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钟妍妍的赞赏与警告

作品:《学生闹翻天3

    男人抬起头……约莫二十七八岁,脸色有些苍白,眼睛很亮。他看了徐燕风一眼,摇头:“我不抽烟。”


    “那借个充电宝?”


    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塑料盒,大小和U盘相仿,放在桌上。同时,徐燕风从包里拿出防静电袋,放在盒子旁边。


    两人同时伸手,交换。整个过程不到五秒,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徐燕风把交换盒塞进口袋,转身离开。


    从进网吧到出来,总共不到一分钟。


    任务完成。


    他走到摩托车旁,正要发动,忽然感觉有人在看他。


    不是网吧里的人,是对面街角。一个穿着风衣的女人,站在阴影里,看不清楚,但身形有点熟悉。


    关文晶?


    徐燕风眯起眼,想看清楚,但那女人转身走了,消失在巷子里。


    可能是错觉。也可能是真的。


    他摇摇头,发动摩托车,返回医学院。


    ---


    同一时间,旧纺织厂外的一辆黑色轿车里。


    关文晶坐在驾驶座上,看着平板电脑上的监控画面——这是她通过关系调取的附近街道的民用摄像头,画面模糊,但能看到徐燕风冲出废墟、骑摩托车离开的过程。


    她刚才确实在网吧对面。不是巧合,是她一路跟过来的——从医院开始。


    但她没有靠近,只是观察。


    看到徐燕风进入厂房时,她预感到危险于是用便携式信号干扰器远程触发了停在废墟外的几辆旧车的警报系统——那是她提前准备的,为了以防万一。


    警报声引开了伏击者的注意力,给徐燕风创造了机会。


    然后她赶到网吧对面,确认他安全完成任务。


    关文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徐燕风是钟妍妍的人,在执行某种未知的任务。她居然选择了暗中协助。


    可能是因为那晚在儿科办公室,徐燕风眼神里的犹豫还没完全消失。可能是因为她想知道钟妍妍到底在让这小子做什么。也可能是因为……她自己也不完全清楚哪一边才是对的。


    关文晶关掉平板,发动汽车,驶离废墟。


    手机震动,调查员C的信息:


    【厂里的两个人身份确认:黑市‘信息贩子’雇的打手,任务是拦截今晚经过废墟的‘某个快递员’。雇主未知但资金来自海外账户。暂不确定是否与爪哇有关。提醒:徐燕风已经被盯上了。】


    关文晶回复:


    【继续查雇主。另外,我需要知道‘星光网吧’23号机位那个男人的身份。——锯鳞蝰】


    【明白。但关二小姐,您最近真的对这件事投入太多了。这不像您平时的风格。】


    关文晶看着这条信息,沉默了很久。


    然后她打字:


    【也许是因为,我在这条小蛇身上,看到了当年自己的影子。】


    发送后,她删掉记录。


    车窗外,城市灯火流淌。


    这场游戏里,每个人都在选边站队。


    而她,关文晶,似乎正在选一条最危险的路:不选任何一边,而是在两边之间走钢丝。


    钢丝下面,是万丈深渊。


    但她别无选择。


    因为有些事,只能这样做。


    有些蛇,也许还值得被引导向光明。


    哪怕只有一丝可能。


    顶楼会议室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不是真正的血,而是模拟训练用的合成血浆,洒在地上还没来得及完全清理。


    徐燕风坐在那把金属椅上,手里拿着一条湿毛巾,慢慢擦拭手上的红色污渍。他的夹克搭在旁边的椅背上,袖口有一道撕裂,是昨晚在纺织厂废墟被生锈的铁皮刮破的。


    门开了,钟妍妍走进来。她今天没穿白大褂,而是一身深蓝色的运动套装,头发高高束起,露出干净利落的脖颈线条。她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屏幕亮着,上面是昨晚任务的全过程记录。


    “伤口处理了?”她问,没有看徐燕风,而是径直走到窗边推开一扇窗,让新鲜空气流进来。


    “小擦伤,消毒包扎了。”徐燕风说。


    钟妍妍点点头,转回身,靠在窗台上,平板电脑放在手边:“复盘昨晚的任务。先说亮点。”


    她调出第一段视频——是徐燕风在滨河路发现疑似跟踪者时的画面,监控角度很远,但能看出他停下、观察、做出判断的过程。


    “在滨河路发现尾巴,没有慌张,没有加速逃离引起注意,而是选择测试——扔砖头制造声音,观察对方反应。这是对的。在不确定对方意图时,先确认威胁级别,再决定应对策略。”


    她又调出第二段:厂房里,徐燕风蹲在摩托车旁,观察两个伏击者的位置。


    “这里做得最好。”钟妍妍难得地用了赞赏的语气,“发现一个埋伏者后,没有立刻行动而是继续观察,找到了第二个。大多数新手会犯两个错误:要么没发现第二个,要么发现了但以为自己能对付。你选择了最稳妥的方式——评估形势,确认无法安全通过后,准备撤离。”


    徐燕风抬起头:“但那不是撤离是强突。”


    “因为情况变了。”钟妍妍调出第三段视频——汽车警报响起,伏击者分神的瞬间,“当外部干扰出现时,你立刻抓住机会,改变策略从撤离转为突破。这种应变能力,不是教出来的,是天生的,或者……是压力逼出来的。”


    她关掉平板,走到徐燕风面前,双手插在口袋里:“昨晚的任务,如果满分是十分,我给你七分。扣分点:第一,在废墟入口停留时间过长,给了伏击者锁定你的机会;第二,启动干扰器时没有考虑到会影响自己的通讯,导致我们有四十秒失联;第三,任务完成后在网吧外停留观察,暴露在公共视野中超过必要时间。”


    她顿了顿:“但这七分,已经超过大多数第一次执行实战任务的人。你证明了自己有潜力。”


    徐燕风放下毛巾:“那两个人是谁?”


    “黑市信息贩子雇的打手。”钟妍妍没有隐瞒,“有人泄露了这次交易的部分信息——不是核心内容,只是时间地点。对方想拦截U盘或者至少知道里面是什么。”


    “谁泄露的?”


    “还在查。”钟妍妍说,“可能是买方那边的人,可能是中间环节,也可能……”她看了徐燕风一眼,“是你被跟踪时暴露的。”


    徐燕风皱眉:“我确定甩掉尾巴了。”


    “确定?”钟妍妍调出另一张图——是旧城区某个小巷口的监控截图,时间戳是昨晚八点十六分,“你在这个巷口停下确认方向时,后面那个人,你以为他是用手机看地图?”


    她放大图片,虽然模糊,但能看出那人手机屏幕上的界面——不是地图,而是一个实时追踪软件,屏幕上有一个红点在移动。


    “你身上有追踪器。”钟妍妍说。


    徐燕风愣了一下,立刻开始检查衣服、背包、摩托车钥匙。


    “不用找了,已经处理了。”钟妍妍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指甲盖大小的黑色薄片,“贴在你摩托车油箱盖内侧,磁性吸附,很隐蔽。应该是昨天下午到傍晚之间被放上去的。”


    “谁放的?”


    “不知道。但能接近你的摩托车,还能不被你发现,说明对方对你的行踪很了解,而且有专业的反侦察意识。”钟妍妍把追踪器扔进旁边的垃圾桶,“从今天起,每次出任务前全面检查车辆和个人物品。我会给你一套检测设备。”


    徐燕风感觉后背一阵发凉。他一直以为自己很警觉,但实际上,从昨天下午开始,他的一举一动可能都在别人的监控下。


    “这是这个世界的常态。”钟妍妍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信任是奢侈品,怀疑是生存必需品。你越有价值,盯着你的人就越多——敌人、盟友、甚至可能是……自己人。”


    她走回窗边,看着窗外:“徐燕风,我教你的这些东西,不是为了让你成为英雄,也不是为了让你成为罪犯。是为了让你在这个蛇窝里活下去,并且完成该完成的事。”


    她转过身,眼神变得深邃:“但你要记住一件事:蛇的毒牙,只在必要时露出。平时它盘踞在阴影里,安静,隐蔽,看起来甚至有点温顺。只有到生死关头,或者猎物进入攻击范围时,它才会昂起头,露出毒牙一击致命。”


    她走到徐燕风面前,俯身,两人的距离很近,徐燕风能看清她瞳孔里自己的倒影。


    “你现在正在长毒牙。”钟妍妍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像刻在骨头上,“这是好事,也是坏事。好事是你有了自保的能力;坏事是,一旦有了毒牙,你就会忍不住想用。想测试它的威力,想证明自己的强大,想在那些曾经轻视你的人面前昂起头。”


    她直起身:“别让毒牙控制你。要控制毒牙。让它成为你的工具,而不是你的本性。”


    徐燕风沉默了几秒,然后问:“您是在说您自己吗?”


    钟妍妍愣了一下。


    “您也有毒牙。”徐燕风继续说,“而且您用过很多次。阮氏香是其中一个,还有其他我不知道的。您控制住了吗?还是……毒牙已经成了您的一部分?”


    会议室里安静下来。窗外的风刮进来,吹动钟妍妍额前的碎发。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走到办公椅旁坐下,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


    “我曾经控制不住。”她最终开口,声音有些飘忽,“二十年前,我父亲私奔的时候;十五年前,我母亲病死的时候;十年前,我第一次执行‘清除任务’的时候……每一次,毒牙都想完全控制我,想让我咬向所有我觉得该死的人。”


    她抬起眼,看向徐燕风:“但我不能。因为一旦被毒牙控制,我就和那些人没有区别了。我会从执行正义的人,变成制造混乱的人。从清除毒瘤的人,变成新的毒瘤。”


    “那您怎么控制的?”徐燕风问。


    “规则。”钟妍妍说,“我给自己定了三条规则:第一,目标必须是法律无法制裁、且确实罪有应得的人;第二,必须有确凿证据,不能凭个人好恶;第三,手段必须干净,不能伤及无辜,不能留下把柄。”


    她顿了顿:“这三条规则,是我和魔鬼之间的界限。每次任务前,我都会问自己:这个人符合这三条吗?如果符合,我动手。如果有一条不符合,我退出。”


    “昨晚的U盘里是什么?”他问。


    “陈婉清病历的完整副本以及她收集的贪污证据的加密备份。”钟妍妍没有隐瞒,“买方是她家人委托的律师,他们要确保这些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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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安全送达,不被州政府里的人拦截。”


    “所以这不是非法交易,是在帮人?”


    “是,也不是。”钟妍妍说,“从法律角度我们窃取了加密医疗数据,属于违法。但从道德角度,我们在帮一个受害者传递救命证据。这个世界很少有纯粹的黑白,大多数时候是灰色。你要学会在灰色地带行走,同时不让自己被染黑。”


    她站起身,走到墙边的白板前,拿起马克笔,画了一个简单的坐标系:


    “X轴是‘合法性’,Y轴是‘道德性’。大多数人生活在第一象限——既合法又道德。但有些人,因为各种原因,被迫进入第二象限——不合法但道德,或者第四象限——合法但不道德。”


    她在第二象限画了一个点:“我们现在在这里。做的事不合法,但目的道德。这是最危险的位置,因为法律不保护你,道德也不一定站在你这边。你要时刻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为什么做,以及……代价是什么。”


    徐燕风看着那个点,忽然问:“那关文晶呢?她在哪个象限?”


    钟妍妍的手停顿了一下。


    “她在第一象限。”她最终说,语气有些复杂,“至少她自己是这么认为的。合法,道德,维护正义。但她不知道的是她所维护的那个‘正义’系统,本身就已经腐烂了。她以为她在救死扶伤,实际上可能是在帮某些人掩盖罪行。”


    “比如?”


    “比如她背后的关家。”钟妍妍放下笔,“关家在瑆洲三代行医,德高望重。但你知道她父亲关正清,曾经的中医泰斗,用过多少不光彩的手段吗?你知道关家投资的私立医院,有多少违规操作吗?”


    她看着徐燕风:“关文晶选择相信她的家族,相信她所受的教育,相信法律和秩序。这没有错。错的是,她相信的东西,可能本身就不值得相信。”


    徐燕风想起关文晶那晚在儿科办公室说的话:“她在演戏,你也在演戏,大家都在演戏。”


    也许关文晶自己都不知道,她也在某个剧本里。


    “下周的任务。”钟妍妍回到正题,“难度升级。不是传递物品,是获取信息。目标地点:国立档案馆的地下资料库。目标物品:一份三十年前的旧档案,关于一起医疗事故的原始记录。”


    她递过来一张照片——是一份泛黄的档案袋,封面用钢笔写着“瑆洲圣保罗医院·1988年7月·手术室火灾事故调查报告”。


    “这次不是对抗黑市打手,而是对抗安保系统。”钟妍妍说,“档案馆晚上十点闭馆,安保系统凌晨十二点启动,早上六点关闭。你有六个小时窗口期。但里面有运动传感器、红外摄像头、压力感应地板。你需要规划路线避开所有探测器,找到档案,拍照,原样放回。”


    徐燕风接过照片:“为什么要这份档案?”


    “因为那场火灾不是意外是人为纵火,目的是销毁一批涉及当时医院高层贪污的证据。但有一份原始调查报告被秘密保存了下来,后来转存到档案馆。我们需要里面的证词和物证照片。”


    她看着徐燕风:“这次任务如果你完成就证明你具备了独立执行复杂任务的能力。你可以选择继续,也可以选择退出——带着你已经学到的技能和一笔足够你完成学业的报酬。”


    “如果我继续呢?”


    “那就意味着你拥有蛇系特工的资格。”


    蛇系特工。这个词像一块石头,扔进徐燕风心里,激起涟漪。


    他想起自己从小到大的经历:普通家庭,普通成绩,普通人生……但现在,有人告诉他,他可以拥有另一种不普通的能力——一种非世俗的地位或金钱,而是在阴影里影响事情走向的特殊能力。


    那种诱惑,比任何报酬都强烈。


    “我考虑一下。”他说。


    “当然。”钟妍妍点头,“给你三天时间。下周二同一时间,给我答案。”


    她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走到门口时,她停住,回头:


    “徐燕风,最后提醒你一件事:无论你选择继续还是退出,昨晚在厂房里发生的事,都会成为你的过去。那些盯着你的人,不会因为你退出就消失。毒牙一旦长出,就再也缩不回去。你唯一能做的,是学会控制它。”


    她顿了顿:“还是那句话:蛇的毒牙,只在必要时露出。别让它成为你的本能,要让它成为你的选择。”


    门关上。


    徐燕风独自坐在会议室里,手里还拿着那张泛黄档案的照片。


    窗外的阳光斜射进来,在地板上切出明亮的光带。


    他低头看自己的手——修长,稳定,没有颤抖。


    这双手,昨晚握过车把,扔过砖头,接过U盘,撞过铁门。


    未来,它们还会做什么?


    他不知道。


    但他知道,从昨晚开始,他已经不是原来的徐燕风了。


    毒牙正在长出。


    而他要做的,是学会控制它。


    或者在失控前,选择另一条路。


    他站起身,把照片收进口袋,走出会议室。


    走廊里空无一人,只有他的脚步声在回荡。


    像蛇在洞穴里滑行。


    悄无声息。


    但已经准备好了,在必要时露出毒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