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泪水才不是懦弱的象征

作品:《二十六号字母间

    艾克斯特刚走到【静眠】门口,就看见拟态蹲在一旁,正百无聊赖地嚼着根草茎。见他来了,帮他刷开了权限,没说话,也没跟进去的意思。


    艾克斯特很快在【静眠】深处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背影。


    白诚乐独自站在一块石碑前,在烈日下纹丝不动,他头顶那个白色的“O”字母光环,亮的晃眼。


    艾克斯特突然觉得白诚乐的形象很符合一些书里对天使的描写,白千屿一定也这么想吧。


    一步步靠近,走过去后,艾克斯特没有立刻拿出蛋糕。


    他先从包里翻出一把伞,上次下雨白诚乐给他的那把,艾克斯特晒干后又好好收起来了。


    听到脚步声,白诚乐没有回头。


    “你的伞。”


    艾克斯特走到他侧后方,把伞递过去:“上次谢谢你了。”


    白诚乐背手接过伞,随手扔在脚边不远处,连头也没回。


    艾克斯特仍站在他身后不动,陪他整整站了大半个小时,拎着蛋糕和礼盒。


    ……


    “还有事?”白诚乐终于忍无可忍,转过头,悲伤吸收了他所有的力气,说话也软趴趴的,他沉郁极了。


    然而下一秒,当他看清艾克斯特手里那个精心包装的蛋糕盒,更多的话都噎在了喉梗里。


    他头顶光环猛的颤动了几下。


    艾克斯特把蛋糕直直捧到他面前,


    “7月2号了,”


    艾克斯特轻声说:“生日快乐,白诚乐。”


    白诚乐呆愣了,没等他反应过来,那个蛋糕盒已经被塞到了他手里。


    阳光透过包装盒的透明窗口,照亮了里面那个圆形的蛋糕。奶油抹得有些歪斜,蓝色的裱花边扭扭捏捏,上面立着一个憨憨的小熊插牌。


    一看就不是买的。


    买的肯定没这么难看。


    “……谁让你搞这些的?”白诚乐低下头,死死盯着手里的蛋糕,过了好一会儿,才吸了一下鼻子。


    艾克斯特看不清他的表情,白色的发丝掩盖了他的面容,


    “哈哈……那个什么可以查到你生日的,我就是想……对,你……呃……啊哈哈挺喜欢……”艾克斯特和白千屿对好的词,一紧张给忘了,现在慌得一批,手都不知道往哪放。


    “……丑死了。”


    “蛋糕做成这样,也好意思拿出来。”


    喂!跟白千屿你想象的不一样啊啊!你弟弟这大半年性格完全变了啊!艾克斯特欲哭无泪,虽然在之前的相处中有那种感觉了。


    艾克斯特尴尬,


    艾克斯特不好意思哈哈几声。


    艾克斯特摸了摸后脑勺,局促地应道:“啊……好,那我先走了,你……蛋糕记得尝尝。”


    他转身,刚走出没几步。


    “喂。”


    白诚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别走。”


    艾克斯特只好停住脚步,又转回来。


    白诚乐依然低着头看着蛋糕。


    “……陪我。”


    “一个人吃不完。”


    艾克斯特只好又走了回来,在白诚乐身边坐下。地有点硌人,但阳光暖洋洋的。


    白诚乐把蛋糕盒慢慢地放在两人之间。


    他低头解丝带,手指有点抖,解了好几次才解开。掀开盒盖,蛋糕静静地躺着,小熊插牌在阳光下傻乎乎地笑着。


    白诚乐没说话,从蛋糕盒的夹层里拿出纸盘和塑料刀叉。他先切下带小熊的那一块,放在纸盘里,放到墓碑前面。


    然后切的第二块,推向艾克斯特。


    “给你。”他还是没抬头。


    “哦……谢谢。”艾克斯特接过,有点受宠若惊。


    艾克斯特悄悄抬眼去看白诚乐。


    对方还是低着头。


    但阳光从侧面打过来,艾克斯特还是捕捉到反光的湿痕,泪水沿着他脸颊,在下颌处聚成要滴不滴的样子。


    “……你哭了?”艾克斯特问,把脸凑近,试图从下方看清他的表情。


    一上一下,目光相对,就好像之前下雨的时候,


    白诚乐伸手一把推开艾克斯特凑得太近的脑袋:“谁哭了!瞎说什么!”他叫了一句,胡乱用手背抹了一把脸。


    “是太阳太刺眼了!”


    艾克斯特被他推得往后仰了仰,没敢再凑过去:“哦……太阳是挺刺眼的。”


    白诚乐依旧低着头,肩膀却开始颤抖。他咬着下唇,想把喉头那股酸涩硬生生咽回去,可泪水偏偏不听话,越积越多,视线很快又模糊了。


    “……你真的烦死了。”


    怎么又骂我?!


    如果只有白诚乐一个人,他大可一直发呆,可是宁斯今天偏偏要过来,宁斯偏偏要问自己,可白诚乐今天特别想当个小孩。


    他仰起头,捂着脸,想让倒流的眼泪回去,可泪水还是顺着眼角滑落没入鬓角。


    “……我不哭了。”


    “我哥走的时候我就没哭……我,已经不小了,我不能那么不坚强。”


    “可泪水才不是懦弱的象征,”


    “你永远都有哭的权利啊。”艾克斯特说道,这句话不是任何编造的,是由心的,


    白诚乐沉默了好久才不再试图掩饰,低头用手臂环住膝盖,把脸深深埋进去,痛快哭了一场。


    泪水像开了闸的洪水,再也止不住。


    白诚乐的肩膀剧烈耸动,呜咽声从臂弯里传出来,带着这半年来所有的委屈恐惧,愤怒和日日夜夜蚀骨的思念。


    他嚎啕,任由眼泪奔流,冲刷着那些强行筑起的坚硬外壳。


    白诚乐哭得正凶,抽抽噎噎,脸埋在臂弯里,忽然,有人往他手里塞了个什么东西。


    冰冰凉凉,软乎乎的。


    模糊地瞥了一眼,是一条干净的手帕,白诚乐抓着手帕,囫囵擦了把脸。


    他泪眼朦胧地捏了捏手帕,


    “……你这东西怎么这么像含嗜的?”


    艾克斯特立刻心虚地移开视线,假装研究旁边的墓碑。


    白诚乐心里咯噔一下,彻彻底底抬起头,用力眨了眨模糊的眼睛。


    然后他看见——


    含嗜就站在他们旁边,手里拎着一个小小的保温袋,不知道他已经在这里站了多久,又听到了多少。


    白诚乐他手忙脚乱地把那条手帕往艾克斯特怀里一塞,撇清关系。


    “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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