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球撞上霜锚点的瞬间，蒸汽爆炸，双域力场裂开一道口子。热气冲进来，舱壁发红。雨晴立刻收回右手，掌心的霜丝飞出，在裂缝处结成一层薄冰。


    她低声说：“断了三处，左边、中间、下边。”


    莫凡咬牙，手臂用力，掌心的火球散成九个小火点，分别嵌进霜网的断裂处。火点点燃，没有炸开，只是稳稳地烧着。力场晃了几下，裂缝合上了，但边缘还在抖。


    “稳住了。”他声音很低，喉咙里有点腥甜。


    雨晴没回应。她感觉到了双域的变化，那股节奏——像母体的心跳——越来越快。每次跳动都冲击着屏障，霜网开始出现黑斑，这是被黑雾侵蚀的迹象。她悄悄从心源调出一丝凝心之泪的力量，不是为了保命，是为了让冰系魔力更稳定，防止冷膜破裂。


    地面又是一沉，比刚才更深。


    海床倾斜，潜航器底部摩擦发出刺耳声。力场再次震动，中间的霜网点突然熄灭，火点偏移，热循环断了。黑雾趁机凝聚，变成两条触手，穿过裂缝，直扑舱体核心。


    莫凡一掌拍出，凤凰之火形成火墙挡住触手。火墙和触手碰在一起，发出“嗤”的一声，触手前端被烧毁，但残留的黑液顺着火焰爬行，开始腐蚀火墙。


    “它在吃火。”他骂了一句。


    雨晴察觉到莫凡的魔力乱了——慢了半拍，说明他意识受到了干扰。她闭眼，心源轻轻一震，送出一道清凉的意念。这不是话，也不是画面，只是一声微弱的凤鸣，在他心里响起。


    莫凡瞳孔一缩，眼前父亲倒下的画面消失了。他喘口气，火墙重新稳住，逼退第二根触手。


    “谢谢。”他没看她，低声说。


    雨晴没回答，掌心有些发烫。她知道刚才那一击不只是攻击，还带着精神侵蚀。母体在试探他们之间的联系，想找破绽。她能做的，就是守得更紧。


    她低头看着掌心的银痕。五岁觉醒那天的风，雪原上的第一声凤鸣，姐姐递来冰魄丹时指尖的凉……这些记忆浮上来。她没压下去，而是轻声说出那个词：


    “守护。”


    心源猛地一震。


    一缕银蓝色的霜焰从她掌心升起，不耀眼，却有种不容靠近的感觉。霜焰扫过冷膜，黑雾一碰就烧，剩下的触手化成灰，断裂的霜网点自动结成晶纹，像锁链一样封住裂缝。


    莫凡眼角扫过，火墙顿了一下。他没问那是什么，握火的手却更稳了。


    “还能撑。”他说。


    雨晴没看他，把霜焰引向左下方——那里最弱，也是母体冲击最猛的地方。她双手贴地，感受黑雾的流向和霜网的压力。她不再分散魔力，而是以心源为中心，把凝心之泪的恢复频率反过来用，让冰系魔力形成“逆向愈合”。


    破损的霜网边缘开始结冰，像伤口结痂一样慢慢合拢。冷膜变厚，晶纹扩散成网，整个左下区域变成坚固的冰壁。


    这时，母体的节奏突然加快。


    第三波冲击直接打在刚愈合的晶纹上。“砰”一声，纹路崩裂，黑液喷出，溅在舱壁上，“滋滋”作响。金属变黑起泡，裂缝迅速蔓延。


    莫凡低吼，左掌火墙猛然扩大，挡住黑液冲击。可火墙刚成，他的左臂突然发抖，皮肤裂开几道口子，血丝带着火光顺着手臂流下。


    雨晴跪倒在地，双手死死按住破裂处。她感觉心源在抖，凝心之泪的频率快要失控。她没退，反而把全部念头沉进心源，用“守护”唤醒冰凰的一点本源。


    银蓝霜焰再次燃起，比之前更强。


    火焰扫过破裂处，黑液瞬间冻结，变成尖锐冰刺，反插回喷口。裂缝边缘的金属在极寒中结晶，自动收拢，形成一条冰晶锁链，彻底封死节点。


    力场终于稳定。


    莫凡缓缓收回火焰，左臂垂下，血滴落在地上，发出轻微“嗤”声。他抬头看雨晴，嘴角扬起，血顺着下巴流：“两分钟——够你封它七次。”


    雨晴看着他手臂上的裂纹，没笑，只点头：“还能撑吗？”


    “你说呢。”他抬头，眼神还是那么锋利。


    她没再问，掌心的霜焰没灭，准备迎接下一波攻击。力场虽稳，但母体的节奏还在增强，一次比一次重。她明白，这不是乱打，是在试——试屏障的极限，试他们的意志。


    舱内安静了一瞬。


    接着，地底传来第四声闷响。


    不是来自断层，是来自母体核心。


    整片海床剧烈震动，力场边缘又出现细小裂缝。黑雾不再成形，变成一片浓雾，贴着霜网慢慢推进。力场发出吱呀的声响，像是快撑不住了。


    莫凡缓缓抬起左手，凤凰之火再次凝聚。可火球刚成型，他整条左臂的裂纹突然扩大，血丝像小蛇一样爬上手臂，火光顺着血管流动。


    雨晴察觉不对，猛地转头。


    他却只是看着她，眼里映着火光：“别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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