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停车场再现

作品:《学生闹翻天3

    清晨六点,天刚蒙蒙亮,圣保罗医院的露天停车场笼罩在一层薄薄的晨雾里。这时间点夜班医护还没交班,白班人员大多还没到只有零星几辆车停着——值夜班的医生护士的。


    关文晶那辆白车停在第三排靠墙的位置紧挨着那棵凤凰木。车身上,两个月前被徐燕风泼洒的人工血浆留下的淡红色水渍,还顽固地附着在漆面上,虽然经过多次清洗但色素已经渗入细微的划痕,像一道褪不去的伤疤。


    徐燕风站在车旁,手里还拿着一个小工具箱。他今天没穿运动服而是简单的牛仔裤和灰色夹克,看起来就像个早起的学生。工具箱里不是油漆或血浆,而是专业的汽车清洁剂、软毛刷、细纤维布,还有一瓶汽车蜡。


    他蹲下身,先检查了车漆的状况。那些淡红色的痕迹主要集中在引擎盖和驾驶座车门上已经彻底干涸,和漆面几乎融为一体。普通的洗车店肯定处理不了,需要专业的抛光。


    但他没打算抛光——那太显眼了。他选择了更细致的方法:先用专用清洁剂软化污渍再用软毛刷轻轻刷洗,最后用细纤维布擦拭,反复多次。


    动作很慢,很仔细,像在修复一件艺术品。


    晨雾渐渐散去,天光从灰白转为淡金色。远处有鸟鸣声,医院开始苏醒,但停车场依然安静。


    徐燕风低着头,全部注意力都在那些淡红色的痕迹上。清洁剂的味道有点刺鼻,但他似乎不在意。刷子划过漆面的声音很轻,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他没有抬头,但能感觉到有人在看。


    楼上,儿科病房区,关文晶站在走廊的落地窗前,手里端着一杯已经凉透的咖啡。她没有开灯,就站在半明半暗的光线里,看着楼下停车场里那个蹲在车旁的身影。


    她已经看了十分钟。


    从徐燕风走进停车场,打开工具箱,蹲下身开始清洁的那一刻起,她就在看。


    一开始她以为他又要做什么——也许是新的恶作剧,也许是某种挑衅。但看着看着,她明白了:他在清理。清理他自己两个月前留下的痕迹。


    不是简单的冲洗,是认真的、细致的清洁。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一种奇怪的专注,甚至……像是某种仪式。


    关文晶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咖啡杯的边缘。杯壁冰凉,但她的手心在微微出汗。


    她想起两个月前,也是这个停车场,也是这辆车。当时徐燕风气急败坏地拎着油漆桶,眼神里满是愤怒和不甘。她站在远处看着他,心里只有厌恶和警惕。


    而现在,同一个人,用完全不同的方式,在处理同一件事。


    这算什么?道歉?赎罪?还是……另一种形式的宣告?


    关文晶不知道。


    她只知道,此刻楼下的徐燕风,和两个月前那个冲动的医学生,已经不是同一个人了。


    这六周,她一直在观察他——通过医院的监控,通过自己的渠道,甚至通过偶尔的“偶遇”。她看到他变得沉默,变得冷静,变得难以捉摸。她看到他和钟妍妍频繁接触,看到他在某些场合表现出超乎寻常的观察力和应变能力。


    她也看到他眼里的光在慢慢改变——从愤怒的火,变成冷静的冰,再变成现在这种……深不见底的暗。


    像蛇的眼睛。


    关文晶抿了一口凉咖啡,苦涩在舌尖蔓延。她放下杯子,继续看着楼下。


    徐燕风已经清理完了引擎盖,开始处理车门。他换了一块新的细纤维布,喷上清洁剂,沿着车门边缘一点点擦拭。有些顽固的污渍需要反复几次,他很有耐心,不慌不忙。


    动作里没有任何情绪——没有愤怒,没有愧疚,没有得意,什么都没有。就是一种纯粹的“做事”的状态。


    这种状态,关文晶很熟悉。


    在她接受训练的那些年里,在她执行任务的那些时刻,她也是这样的:屏蔽所有情绪,专注在眼前的事情上,把每一个动作都做到精确,做到完美。


    因为情绪会干扰判断,感情会带来风险。


    而在这个游戏里,风险和死亡只有一线之隔。


    楼下的徐燕风,已经学会了这一点。


    关文晶说不清自己此刻的感受。是欣慰?是警惕?还是……一种复杂的遗憾?


    她转身离开窗边,走到办公桌前坐下。桌上摊开着几份病历,还有她昨天刚从档案馆“借”出来的关于1988年火灾的原始调查报告的复印件。


    她翻开调查报告,目光落在证词部分。有几个护士的证言被用红笔划掉了,旁边有手写的批注:“与事实不符,建议删除。”


    被删除的证词里,提到了一个细节:火灾发生前,有人看到钟会计和当时的副院长在手术室门口激烈争吵。争吵内容听不清,但钟大仓离开时脸色非常难看。


    而火灾发生后所有的调查都集中在“电路老化”“设备故障”“操作不当”这些技术上,没有人再提那场争吵。


    关文晶合上报告,闭上眼睛。


    真相就像楼下车身上那些淡红色的污渍,看似被清洗了,实际上已经渗入了底层,留下了永久的痕迹。


    而有些人,正在试图擦掉这些痕迹。


    有些人,则在试图让它们重新显现。


    她睁开眼,又看了一眼窗外。徐燕风已经完成了车门的清洁,正在收拾工具箱。他站起身,退后几步,审视着车漆——那些淡红色的痕迹基本看不出来了,只剩下一些细微的色差需要近距离仔细看才能发现。


    他点了点头,似乎满意了。然后他提起工具箱,转身离开停车场,没有回头。


    白色的轿车在晨光下泛着柔和的光,看起来焕然一新。


    但关文晶知道,有些东西,永远回不到原样了。


    就像车漆上的污渍可以被清理,但渗入的色素已经改变了漆面的分子结构。


    就像徐燕风可以被训练成“眼镜蛇”,但他骨子里那些曾经让他冲动、让他愤怒、让他有血有肉的东西,也已经改变了。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徐燕风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通往医学院的小路上。


    停车场又恢复了安静。


    只有那辆白色的车,静静地停在那里,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但关文晶知道,一切都发生了。


    她拿起手机,给调查员C发了一条加密信息:


    【目标已完成基础训练,进入实战阶段。第一个任务:调查通信委员会副会长艾力绅·张。我需要此人的完整背景资料,以及他过去六个月的所有通讯记录。——锯鳞蝰】


    几分钟后,回复:


    【资料已整理,三小时内发送。另,根据最新情报,艾力绅昨晚与政府办公厅主任的秘书有秘密会面……地点在港口区一家私人会所。会面内容未知,但有迹象表明涉及医疗数据交易。建议提高警惕,此事可能涉及更高层面。——调查员C】


    关文晶放下手机,看向窗外。


    港口区。私人会所。医疗数据交易。


    这些碎片拼接在一起,指向一个越来越清晰的图案:有人在系统性窃取和贩卖医院加密病历数据,而艾力绅可能是关键一环。


    而徐燕风的最后一个任务就是调查他。这是巧合,还是钟妍妍故意安排的?


    关文晶不知道。


    但她知道,从今天起,这场游戏进入了新的阶段。


    不再只是钟妍妍和她的对抗。


    而是三方——甚至更多方——的博弈。


    而徐燕风,那个刚刚学会露出毒牙的“眼镜蛇”,即将踏入这个更复杂的战场。


    她转身回到办公桌前,打开电脑,开始写今天的查房记录。


    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眼神专注。


    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就像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儿科医生,值着普通的早班,处理着普通的病历。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从今天起,她多了一个新的观察对象:一条刚刚完成蜕变的小蛇。


    她要观察他如何游走,如何选择,如何在阴影里生存。


    也要观察他……是否会反噬。


    包括反噬她。


    窗外的晨光完全亮起来了,医院彻底苏醒。


    新的一天开始了。


    而新的棋局,也已经摆好。


    棋子各就各位。


    只等第一步。


    傍晚六点,夕阳把医学院网球场染成了一片温暖的橙红色。白天的喧嚣已经散去,球场上空荡荡的,只有徐燕风一个人在底线后面对着发球机练习接发球。


    “砰——砰——砰——”


    发球机规律地吐出网球,速度中等,但落点刁钻:时而压底线,时而吊网前,时而追身。徐燕风在球场上快速移动,脚步轻盈而稳定,每一次挥拍都干净利落,网球划过精准的弧线,落回对面的场地。


    他的动作里有一种新的韵律——不是两个月前那种带着愤怒和炫耀的猛力抽击,而是一种冷静的、计算过的、几乎像机械般的精确。


    汗水浸湿了他的运动衫,额前的碎发贴在皮肤上,但他的呼吸很平稳,眼神专注得像在完成一场精密的手术。


    就在这时,他感觉到有人在看。


    不是那种随意的路过目光,而是一种专注的、带着审视意味的注视。


    他没有立刻转头,而是继续接完下一个球,才缓缓直起身,用毛巾擦了擦汗,然后才看向场外。


    关文晶站在网球场边的梧桐树下,离他有二十米远。她今天没穿白大褂,而是一身浅灰色的休闲装,手里拎着一个公文包,像是刚下班准备回家。夕阳从她身后斜射过来,给她整个人镶上了一道金边,但脸上的表情在逆光中看不真切。


    两人隔着球网和二十米的距离,对视着。


    没有言语,没有动作,只有眼神在空气中交汇。


    徐燕风想起两个月前也是这个网球场,也是傍晚。他用一个“意外”的球砸中了她的额头然后隔着网用轻浮的语气内涵。当时她的眼神里有愤怒,有厌恶,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把他当成不懂事孩子的轻蔑。


    而现在,她的眼神里没有了那些情绪。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难以解读的东西:警惕,审视,或许还有一丝……认可?


    他放下球拍,走到网前,隔着球网看着她。


    “关医生。”他开口,声音很平静,“来看球?”


    “路过。”关文晶说,声音同样平静,“看到有人在练习,就看看。”


    “觉得怎么样?”


    “比两个月前好多了。”关文晶说,“动作标准了,情绪稳定了,球路也聪明了。”


    “谢谢。”


    简单的对话,但每个字都像带着潜台词。


    徐燕风知道她不是在真的评价他的网球技术。她是在说他这个人——比两个月前“好多了”。更冷静,更稳定,更聪明。


    但“好”是相对的。对医生来说,冷静是优点;对特工来说,稳定是必须;对这个医院的“蛇窝”来说,聪明是生存的前提。


    可这种“好”,也意味着失去了某些东西。


    比如冲动,比如热血,比如那种会为了小事去泼油漆的幼稚但真实的愤怒。


    关文晶看着他,忽然问:“车的事,谢谢。”


    “不用谢。”徐燕风说,“我该做的。”


    “该做的?”关文晶挑眉,“因为是你弄脏的?”


    “因为我想这么做。”


    简单的回答,但让关文晶沉默了。


    她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夕阳的光线照在他脸上,勾勒出清晰的轮廓——下巴的线条更硬了,眼神更深了,连站姿都带着一种新的、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他变了。


    变得像一条真正的蛇:安静,隐蔽,但当你注意到他时,能感觉到那种潜在的威胁感。


    “艾力绅的事,”关文晶忽然说,声音压低了些,“你知道多少?”


    徐燕风的眼神微微闪动:“该知道的都知道。”


    “需要帮忙吗?”


    “暂时不用。”


    “如果遇到麻烦……”


    “我会处理。”徐燕风打断她,语气没有不敬,但很坚决,“这是我的任务。”


    关文晶点点头,没有坚持。她知道界限在哪里。训练结束了,徐燕风现在是“小蛇”,有自己的任务,自己的方式,自己的……骄傲。


    “那我不打扰了。”她转身准备离开。


    “关医生。”徐燕风叫住她。


    关文晶停下,但没有回头。


    “谢谢。”徐燕风说,“为之前的事。”


    他没说具体是什么事。是为她没拆穿他?为她提供的信息?为她那晚在儿科办公室的谈话?还是为……更早之前,在停车场她看到他泼油漆却没有当场揭穿?


    关文晶明白。


    她没有回应,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往前走,身影渐渐消失在梧桐树的小径尽头。


    徐燕风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完全消失,才转身走回球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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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重新拿起球拍,调整了一下发球机的参数——把速度调快了一档,落点调得更刁钻。


    然后他回到底线,摆好姿势。


    “砰!”


    网球以更快的速度飞来,直奔他的反手位。他侧身,引拍,击球——动作一气呵成,球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狠狠砸在对面的底线上。


    精准,有力,不带任何多余情绪。


    就像他现在的状态。


    他继续练习,一个球接一个球,直到太阳完全沉入地平线,球场上亮起昏暗的灯光。


    汗水湿透了他的衣服,肌肉酸痛,但他没有停。


    因为这就是训练。


    这就是生活。


    在这个蛇窝里,你要么变强,要么被吞噬。


    而他,选择了前者。


    ---


    同一时间,妇科办公室。


    钟妍妍坐在办公桌前,正在整理徐燕风的训练档案。厚厚的文件夹里记录着过去六周的所有细节:每一次测试的成绩,每一次模拟的表现,每一次实战任务的评估。


    最后一页是她刚写的结业评语:


    【对象:徐燕风


    训练周期:6周


    综合评估:合格,具备独立执行中等风险任务的能力


    优势:学习能力强,观察敏锐,应变迅速,压力耐受性高


    弱点:情感牵绊未完全消除,对‘正义性’仍有潜在执念


    建议:给予实战机会,在任务中进一步磨砺。重点关注其忠诚度稳定性,防止因个人情感因素导致判断失误。】


    她合上文件夹,锁进抽屉最底层。然后她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逐渐降临的夜幕。


    圣保罗医院的灯光次第亮起,像一片倒悬的星河。主楼、门诊部、住院楼、医学院……每一盏灯后面,都有人在忙碌,在算计,在生存。


    也有人在斗争。


    无声的,但致命的斗争。


    敲门声响起。


    “请进。”


    门开了,尹柏萧走进来。他今天看起来有些疲惫,眼下的乌青比平时更深。


    “钟医生,还没下班?”


    “整理点东西。”钟妍妍转身,靠在窗台上,“尹教官有事?”


    尹柏萧走到办公桌前,看见桌上摊开的几本医学杂志,还有一杯已经凉掉的茶。他的目光在抽屉上停留了一瞬——他看到了那个刚被锁上的动作。


    “徐燕风的事,”他开口,“你打算怎么安排?”


    “他已经结业了。”钟妍妍说,“最后一个任务已经下达,调查通信委员会的艾力绅·张两周后看结果。”


    “这个人……”尹柏萧皱眉,“听说背景复杂,牵扯的面很广。让一个新手去查,会不会太冒险?”


    “风险可控。”钟妍妍说,“而且,不经历实战,永远成不了真正的‘蛇’。温室里培养出来的,只是宠物。”


    尹柏萧看着她,眼神复杂:“钟医生,有时候我觉得,你对这些‘学生’太……严苛了。”


    “严苛才能活下来。”钟妍妍说,“这个道理,尹教官应该比我懂。您当年在军队里,训练难道不严苛吗?”


    “那不一样。”尹柏萧摇头,“军队训练是为了上战场,是为了国家和使命。而你训练他们是为了……”


    “为了什么?”钟妍妍打断他,语气依然平静,“为了让他们有能力在这个浑浊的世界里活下去并且做该做的事。这有什么不对吗?”


    尹柏萧沉默了。他知道钟妍妍有她的道理,但他也看到过太多被这种“训练”毁掉的人——变得冷酷,变得多疑,变得再也回不到正常的生活。


    “徐燕风那个小子,”他最终说,“我看着他入学,看着他惹事,看着他被你训练……他现在变了。变得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变是好事。”钟妍妍说,“不变才会被淘汰。”


    “但你也把他教得太好了。”尹柏萧看着她,“好到……我有点担心。”


    “担心什么?”


    “担心他有一天,会用你教的东西,来对付你。”尹柏萧说得很直接,“蛇是会反噬的,钟医生。你比我清楚。”


    钟妍妍笑了。不是平时那种温和的笑,而是一种带着冷意的、近乎自嘲的笑。


    “尹教官,您说得对,蛇是会反噬的。”她说,“但您忘了一点:蛇就是蛇。它的本性就是掠食,就是生存,就是在必要时露出毒牙。我不过是帮它早点蜕皮,早点长出毒牙,早点……适应这个蛇窝的环境。”


    她走到办公桌前,拿起那杯凉茶,喝了一口:“至于它会不会反噬我,那是它的选择,也是我的风险。在这个游戏里,没有绝对的安全,只有相对的平衡。”


    尹柏萧看着她,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女人比他想象得更复杂,也更……孤独。


    她在这个医院潜伏了多年,执行了一个又一个任务。她有自己的目的,有自己的规则,也有自己的……执念。


    而这一切,都在把她推向一个越来越危险的境地。


    “你自己小心。”他最终说,“艾力绅的事如果牵出太大的麻烦,医院这边不一定保得住你。”


    “我从来没指望医院保我。”钟妍妍放下茶杯,“我有我自己的后路。”


    尹柏萧离开后。门关上。


    办公室里又只剩下钟妍妍一个人。


    她重新走到窗边,看着窗外已经完全黑透的天空。


    城市的灯火在她眼中倒映成一片破碎的光点,像散落的星辰,也像……无数双在黑暗中睁开的眼睛。


    她知道,在这个医院里,在这个城市里,有无数条“蛇”在游弋。


    有些是她认识的,有些是她不认识的,他们各自有各自的毒牙,各自的猎物,各自的生存之道。


    斗争从未结束。


    只是换了形式,换了战场,换了对手。


    而她自己,尖吻蝮,也会继续在这个蛇窝里游走。


    直到游到终点——或者,游到游不动的那天。


    她拉上窗帘,关掉灯。


    办公室陷入黑暗。


    像蛇回到洞穴。


    等待下一个黎明。


    等待下一次出击。


    而窗外,圣保罗医院的灯火依然明亮,像一座永不沉睡的堡垒。里面,无数“蛇影”在光影中游弋。


    悄无声息。


    致命。


    这就是瑆洲。


    这就是圣保罗医院。


    这就是,蛇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