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将相不和
作品:《团宠一心求死》 宁辉向暗卫再三确认,里头坐的是杜蔚。他第一时间看向宁含栀,后者神色如常,不像要发疯,他赶紧说:“我过去瞧瞧,小五,你是在这儿等我还是……”
宁含栀后退了一步,撑着小几缓缓坐下,道:“在这儿等吧。”
“行,乖乖的啊,我去问两句话,马上便回来。”宁辉在他后背轻轻拍抚两下,出门前叮嘱暗卫:“机灵点儿。”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听到关门声,宁含栀忍不住低声闷咳起来,摊开手心一看,竟然又吐了血。方才动用了内力不说,还硬生生接下刺客那一刀,震得他胸口剧痛。缓了缓,丝丝缕缕的抽痛反而漫进每一寸血肉。
“殿下可是受伤了?”暗卫问道。
宁含栀迅速合上手掌摇摇头,“无妨,只是太久没动武,有些乏累。”
楼下正在收拾残局,宁含栀听着那乱杂的声音竟然坐着就睡着了,醒来时,人已在玉纯殿。
“真是……好生熟悉的场景。”宁含栀心想。都数不清自己这是第几回竖着出去横着回来了。
撑着床慢慢坐起来,他觉得胸口闷闷的,试着深吸气,疼痛愈加剧烈,他收起和自己作对的心思,几乎习惯了这病怏怏的身体还有喝不完的苦药。
“殿下?”夕颜见到帐中模糊的人影坐起来,小声唤道,生怕惊着这位小祖宗。
宁含栀伸手将床帐掀起,露出个笑脸来。
他的亵衣领口微微敞开,发丝凌乱地散在后背和胸前,少年人姣好的样貌和单纯天真的眼神让夕颜忍不住暗叹,万幸惠妃娘娘生的是位皇子,若是公主,还不晓得要惹多少人觊觎。
“听说昨日城中有刺客,小殿下英勇无双,救了杜丞相一命,小殿下能和我们仔细讲讲吗?”淡云管不住自己的嘴,伺候完宁含栀梳洗就开口问。
宁含栀险些被自己口水呛住,颇为惊讶地问:“你在宫里都知道了?”
淡云歪了歪头,“是呀,这消息还是宫外传进来的呢。说丞相被刺客挟持命悬一线之际,一袭青衣小公子从天而降,剑招凌冽绝尘,衣袍滴血未沾就将丞相救下。”
一个是平步青云的当朝宰相,一个是在边关立下赫赫战功的小皇子,将相和的佳话很快就传了出去。
宁含栀听完,沉默良久,问:“你们京城的人都这么会造谣吗?”
倘若知道刺杀对象是杜蔚,他是绝对不可能出手相助的。就算父皇说杜蔚有治国之才他也不救!宁含栀恶狠狠地想。
宫女们见他脸色不好,互相对视一眼也不敢再提这茬儿,安安静静地伺候宁含栀用膳。
宁含栀食不下咽,反复设想假如自己没有出手,放任那两刺客潜进屋内,杜蔚是否已经命丧当场。又或者,假如自己没有跟着父皇出来玩……
但上一世杜蔚也未在此时出事……难道自己重生回来已经改变了事情的发展了吗?
懊悔将对杜蔚的憎恨转移到宁含栀自己身上,他报复般得一口口把饭菜点心往嘴里塞,一开始夕颜还高兴,说小殿下出宫玩一趟胃口都变好了。可越看越不对劲,这吃法简直就是在对自己上刑。
夕颜悄悄给流云打手势,两人把菜撤了,“殿下当是饿得很了,可也不能这样吃呀,小心胃里积食。”
宁含栀放下筷子发呆,夕颜扶他去榻上坐着,摆弄宁辉送来的小玩意儿,宁含栀也心不在焉的,偶尔用手拨弄一下。
怕他在屋子里面憋出病来,淡云便提议出去走走,宁含栀一改往日听从,拒绝了她们,懒懒地靠在窗台前继续发呆。
宁辉那头却是忙得不可开交。
朝廷重臣在京中被刺杀是大事,上辈子宁含栀作为一个皇子都下了天牢,而这次刺杀,是不应当发生的。宁辉也必须搞明白前因后果,绝不允许事情脱离他的掌控。
杜蔚被救之后连夜准备了一箱礼物,由宁辉代为转交给宁含栀,作为谢礼。
右丞相文斐揣着手,笑眯眯地说:“五殿下可是赵嘉将军的亲传徒弟,我早年外放做官的时候就听说杜丞相和赵将军不和,这下您欠了五殿下那么大个人情,可送什么东西啊?”
他和杜蔚关系不好不坏,就是说话欠儿得紧,比他尊贵就有皇帝和太子,他得罪不起,也不好去嘴地位低的,省得落一个欺下的坏名声,因此杜蔚总是他开涮的对象。
宁含栀回京那天他死咬着宁含栀延误军机不放,让宁辉冷落了他几个月,倒是消停许多。
到过年,宁辉把政事都甩给太子,他又活泛起来,大清早就进宫来吃瓜。
杜蔚干咳一声,虚伪道:“我与赵将军于政见不和,绝不牵扯私人感情,更妄论涉及五殿下,还请文丞相莫要胡说。至于送的东西,自然是要五殿下亲自打开的。”
文斐坏笑着“哦”了一声,退回原位不再说话。
宁辉从前觉得他俩斗嘴挺有趣,现在只觉得烦,一大把年纪还拿小孩儿开玩笑。他面露不快,道:“在刺杀一事未查清楚前,杜丞相还是少出门为妙。”
这几个字就是变相的禁足。了解宁辉脾性的老臣都听出来了,低着头看向地板,实则惊讶眼珠都快瞪出来了。
文斐龇着个大牙直乐,结果宁辉说:“文丞相亦是如此。”
笑容转移到杜蔚脸上。
打发完众臣,宁辉带着杜蔚的谢礼去玉纯殿。
昨日小五分明受了内伤还忍着不说,宁辉想想就手痒,想揍人鼙鼓。
他去玉纯殿素来不让通传,见寝殿的窗户开着,便问外头的流云:“醒了?”
流云:“是,不过小殿下情绪不太好,一直发呆呢。”
宁辉:“早膳用了吗?”
流云皱眉道:“用倒是用了,可比平时吃得多许多,若非夕颜姐姐让撤菜,小殿下还不会停呢。”
宁辉明白,儿子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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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悔救了杜蔚,和自己过不去呢。
意料之中的事儿。
他背着手,朝大开的窗户扬声道:“拿自己的身子撒气,反了规矩,可是要挨揍呢。”
他三两步跨进寝殿,宁含栀已经从榻上下来,夕颜在给他穿鞋,他慌张地朝门口看去,见到宁辉,首先就是瞧他手上有没有拿戒尺。
宁辉捕捉到他的眼神,笑道:“朕要教训你,也不是非要戒尺。”
说着,他掀开杜蔚送来的谢礼箱子,在里头翻找了一下,捡出一根白玉笛,在手心敲了敲,说:“这个也挺趁手的。”
宁含栀被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只脚还只穿着袜子踩在地上。宁辉朝他的脚上点了点,命令着:“穿鞋。”
宁含栀乖乖抬脚。
谢礼箱子抬过来,宁辉拿着单子一样样念,“紫玉镇尺一对,南轩素花笺三百张,松烟百墨五方,淮云玉笛一支,嗯,应当就是朕手里这个,还有……云狮原章方石三块,东珠棋子一套……”
宁辉念了第一页,往后翻翻瞧了瞧,说:“送的都是文人用的东西,开春你就入学国子监了,应当用得着。”
话是这么说,他心里却默默给杜蔚记了一笔——自己儿子是个武将,杜蔚送这些物件儿来,是讽刺人呢,这老东西活腻歪了。
可看儿子迷迷瞪瞪的模样,应当是没想到这一层,他忽然觉得儿子傻乎乎的也挺好,至少这种拐着弯欺负他的,他不明白,自然不会因此生气。
至于仇嘛……有他这个做爹的去报。
宁含栀好奇地拿起一个锦盒打开瞧,边问这是谁送来的。
一听是杜蔚,他甩着手把东西丢了出去,好像那东西要咬人一般。广全眼疾手快地接住,双手捧着锦盒跪下。
宁辉接过来放回箱子里,觉得好笑,问:“就这么嫌弃他的东西?这是谢礼。”
“我不要!”宁含栀转过身,觉得多看一眼,眼睛都要生疮流脓。
“小五,你可知这些东西值多少钱?”
宁含栀愤愤道:“我不知道值多少钱,但是肯定值很多钱,反正,你就是放任他贪污呗!”
此言一出,殿内除了两位主子都跪下了,夕颜硬着头皮道:“奴婢斗胆请陛下息怒,殿下在边关军营长大,说话直白了些,求您念在殿下年纪尚小,免了责罚。纵然言语有失,也是贴身伺候的奴婢们的错,请陛下责罚奴婢。”
宁含栀被气得口不择言,说完也觉得这样直白地指责父皇是不对的,可宫人们的反应竟然如此夸张,反而吓得他手足无措。
而宁辉呢,上一世已经被老三给怼习惯了,也没觉得宁含栀这句话有多顶撞自己。他有些尴尬,进来还没动气呢就把人给吓着两回了……
宁含栀本来就有内伤,用早膳的时候又故意和自己过不去,这一来二去的折腾,他心口忽然发慌,胃里还没克化的东西随着就吐了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