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寿星

作品:《大侦探的漂亮美人助手

    郑莫道的记载不算详尽,却也把案件的来龙去脉说得清清楚楚——江宁商人楼窗牖为买家齐雁斜运送古董花瓶,途中被吴识曲强买强卖。


    换成其他法官,或许会忌惮吴家的权势,草草结案,让楼窗牖吃个哑巴亏。但郑莫道却顶住了压力,判吴识曲归还花瓶并赔偿,保住了楼窗牖的财产。


    楼窗牖感激涕零,给郑莫道送了这个象征“公平正义”的天平水晶灯。


    看完记载,齐茷忍不住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疑惑:“这位齐雁斜先生是什么来历?竟能让楼窗牖有底气,敢和吴家的少爷打官司?”


    齐茷的话音刚落,就感觉到几道目光齐刷刷地落在自己身上——


    顾鸾哕眼中带着惊讶与一丝玩味的欣赏,杜杕的目光透着审视与认同,楚东流则是一脸“原来如此”的恍然,连门口的郑曲港都转过头,眼神复杂地看着他。


    被这样四面八方的目光包围,齐茷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像蝶翼般轻颤,脸上露出几分茫然:“怎么了?几位为何这般看着在下?”


    顾鸾哕挑了挑眉,语气上扬,带着几分探究的好奇:“小记者,你倒是敏锐。怎么就笃定,楼窗牖背后一定有人撑腰?”


    齐茷闻言,唇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怅然:“鸣玉兄出身富贵,或许不懂底层人的难处。我等穷苦人家,最忌讳与官身之人打交道,否则有理也变无理。自古‘商不与官斗’,这是我等小民的生存法则。”


    他垂眸看着自己交叠在膝上的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磨损的布料,声音轻了几分:“我幼时曾见邻居大叔,不过是误碰了县太爷家的马车,便被差役打得遍体鳞伤,最后还得凑钱赔罪才了事。那大叔本是做小买卖的,经此一事,本钱赔光,一家人流落街头。楼窗牖一个外地商人,孤身在此,怎会不懂商不与官斗的道理?”


    他顿了顿,语气愈发沉稳:“楼窗牖只是个外地商人,在凇江三省无根无凭。吴家是本地望族,吴灯晦是手握财政大权的实权人物,吴识曲更是他的嫡长子。若无人撑腰,楼窗牖怎敢冒天大的风险,将官家少爷告上法庭?这不是维权,是自寻死路。”


    更何况,打赢了官司又如何?这里是凇江三省,不是楼窗牖的老家江宁。吴家若想报复,在这战乱不休的世道,随便找个由头,楼窗牖的尸体就会飘在凇江上。


    顾鸾哕若有所思地点头,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有道理。按常理,法官忌惮吴家权势、偏袒被告的可能性极大。楼窗牖明知胜算渺茫,一个弄不好还会和吴家结仇,这样还执意起诉,确实不合常理。”


    杜杕也在一旁补充,语气依旧冷淡:“楼窗牖的背景都在江宁,在凇江未必管用。这世道,别说出省了,就是出了市甚至乡镇,公文都不如银子好使。远水解不了近渴,他能指望的,肯定不是他在江宁的后台。”


    几人眼神交汇,答案已然明了——能指使楼窗牖的,最有可能就是买家齐雁斜。


    “这位齐雁斜先生究竟是什么来头,竟敢如此不给吴家面子?”齐茷再次发问,眼中满是疑惑。


    这个问题触及到了顾鸾哕的盲区,顾鸾哕耸耸肩,将目光投向杜杕:“道周兄,近年来你多在无冬,消息比我们都灵通些——可有耳闻?”


    杜杕沉默片刻,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语气不确定:“齐雁斜……好像是个古董收藏家?听说家底颇丰,专门收藏稀奇古怪的古董,但要说有什么过硬的背景,我倒是没听过。”


    说着,杜杕也奇怪起来:“没什么背景,竟然有能力收藏那么多的古董,还将日子经营得有声有色,确实有些奇怪。”


    “他……”门口的郑曲港忽然开口,语气带着几分犹豫,“他好像是我父亲的朋友。”


    齐茷一怔,如同霜叶般艳红的唇瓣动了动,但话到了嘴边盘旋一阵,硬是被他咽了下去。


    顾鸾哕眼角余光瞥见郑曲港攥紧的手指,指节泛白,眼底飞快掠过一丝慌乱,随即下意识低头。


    顾鸾哕勾了勾唇角,语气却依旧随意:“朋友?为什么用‘好像’?是有什么隐情,还是记不清了?”


    “我在家中见过他几次,但父亲和他交流不多,也从未正式向我介绍过。”郑曲港回忆着,眉头微蹙,“我是自己记住了他的模样,后来才知道他是圈子里有名的收藏家。”


    “有名?”齐茷神色莫名,“在下自幼便在无冬市生活,为何从未听过这位先生的名号?”


    “哦,是古董圈子里有名。”郑曲港解释道,“我曾因为好奇,专门打听过这个人,却发现他的资料少得可怜。他名下没有田产商铺,却有花不完的钱,能支撑他大量收购古董。我猜,他或许是没落贵族的后代,因为战乱丢掉了田产、祖屋,只能靠着变卖家中祖传的古董过活。”


    这话虽未明说,几人却都懂了——齐雁斜大概率是靠倒买倒卖古董维持生计。


    如果齐雁斜真的是富贵人家的后代,这样的人即便不学无术,也有一手专门的本领——鉴别古董的真假。所以,在齐雁斜没有工作、没有田产却很有钱的情况下,买卖古董来维持生计也是很可能的一件事。


    这样的行为也很符合他“收藏家”的身份。


    而郑曲港所说的齐雁斜和郑莫道是朋友,也有可能是郑莫道从齐雁斜那里买古董——当然,更大概率是郑莫道为齐雁斜从中穿线,做起了掮客。但掮客说出去不好听,郑莫道才从来不向郑曲港介绍齐雁斜。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个花瓶案就很好解释了——


    齐雁斜很喜欢楼窗牖带来的古董花瓶——齐雁斜已经付了定金,花瓶却被吴识曲买走,若是拿不回古董,齐雁斜便钱货两空。


    齐雁斜想要拿回古董花瓶,但他的能力又不足以将这个花瓶从吴家拿出来——毕竟这个古董花瓶是吴识曲送给吴家老太太的生日礼物,有这样的意义加身,吴家必然是宁可花重金买下,也不愿意还给齐雁斜的。


    但齐雁斜一定要这个古董花瓶——有可能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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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找到了买家、甚至买家已经付了款,这个买家的势力很有可能比吴家还大、至少是让齐雁斜宁可得罪吴家也不敢得罪买家——于是,齐雁斜想到了一个方法。


    他让楼窗牖将吴识曲告上法庭,又找到他的“故友”郑莫道,让郑莫道来审理这桩案子。等郑莫道的判决下来,吴家脸面尽失,也不会非要留住这个古董花瓶,必然会将这个古董花瓶还给楼窗牖。


    楼窗牖则将古董花瓶还给齐雁斜,在之后飞速闪人,避免遭到吴家的报复。


    齐雁斜则是将古董花瓶卖给买主,凭借齐雁斜积累下的人脉——也或许是这个花瓶背后的买主连吴家也得罪不起,总之,吴家没有对齐雁斜进行报复。


    而不知道背后关系的楼窗牖真的以为郑莫道是一个清廉正直的好法官,因此送了他一盏天平水晶灯,表明他对郑莫道的钦佩。


    但如果这样来看,郑莫道受到的压力就是非常大的——他可是为了齐雁斜得罪了吴家。这究竟是因为私交甚笃,还是另有利益勾连?


    齐茷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若真是如此,那郑法官的死因恐怕与这桩花瓶案无关。”


    “哦?”顾鸾哕挑眉,示意他继续说。


    “吴家即便恨郑法官让他们丢了脸,也不至于痛下杀手,还是用这般残忍的方式。”齐茷条理清晰地分析,“更何况,凶手留在现场的那句话——‘你猜,他犯了什么罪’,与这桩案子的性质不符。郑莫道先生在这桩案子里,无论初衷如何,终究是做出了公正的判决,算不上‘犯罪’。”


    顾鸾哕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你的意思是,凶手另有目的,这盏天平水晶灯只是恰巧成了作案工具?”


    “也有可能……”齐茷犹豫了一下,补充道,“凶手认为郑莫道先生并非外界传言那般公正,这盏象征‘公平’的水晶灯碍了他的眼。”


    顾鸾哕若有所思地点头,没有再说话。


    杜杕见两人讨论得差不多,转头问郑曲港:“郑小姐,你还知道郑先生办过哪些有争议的案子吗?”


    说话间,杜杕已经起身走到堆放笔记本的桌前,戴上随身携带的白手套,指尖轻巧地翻开最上面一本,目光如炬地扫过页面上的字迹。


    郑曲港沉默良久,脸色苍白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在我印象里,父亲判案向来公平,几乎没有大的争议。就连这个花瓶案,若不是被告是吴识曲,也不会引起这么大的舆论。”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就算有当事人不满,也只是私下抱怨,绝不可能到杀人的地步……”


    这话让几人都有些泄气。


    半晌,杜杕对楚东流吩咐:“东流,你去叫几个弟兄来,把这些笔记本都带回巡警厅,仔细排查有没有异常案件。”


    楚东流点点头,转身离去。


    杜杕又看向顾鸾哕:“鸣玉兄,阿茷,我们现在去现场看一下?”


    “走吧,”顾鸾哕起身,眼中闪过一丝兴味,“看看凶手给我们留下了什么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