有释放任何精神力。”科研总院那边的高级研究员声音发干,像是在自言自语,“监测仪器没有捕捉到任何波动……完全是单向输出……怎么会反噬?”
“精神压制只能在对方有精神防御、反击、抵抗的时候才会出现反噬。”另一个研究员机械地背诵着教科书,“对象没有精神力波动,就等于一块石头……对石头释放压制,不可能有反噬……”
“可刚刚发生了。”有人喃喃。
走廊尽头,墙壁上嵌着的精神力监测屏幕还在闪烁红光,系统不断重启,试图重新校准数据。
每一次重启,屏幕上都会短暂出现刚才那条诡异的曲线——高位输出,突然折返,负向波动,系统崩溃。
“理论不成立了。”高级研究员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低哑,“至少,在他身上。”
他抬眼看向齐司。
齐司已经把视线从高阶Alpha身上移开,重新看了一眼腕带上的时间。
离下班,还有两小时五十七分钟。
他有点饿。
但他不打算开口。
不参与,不理会,不拒绝,不负责。
他只是站在那里,像是一块安静的、不合规格的石头,被丢进了整个ABO体系构建的精密机械里。
齿轮开始卡顿。
——
高阶Alpha被军医搀扶着离开,走廊里的空气渐渐恢复正常。
但所有人的视线都没有从齐司身上移开。
尤其是那几个Omega。
他们原本被精神压制压得几乎站不稳,此刻却下意识往齐司这边靠了一点。
不是出于依赖,也不是出于本能的“向高阶Alpha靠拢”的习惯性动作。
而是——
他这边,安静。
没有任何信息素的味道,没有任何精神压力,没有任何Alpha的侵略性。
像是一块真空地带。
一个Omega被同伴扶着,脚步虚浮地走到齐司旁边,肩膀几乎擦到他的手臂。
按照所有已知的理论,这种距离,这种接触,这种状态下,Omega的信息素腺体应该会有反应——
心率加快,体温微升,腺体轻微肿胀,甚至会有极轻微的发情前兆。
但什么都没有。
Omega的呼吸很平稳,甚至因为刚才的压制解除而有点疲惫,他靠在墙上,闭了闭眼,像是在休息。
没有脸红,没有颤抖,没有信息素外泄。
他身上淡淡的柑橘味Omega信息素在空气里散开,又很快平静下来,没有被任何Alpha的信息素激发、牵引、缠绕。
齐司身上,依旧是空白。
那种空白不是“味道很淡”,而是——
完全不存在。
就像他是一个不属于这个体系的物体,被硬生生塞进了一个必须通过“信息素”来定义一切的世界。
“靠这么近……他的信息素浓度为什么没有变化?”一个白大褂忍不住掏出便携式信息素浓度检测仪。
那是一块巴掌大小的银色小仪器,表面光滑,边缘有一圈蓝色的感应灯。
他把仪器凑近Omega的颈侧,□□亮起,屏幕上跳出一串数字。
【Omega信息素浓度:基础值略高,波动正常。】
然后他又把仪器缓慢移向齐司。
□□依旧亮着,表示检测范围内有信息素存在。
但屏幕上的数据却诡异地停在一串零上。
【Alpha信息素浓度:0。】
“可能是仪器坏了。”旁边的人下意识说。
“刚才测长官的时候还正常。”白大褂的声音有点发干。
他皱着眉,又把仪器往前挪了一点,几乎贴在齐司的颈侧。
齐司没有躲。
他只是微微偏了偏头,让对方操作更方便一点——这样他们会更快结束,他就可以继续站着发呆。
仪器的□□亮得更亮了,表示已经进入最敏感的检测距离。
屏幕上的数字依旧是一串零。
甚至连“误差值”都没有。
“再测一次。”有人说。
白大褂退出检测界面,重新启动程序,系统界面从头加载,进度条缓慢走完。
【系统自检:通过。】
【校准:通过。】
【环境基线信息素浓度:正常。】
他深吸一口气,重新把仪器凑过去。
【Alpha信息素浓度:0。】
“这不可能。”他喃喃。
“换一台。”科研总院那边的人已经从后面推来一辆小型仪器车,上面整齐摆着三台不同型号的检测设备,从便携式到半固定式一应俱全。
银色的,黑色的,透明外壳能看到内部精密芯片的。
他们像是在做某种仪式一样,一台一台打开,一台一台对准齐司。
□□、绿灯、红灯,各种颜色的指示灯在他周围闪烁,冷白灯下,光线在他侧脸和颈侧的皮肤上跳动。
所有屏幕上,关于他的那一栏,都是同样的结果。
【Alpha信息素:未检测到。】
【Beta信息素:未检测到。】
【Omega信息素:未检测到。】
【信息素类型:不明 / 不存在。】
【建议:检查仪器。】
“仪器没问题。”一个中年研究员盯着数据,眼睛里布满血丝,“环境基线、旁边的Omega、远处的Alpha,全部正常,只有他——”
“他不在ABO谱系上。”另一个人接话,声音发干。
“这不可能。”有人机械重复。
“不可能已经发生了。”高级研究员的声音低沉,“所有关于信息素的医学理论,都建立在‘所有人都有信息素’这个前提上。”
他抬眼,看向齐司。
“而他,打破了这个前提。”
——
医学界的崩溃不是一瞬间爆发的,而是像一栋被悄悄抽掉承重墙的高楼,从内部开始,缓慢、系统性地塌陷。
走廊尽头的玻璃门后,是一间临时改造出来的观察室。
透明的合金玻璃把里面和外面隔开,玻璃内侧有一层淡淡的防窥涂层,在灯光下泛着冷淡的银色。
齐司坐在里面。
椅子是标准的军部会议椅,黑色皮面,金属椅脚,靠背略硬。
他往后靠了靠,找到一个可以让肩胛骨完全贴住靠背、腰部不用发力的角度,然后安静地坐着。
观察室的空气很干净,带着消毒水和金属的味道,空调出风口里吹出来的风温度恒定,略微偏冷。
他把手搭在椅子扶手上,指尖轻轻敲了两下。
外面,一整排科研、军方、资本代表站在玻璃后面。
他们的脸被玻璃上的反光切割成一块块,表情复杂,眼神灼热。
“我们需要对他做全套信息素相关检查。”科研总院的高级研究员开口,声音压得很低,但每一个字都带着难以掩饰的兴奋,“包括但不限于腺体结构扫描、精神海成像、基因序列比对、内分泌全谱分析——”
“前提是,他同意。”军部指挥官冷冷打断。
“他是军部登记在册的Alpha。”高级研究员反驳,“军部有义务配合国家科研计划。”
“他是军部的人。”指挥官强调,“优先级在科研之上。”
“资本可以提供最顶级的设备和资金。”一直沉默的资本中年人终于开口,语气平静,“我们有私人实验室,有不受行政流程限制的审批通道,有最快速的成果转化渠道。”
他看着玻璃里的齐司,眼神像是在看一座尚未开发的金矿。
“我们可以保证他的人身安全、生活质量和隐私保护。”
“你们能保证不把他拆开研究吗?”军部指挥官冷笑。
“我们也不会。”高级研究员皱眉,“他是活体样本,拆开就失去了意义。”
三方的视线在空中交错,空气里的火药味肉眼可见地浓了。
“归属权的问题还没解决。”资本中年人提醒。
“军部。”指挥官重复。
“科研总院。”高级研究员不退让。
“资本可以投资军部和科研总院。”资本中年人慢条斯理,“前提是——研究主导权归我们。”
“做梦。”军部和科研几乎同时开口。
玻璃另一侧,齐司打了个哈欠。
他没有张嘴,喉咙里也没有发出声音,只是下颌线微微动了一下,眼尾轻轻眯起。
系统在他脑海里弹出一行小字。
【当前环境:高压谈判。】
【建议行为:维持现状。】
【任务进度:31%。】
他看了一眼虚拟界面,又看了一眼腕带上的时间。
离下班,还有两小时三十九分钟。
他想回家,洗个澡,躺在沙发上刷剧。
但他不打算说。
——
“我们先做基础检查。”高级研究员压下和军部、资本的争执,重新把注意力拉回正题,“不涉及侵入性操作,只是采集数据。”
“可以。”军部指挥官点头,“前提是,所有数据军部同步备份。”
“科研总院有最终解释权。”高级研究员反击。
“资本需要实时接入。”资本中年人补刀。
三方迅速达成了一种诡异的平衡——
他们彼此不信任,却又都不敢在这个节点上被排除在外。
因为谁都知道,谁先拿到关于齐司的完整数据,谁就有可能在接下来整个世界的权力重组中占据绝对优势。
观察室的门被打开。
一个戴着口罩和护目镜的年轻医技人员小心翼翼走进来,手里推着一辆小推车,上面摆着各种检测设备。
银色的便携式扫描仪,透明外壳的微型血液分析仪,细长的精神波动记录器,还有几支一次性采血针。
她的动作很轻,推车的轮子经过地面时几乎没有声音。
靠近齐司的时候,她下意识放慢了呼吸。
按照所有既有的经验,靠近一个Alpha,尤其是在这样封闭的空间里,Omega或者普通Beta都会本能紧张,身体会有细微的反应。
但她没有。
她只是单纯因为“对象太特殊”而紧张。
没有任何来自信息素的压迫感。
她甚至有余裕在心里吐槽了一句:这个人身上,连洗衣液的味道都比信息素明显。
“请伸手。”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专业而冷静。
齐司抬眼,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很平静,没有任何“Alpha看Omega”的本能俯视,也没有“上级看下级”的习惯性审视。
只是单纯地——看了一眼。
然后,他把手伸了过去。
手背的皮肤很白,静脉在皮下隐约可见,指节分明,骨节线条干净。
年轻医技人员的耳尖有点热。
不是发情,也不是被信息素影响。
只是单纯的——视觉冲击。
她迅速调整好状态,戴好一次性手套,拿起采血针,消毒,扎针,抽血,一系列动作熟练而迅速。
透明的血液管里,深红色的血液缓缓爬升,带着一点点温度。
外面的科研人员几乎是贴在玻璃上看。
“血液分析可以最先出结果。”有人低声说,“如果他的基因序列和普通Alpha不同,那我们就有了第一手证据。”
“信息素相关基因是ABO体系的核心。”另一个人接话,“如果他没有这部分基因——”
“那我们所有的教科书都得重写。”高级研究员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压抑不住的兴奋。
军部那边的人则更多是在计算——
如果信息素不再是决定战斗力和指挥权的唯一标准,那么军衔体系、选拔机制、训练模式,都要重构。
资本中年人则在心里飞快推演——
如果信息素不再是唯一的“稀缺资源”,那么围绕信息素建立起来的所有产业链——抑制剂、诱导剂、配对服务、等级认证、婚配市场——都会在未来几年内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而掌握“新规则”的人,将掌握新的财富密码。
玻璃内外,两套完全不同的算计在同时运转。
只有齐司,安静地坐着。
血被抽完,采血针拔出来,棉球按在针眼上。
“按住一分钟。”年轻医技人员轻声提醒。
齐司抬起另一只手,按住。
动作很听话,很配合。
但他的眼神依旧落在腕带上的时间上。
离下班,还有两小时二十七分钟。
——
血液分析结果很快出来了。
观察室外的走廊尽头,临时搭建的移动实验台上,一台银白色的血液分析仪正在运转。
透明的舱门里,可以看到微小的试剂管在机械臂的操控下被精准滴加,混合,离心。
屏幕上,一串串数据飞快跳动,最终停在一页密密麻麻的基因序列图上。
“信息素相关基因片段……”一个研究员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眼睛迅速扫描,“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他突然停住。
“没有。”他喃喃。
“怎么可能没有?”旁边的人下意识反驳。
“不是缺失,是——”研究员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是完全不一样。”
屏幕上,代表信息素相关基因的那一段区域,本应该是所有ABO个体都高度相似的序列。
而现在,那一段被完全替换成了另一种排列。
不是突变,不是缺失,不是损坏。
而是——另一个体系。
“这不是ABO谱系内的任何一种已知变体。”高级研究员的声音有点发哑,“他不是Alpha,不是Beta,不是Omega。”
“那他是什么?”有人问。
没人回答得出来。
——
消息在系统内部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扩散。
军部的加密频道里,关于“异常个体”的报告被标记为最高优先级,红色的“紧急”标签在屏幕上闪烁。
科研总院的内部论坛上,一条被设置为“仅限核心成员可见”的帖子被迅速顶上首页,标题简单粗暴:
【信息素理论基础存疑。】
资本那边,几封带着高额预算数字的邮件在高层之间来回流转,主题都是同一个名字——
齐司。
三方开始同步盯上他。
——
“我们需要对他进行长期观察。”科研总院的高级研究员再次开口,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这不是一两次实验能解决的问题。”
“军部同意。”指挥官点头,“但观察地点必须在军部控制范围内。”
“科研总院有更专业的设施。”高级研究员皱眉。
“资本可以提供一座全封闭的私人研究岛。”资本中年人慢条斯理,“海上,远离城市,安全,保密。”
三方的视线再次在空气里碰撞。
“你们想把他带走?”军部指挥官冷笑,“做梦。”
“你们想把他关在军部?”高级研究员反击,“那科研总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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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两个吵归吵,别忘了——”资本中年人轻轻敲了敲自己的腕表,“所有大型项目都需要资金。”
他们彼此牵制,谁都不肯退一步。
玻璃另一侧,齐司坐在椅子上,安静地看着他们的嘴一张一合。
声音被隔音玻璃削弱,只剩下模糊的起伏。
他听不太清楚具体内容,也不太想听清楚。
系统在他脑海里弹出提示。
【外界围绕宿主的争夺战已进入白热化阶段。】
【宿主当前状态:置身事外。】
【任务进度:38%。】
他眨了眨眼。
离下班,还有两小时零九分钟。
——
世界的等级规则,从那一刻开始,出现了肉眼可见的系统性塌陷。
军部内部的Alpha群聊里,有人发了一条匿名消息:
【听说了吗?S级长官对一个新来的Alpha释放精神压制,结果自己精神反噬进了医务室。】
【别瞎说。】
【真的,医务室那边的人看见的。】
【对方是高阶Alpha?】
【登记是Alpha,但检测不到信息素。】
【你在讲笑话?】
【不,笑不出来。】
信息素等级认证中心的后台数据里,关于“异常样本”的标记从一个变成了十几个——
不是因为出现了更多像齐司这样的人,而是因为所有检测仪器在对他进行多次重复检测时,全部报错。
系统为了避免崩溃,只能把所有相关数据暂时归类为“异常”。
而“异常”这个标签,会自动触发一系列系统流程——
包括但不限于:重新评估等级标准,重新设定检测阈值,重新校准基线数据。
每一次重新校准,都会让原本清晰的等级分界线变得模糊一点。
原本稳固的“Alpha > Beta > Omega”的金字塔结构,在数据层面开始出现裂缝。
医学界、军方、资本三方都在试图用自己的方式,给这座摇晃的金字塔加固。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
那块被抽掉的承重石,正安静地坐在一间观察室里,打了个小盹。
齐司靠在椅背上,头微微偏着,呼吸平稳,眼皮轻轻垂着。
观察室的灯光柔和,空调的风温度刚好,椅子的硬度在长时间坐着之后反而有一种奇异的支撑感。
他没有睡死,只是进入了一种半醒半睡的状态。
系统在他脑海里安静地滚动数据。
【外界混乱指数:持续上升。】
【宿主参与度:0。】
【任务进度:42%。】
离下班,还有一小时五十分钟。
门外的走廊忽然一阵骚动。
脚步声从远到近,皮靴敲击合金地板的节奏又急又重,像一串被打乱的鼓点。空气里原本稳定的消毒水味道,被一股更冷硬的金属气息压过去,像是刀锋在玻璃上划过的错觉。
观察室的门锁灯从绿色跳到红色,又从红色闪烁到整条走廊联动的黄色警示。
齐司睁开眼。
他抬眼的动作很慢,像是从一个不太重要的梦里抽身。视线从天花板的嵌灯滑到对面的单向玻璃,再落回自己膝盖上那条还没完全散掉的白色静电痕迹。
系统在脑海里轻轻一震。
【高阶Alpha精神域波动检测:异常增强。】
【外界混乱指数:+7%。】
门被外部权限强制解锁。
“嘀——”
机械锁舌缩回去的声音被一股更高等级的权限覆盖,门板向内滑开,一股冷风从走廊灌进来,带着外面更浓的消毒水味、机油味,还有一层几乎要凝成实体的、属于高阶Alpha的压迫感。
站在门口的是军方的人。
黑色战术制服,肩章上银色的双翼标志在灯光下反着冷光。对方身形高大,肩背线条绷得笔直,短发利落,眼睛颜色偏浅,像被冷水洗过的灰琥珀。
他进门的瞬间,空气像被无形的手按了一下。
精神力扩散。
无声无形,却像一场骤然压下来的气压暴风,从天花板一路碾压到地板。观察室里所有的监控探头、感应器、墙角的空气质量检测仪,屏幕上的波形图同时开始抖动,线条从平稳的波浪变成密集的锯齿。
门外的走廊,隔着一整面单向玻璃,几排科研人员和军方观测员盯着主控屏幕。
精神域监测仪的主屏上,一条代表高阶Alpha的红色曲线正在疯狂上冲,数值从“7.3”一路飙到“9.8”,接近理论上限。
“上将的精神域全开了……”
“这是要直接压制?”
“他疯了?那个人的等级还没测出来——”
“闭嘴,记录数据!”
走廊里的空气也紧绷起来。有人下意识屏住呼吸,有人手指在悬空键盘上飞快敲击,试图在这短短几秒里抓住每一个异常波动。
而观察室里,齐司只是把视线从对方肩章上那道划痕,移到对方脸上。
他眨了下眼。
没有任何防御,没有任何反击,也没有任何“被压制”的生理反应。
心跳平稳,血压正常,瞳孔直径无变化,肌肉电位曲线平直得像一条死线。
精神力风暴撞上去的那一刻——
像一拳打进了棉花里。
不,甚至不是棉花,是一片空无。
高阶Alpha的精神域在接触到齐司的那一瞬间,所有预设的“压制—锁定—标记”流程全部失效,像是程序运行到一半突然找不到目标文件。
“……?”
那股精神力本能地加大输出。
红色曲线在监测屏上越冲越高,数值从“9.8”跳到“10.1”,突破理论上限,警报灯在屏幕边缘一圈圈闪烁,系统开始自动弹出红色警示框:
【警告:精神域输出超过安全阈值。】
【警告:检测到自我回路闭合风险。】
【建议:立即中止精神压制行为。】
但精神力已经出去了。
找不到目标,就在空无里兜了一圈,又被本能的“锁定”机制强行拉回原点。
——精神回路反噬。
高阶Alpha的瞳孔猛地一缩。
那种感觉像是用尽全力把一根绷到极致的弓弦拉满,却发现对面没有箭靶,弓弦在空中猛地弹回,全部冲击力从指尖一路反震到肩胛骨,再顺着脊柱直冲大脑。
他的呼吸一滞,喉结狠狠滚了一下。
太阳穴像被人从里面捏住,耳边的嗡鸣声迅速放大,所有感官在短时间内被自己的精神力淹没。
外界的声音远远近近地叠在一起:
“精神波形反噬了!”
“数值在回落……不对,是内卷!”
“他在被自己的精神域压制——这不可能!”
“记录!全部记录!”
走廊上的科研人员几乎是贴在玻璃上看。
主屏幕上,红色曲线在冲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峰值后,突然折返,以同样夸张的速度向下坠落,又在接近基线时剧烈震荡,像是被困在一个封闭的回路里,来回弹跳。
高阶Alpha的身体微微晃了一下。
他下意识抬手扶住额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呼吸变得粗重,肩膀起伏明显。额角的青筋鼓起来,汗水在短短几秒内从发际线渗出,沿着鬓角滑下,打湿了制服领口。
他眼前的景象开始重影。
而距离他不到两米的齐司,坐姿没变,背靠椅背,手臂自然搭在扶手上,眼神平静地落在对方脸上,像是在看一段无声的演出。
系统的提示音在他脑海里很规矩地响了一下。
【检测到高阶Alpha精神域自发反噬。】
【宿主受影响程度:0。】
【外界混乱指数:+12%。】
【任务进度:45%。】
齐司垂下眼,视线从对方紧绷的下颌线移开,落到自己腕表上。
离下班,还有一小时四十三分钟。
他轻轻呼了一口气,像是在确认时间,而不是在回应眼前这场精神力风暴。
高阶Alpha的呼吸开始不稳。
精神域的自我回路在他脑内疯狂运转,每一次循环都带来一阵刺痛和眩晕。他试图抽离,试图收回那股已经失控的精神力,但所有训练过的“撤回—封闭—重置”步骤此刻都像被人从程序里删掉,只剩下一个不断自我叠加的死循环。
“……咳。”
他低声咳了一下,声音沙哑,像是喉咙被砂纸磨过。
膝盖微微一软。
就在他身体要向前栽去的瞬间,观察室天花板上的应急系统被联动触发,四角同时弹出四个银色的机械臂,像蜘蛛腿一样迅速伸展开来,悬停在他身体周围。
“滴——滴——滴——”
精神过载警报在室内响起,音调尖锐,频率极高。
机械臂末端的圆形探头亮起蓝色冷光,一道道细微的电弧在空气中跳跃,快速编织成一个半透明的抑制场,将高阶Alpha整个人笼罩进去。
精神域被强制压制。
红色曲线在主屏幕上被系统粗暴地截断,数值从疯狂震荡变成被硬生生按回安全线以下。
高阶Alpha的身体重重跪在地上,一只手撑着地板,另一只手还维持着扶额的姿势,指节颤抖,呼吸像是刚从水里被人捞上来。
汗水顺着下巴一滴一滴落在地板上,溅出细小的水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