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言看得入了神。他尤其仔细地看着她中学时代的一张照片。她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扎着高高的马尾，站在学校的操场上，对着镜头比了个大大的“V”字，笑容灿烂得晃眼，带着点没心没肺的傻气，却又无比纯粹。欧言的指尖仿佛隔着空气描摹着那张笑靥，深邃的眼眸里漾开层层温柔的笑意。那个在蒲家村追着蝴蝶跑的勿言勿思，那个在关宁战场被虐得跳脚又倔强爬起来的“小奶狗”，那个在思梦互娱为工作奔忙的小HR，那个在出租屋里为他煮面的姑娘，还有此刻在他生命里占据最重要位置的爱人……所有的影像在眼前重叠，构成一个完整而鲜活的虞丝丝。


    “唔……”床上传来细微的嘤咛声。


    欧言立刻收回目光，看见虞丝丝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从被窝里探出头，像只刚睡醒的小动物。她一眼就看见倚在门边、正望着她的欧言，眼神瞬间清明了几分，带着点刚睡醒的慵懒和好奇：“嗯？你怎么起这么早？站门口干嘛呢？”


    欧言笑着走进来，坐到床边，顺手替她理了理额前凌乱的发丝：“看你小时候的照片，真可爱。”他指了指墙上的相框，“特别是那张比剪刀手的，傻乎乎的。”


    丝丝脸微红，嗔道：“你才傻呢！不许看我的黑历史！”她裹着被子坐起来，好奇地看着他，“对了，昨晚你跟我弟睡一屋，那小子没吵着你吧？他睡觉可不太老实。”她顿了顿，眼神里闪烁着八卦的光芒，压低声音，“还有……你们俩嘀嘀咕咕聊到那么晚，聊什么了？神神秘秘的。”


    欧言眼底闪过一丝促狭的笑意，学着她的样子压低声音，故作神秘：“这个嘛……是我和我未来小舅子的男人之间的秘密。不能告诉你。”


    “切！”丝丝不满地嘟起嘴，“还男人之间的秘密……你俩加起来心理年龄有十八岁吗？快说嘛！”她扯着他的袖子晃了晃。


    “不行，”欧言笑着摇头，态度坚决，“这是我和恬恬的约定。想知道，问你弟弟去。”他轻轻捏了捏她的脸，“快起床吧，小懒猫。”


    丝丝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知道撬不开他的嘴，只好作罢。她洗漱完下楼吃早饭，逮住正在呼噜呼噜喝粥的虞恬恬，凑过去小声问：“恬恬，老实交代，昨晚跟你姐夫聊什么了？聊那么晚？”


    虞恬恬立刻放下碗，眼睛骨碌一转，学着欧言的样子，板起脸，一本正经地说：“姐，这是我和姐夫之间的男人秘密！不能告诉你！”那神态语气，简直跟欧言如出一辙。


    丝丝看着弟弟那副模样，又好气又好笑：“行啊你俩，统一战线了是吧？还男人秘密……我看是幼稚园小朋友的秘密吧！”她伸手去揉虞恬恬的头发，被他笑嘻嘻地躲开了。


    看着两人同样守口如瓶、神秘兮兮的样子，丝丝心里的好奇像小猫爪子在挠。但看他们那副“打死我也不说”的架势，她决定暂时放弃，反正日子还长，总有办法套出来！哼，等回A市再慢慢审欧言！


    吃过早饭，丝丝和欧言抱着各自的笔记本电脑，窝到了楼上丝丝房间的书桌前。D城冬日湿冷，室外活动受限，打游戏就成了绝佳选择。两人插上电源，连上网络，登录了《倩女离魂》。熟悉的登录音乐响起，秦淮水榭服务器的喧嚣扑面而来。


    刚上线，就看到好友列表里叶萌萌（悠悠躺平）和方桀（悠悠碎影）的头像亮着。丝丝立刻组上他们，又在队伍频道喊：


    [队伍] 悠悠慢行：萌萌，老大，周常百鬼往事走起？缺个奶和输出！


    [队伍] 悠悠躺平：来啦来啦！等我买点药！


    [队伍] 悠悠碎影：OK！进本门口等！


    队伍很快集结在百鬼往事副本入口。就在这时，一个入队申请弹了出来——花无百日红（陆文州）。丝丝点了同意。紧接着，花无百日红又拉了一个人进队——一个装备华丽、周身泛着紫光特效的女医师，是他的cp洛神。


    [队伍] 洛神：大家好～新年快乐呀！[可爱]


    丝丝精神一振！真是瞌睡遇到枕头！她正愁没机会近距离接触这个让陆文州“头疼”的CP呢！队伍频道立刻热闹起来：


    [队伍] 9527的小奶狗：洛神妹子新年好～！


    [队伍] 悠悠躺平：哇！洛神妹子好！新年快乐！


    [队伍] 醒时已上春山：妹子好。


    [队伍] 悠悠碎影：洛神妹子新年快乐！


    [队伍] 花无百日红：……新年好。


    洛神显得很活泼：“谢谢大家！新年快乐！很高兴和你们一起打本！”


    丝丝开始试探，操控着小异人9527的小奶狗在队伍频道打字：


    [队伍] 9527的小奶狗：洛神妹子好～你是哪里人呀？听声音好甜！


    [队伍] 洛神：我是B城的，和你们都很近呢！开车一两个小时就到了！[开心]


    [队伍] 悠悠躺平：哇！B城好啊！我听同事说那边好多好玩的地方，小吃也特别有名！


    [队伍] 悠悠碎影：年后有空带你去玩！


    [队伍] 9527的小奶狗：啧啧啧，这狗粮快要溢出屏幕了！[鄙视]


    [队伍] 洛神：哈哈！其实我和花无也说年后想去找你们玩呢！[害羞] 不过他说你们年后都很忙，可能没时间……


    [队伍] 醒时已上春山：我们不忙。


    这条消息一出，队伍频道诡异地安静了一秒。丝丝仿佛能隔着屏幕看到陆文州坐在电脑前瞬间僵住、恨不得钻进地缝的表情。


    [队伍] 花无百日红：……


    [队伍] 悠悠碎影：哈哈哈！年后不忙不忙！妹子尽管来A市玩！花无那是害羞呢！怕招待不周！


    [队伍] 悠悠躺平：对对对！欢迎欢迎！热烈欢迎！[撒花]


    丝丝忍住笑，决定再添一把火，操控小异人回复：


    [队伍] 9527的小奶狗：我也欢迎哈！人多热闹！让花无好好尽尽地主之谊！[坏笑]


    陆文州（花无百日红）彻底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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