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 9 章

作品:《冲喜?收我命的吧!

    “你是不是有病?”纪天阔额角隐隐作痛。


    白雀眨眨眼,委屈地小声问:“怎么骂我呢?”


    纪天阔:“我没骂你,我是在很认真地问你!”


    白雀垂眼瞅瞅自己的头发,声音软软:“我是有白化病……”


    听到这句回答,纪天阔要骂出口的话,和发了一半的脾气,都戛然而止了。


    他目光复杂地从白雀和老狗身上移开,扶着额叹声气:“抱你叔上车。”


    车慢慢驶出了白家村。但和白雀第一次离开这里时的心情完全不一样,那时他忐忑又无助,现在却是满满的安心。


    他嚼一口面包,嘬一口牛奶,扭头仔细地打量闭目养神的纪天阔——还是很瘦,很苍白。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看着他就会感觉很踏实?像记忆中那个高大的身影一样。


    白雀小声开口,“你好像我爸爸啊。”


    纪天阔眼皮都还没掀开,第一反应就是想摸出手机照照,看看自己是不是憔悴到了能给人当爹的地步。


    “你在胡说什么?我只比你年长个七八岁。”


    察觉到纪天阔脸色不好看,白雀又自以为很有眼力见地折中:“那你很年轻呢,你可以当我小爸爸吗?”


    见对方脸色更沉,他又连忙改口,“那小老公爸爸呢?”


    这话要让别人听了去,八成得误会纪天阔有什么特殊癖好。他额头青筋直跳,沉声警告:“我不是你老公。你再胡说八道一个字,我就让人把你嘴巴缝起来。”


    白雀一吓,噤了声,心里有点小委屈。和爸爸也不是那么像嘛,爸爸才不会这样吓唬他,还是爸爸好。然后他又自个儿跟自个儿嘀咕:“你不是,那谁是呢?”


    车子安静地行驶着,路过一座小山包时,白雀突然伸手指着窗外,回头盯着他。


    “你又怎么了?”纪天阔蹙眉问。


    白雀不敢出声,只是手指又用力地指了指外面。


    纪天阔捏捏眉心,无奈道:“说话。”


    得到特赦,白雀趴在车窗上,手指轻轻点着玻璃,说:“我爸爸就埋在那儿。”


    纪天阔跟着往外看,却只能看到一片漆黑的夜色。


    他看过资料,白雀的爸爸失足从脚手架上掉了下去,当场没了命。一条人命最后只换来两万块钱。那年白雀才五岁。


    “是我克死他的。”白雀把脸贴在车窗上,小声又难过地说。


    “谁跟你胡说八道的?”纪天阔语气转冷,带着几分不悦。不知哪个哈批乱嚼舌根子,竟然把一场意外事故怪罪到一个小孩子身上。


    白雀转过头,可怜兮兮地望着纪天阔。那副顶好的眉眼,含泪带愁,语气间还带了些哭腔:“好多人都这么说的,他们还说我晦气来着,不让我进门……”


    纪天阔垂眸看着他,沉声道:“你这么弱,你能克谁?我说你不晦气,是福星。你信他们的,还是信我的?”


    白雀想了想,眼泪水都还没收回去就笑了,笑出一个鼻涕泡,他歪在纪天阔身上,“我信你的,我是福星,我会让你好起来的!”


    “嗯。”纪天阔没推开他,还把他揽进怀里,用手指把他的长发别在耳后,“路还远,靠着我睡会儿。”


    纪家大宅灯火通明。


    麦晴在厅前等候,听见汽车引擎声,就赶紧走了出去。


    前几天大儿子死活要赶白雀走,她还以为两人有多不对付呢。她再舍不得白雀,可老爷子发了话,她也不得不听从,让他回去了。


    结果才过了一天,这大晚上的,她儿子又非要去把人接回来,让第二天去都不肯。


    司机打开车门,纪天阔用抱小孩儿的姿势把白雀从车里抱了下来。


    白雀睡得极沉,软软地搂着纪天阔的脖子,小脑袋安安稳稳地靠在纪天阔的肩膀上。他无意识地磨了磨牙,发出细细的咯吱声。


    “睡着了?”麦晴轻声问。


    纪天阔点了下头。


    待麦晴借着灯光看清白雀后,鼻子就是一酸。白白嫩嫩雪媚娘似的小人儿,怎么突然就变成脏脏包了?


    “这是受了什么罪?怎么弄成这样了?”麦晴心疼得不行,伸出手臂要去接,“我来吧,你身体还没痊愈,别累着了。”


    “没事,抱得动。”纪天阔小声拒绝,手臂稳稳地托着怀里轻飘飘的小人儿,不再多言,径直穿过庭院,朝着卧房走去。


    第二日是个好天气,虽已值深秋,但万里无云,秋高气爽。


    阳光穿过常青树的缝隙,从窗户透进来,洒在卧室中央宽大松软的床上。


    被子里蛄蛹了两下,钻出一颗小脑袋来。


    白雀睁大眼睛四处看了看,看清是纪天阔的房间,这才放松下来。


    床头上摆放着他的小兔子,快掉的耳朵已经被缝好了,洗得干干净净。


    他把小兔子搂进怀里,脸颊在兔子脑袋上蹭了又蹭,满足地晕乎了好一会儿,才猛然反应过来:呀!我昨天没洗脸洗脚呢,怎么就上床睡啦?!


    这时门被轻轻叩了叩,随后进来了几位穿着统一服装的佣人。


    “小少爷,您醒了?已经十一点了,太太怕您饿着,特意吩咐我们请您用了午餐再接着休息。” 为首的一位微笑着柔声说道。


    她们动作熟稔地帮白雀换上衣服,服侍他洗漱干净,又用木梳将他的长发梳理顺滑,在脑后利落地扎成一个马尾。


    白雀乖乖坐着,微微仰着脸,任由她们给抹香香。“我老公呢?”他一时口快,说出了纪天阔不让他叫的称呼。但他觉得没所谓,他虽然是和公鸡拜堂的,但公鸡代表的就是纪天阔呀,他们就是夫妻。


    几个佣人闻言,互相看了看,都忍不住掩口低声笑了起来。虽说老爷夫人要收白雀为养子,但也没正式认养,佣人们私底下还是当他来冲喜的。


    白雀被她们笑得有些不好意思,脸蛋微微泛红,声音也嗫嚅起来:“我不能这样叫吗?”


    难道跑回去一次就算是离婚了吗?


    一位佣人忍住笑,温和地解释道:“您当然可以,老老爷也是希望您这样叫的。不过,在外人面前,您也可以把大少爷称作‘先生’,听起来更得体。”


    “先生?” 白雀重复了一遍。


    “对。”佣人回答。


    “那我先生呢?”白雀择善而从,立马用上了这个新鲜的称呼。


    “大少爷昨晚是在客卧休息的。今天一早又去医院做复查了,具体什么时候回来,我们也不清楚。”


    白雀听了有点不开心。心想自己要是没睡这么久,就可以陪他一起去医院了,还能好好问问他身体怎么样了。昨晚激动坏了,把这么重要的事都给忘了,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吃完饭,白雀带着黄叔坐在前院大门的台阶上。


    午后光照强烈,他不能晒太阳,就坐在阴影处,拿着裁成小块的旧报纸慢慢折叠着,时不时眼巴巴地望一眼车道入口。


    也不知等了多久,终于听到了期盼已久的汽车引擎声,他赶忙伸长了脖子瞧。


    然而车子停稳后,跳下来的却是纪清海。


    纪清海一眼就看到了趴在白雀脚边的黄叔,顿时像遇到了同类般,双眼放光,狼嚎着冲了过去,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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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来对着狗头就是一通毫无章法的乱揉。


    他揉了会儿,才注意到白雀脚边堆了很多纸折的小玩意儿,有蝴蝶,有兔子,有小猫,还有花朵。


    “我天!这些都是你做的?”他震惊得瞳孔放大,埋着头研究了半天,“谁教你的?”


    “没人教我呀,我自己叠着叠着就会了,不难的。”白雀说。


    “你真厉害!”纪清海捧场道,然后又问,“你坐这就是为了叠纸?干嘛不在家里叠?”


    “不是。” 白雀摇摇头回答,“我在等我先生。”然后又反问,“你去哪儿了?”


    “我跟二哥去马场了。”说着,纪清海才想起车上还落了个人,赶紧跑回去喊:“二哥,别睡了!日本鬼子打过来了!”


    又过了片刻,车门再次打开,一个带着睡意的少年懒洋洋地钻了出来。


    他穿着衬衫解开两扣,挺鼻薄唇,俊美异常。


    看着和纪天阔年纪相仿,长相也和纪天阔有一两分相似,但气质却截然不同——纪天阔凌冽又锋利,这人风流又浪荡。


    他桃花眼微微上挑,饶有兴趣地看着白雀:“这小美人不会就是我那嫂嫂吧?”


    “对啊二哥!他叫白雀!”纪清海亲热地揽着白雀的肩,“他跟我一样大,马上就要转来我们班了!”


    见白雀茫然地望着纪星河,他大拇指朝纪星河指了指,介绍道:“这我二哥。二伯他们一家主要负责海外业务,很少回国。这次是专程回来看望大哥的。”


    白雀第一次见到混血儿,觉得稀奇,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甚至还走近了仔细盯他,不过也没忘记礼貌地打招呼:“二哥好。”


    “你叫什么二哥啊!我看着你跟公鸡拜了堂的,你是大嫂,你叫他二弟!”纪清海纠正道。


    “二弟好。”白雀乖巧地从善如流道。


    “……”纪星河对这俩傻子无语。


    白雀在院子外面又等了一个多钟头。


    日头太晒,秋蚊子又凶。李妈忙前忙后,又是送帽子墨镜,又是送水喷驱蚊液。


    最后实在没招了,才硬着头皮拨通大少爷的电话。


    电话撂下,李妈出来一瞧——白雀那两条玉瓷似的手臂上,已经肿起好些红疙瘩了。


    好好一个人,怎么被蚊子叮成了□□?


    “哎哟我的小祖宗,快别等了,赶紧进屋吧。”李妈蹲下/身,替他收拾起散落一地的报纸片,“大少爷今天不回山庄了。”


    “怎么呢?”白雀仰头问。


    “明天是大少爷的生日宴,宴会上老爷还要当众宣布你记入纪家名下呢。你呀,明天过后就是名正言顺的纪家小少爷了。”


    “可我不是嫁给纪天阔了吗?那我是他老婆还是弟弟呀?”白雀不解地问。


    李妈听着他的童言童语,乐了起来。


    老老爷默认白雀是来冲喜的,她也不敢忤逆,只好说:


    “都是都是。也好,大少爷总算说服了老老爷,给你要到了个正经的名分。”李妈叹一口气,接着刚才的话说,“生日宴在城里办,大少爷今晚就歇在别墅那边了。”


    白雀眨了眨眼,“他几岁啦?”


    “整十八了。”李妈说着,心头忽地一软,万分感慨。时光嗖嗖的,当年抱在怀里的小娃娃,怎么转眼就成了大人了。


    她感叹一声:“过了成人礼,就是成年人了,所以成人礼可是件大事。”


    “诶?是大事呀……”白雀咬着嘴唇想了想,“啊!我知道了!”他慌忙把折纸兜进衣摆,小跑着回卧房,“那我得给他准备个大礼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