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风雪席卷长街，南珩身着玄甲立于阵前，身后将士列阵如墙，铁甲在雪光中泛着冷冽寒光。


    楚归鸿勒马对峙，脸上满是桀骜与讽刺。


    “区区这点人，也敢与我抗衡？简直蚍蜉撼树，自不量力！”


    “谁说只有这点人？”


    清脆的女声划破风雪，宋一梦与宋一汀并肩疾驰而来，身后跟着浩浩荡荡的民众。


    有布衣百姓，有贩夫走卒，甚至还有拄着拐杖的老妪、提着屠刀的壮汉。


    “我路人甲，愿助太子殿下铲除奸佞！”


    “我路人乙，愿助夜游神一臂之力！”


    “我路人丁，今日就没想着活着回去！”


    “我城西张屠户，跟你们拼了！”


    “我城东王稳婆，誓死跟随太子殿下！”


    “还有我卖灯婆婆！”


    “无名氏今日定要在南城留下姓名！”


    此起彼伏的呼喊声震彻长街，百姓们手持棍棒、菜刀，甚至扁担，自发地站到南珩身后，齐声高呼。


    “我们愿助太子铲除奸佞！”


    宋一梦上前一步，看向楚归鸿。


    “楚归鸿，这些百姓都受过夜游神和殿下的恩惠，但他们今日前来，并非报恩。


    在他们心中，谁让大靖陷入战火，谁让百姓流离失所，谁就是他们的敌人！”


    “说得对！”


    人群中，一位老妇上前，声音哽咽却坚定。


    “我儿韩四虎曾随千羽王南征北战，我爹韩平良血染边关！我就不明白，你们为何不杀外敌，反倒把屠刀对准自己人？”


    南珩心中酸涩，目光转向楚归鸿麾下的千羽军。


    “各位将士，你们都曾是忠君爱国、保卫边疆的英雄。


    大丈夫当保家卫国，今日你们真要为一个谋权篡位之人，走上歧途吗？”


    “我南珩向各位保证，今日只屠祸首，不杀忠良，凡弃暗投明者，视同无罪！”


    话音落下，千羽军阵中骚动起来。


    片刻后，一名士兵率先扔下手中的剑，默默走到南珩队伍中。


    有了第一个，便有第二个、第三个……


    越来越多的千羽军放下武器，倒戈相向。


    “连你们也要弃我而去？！”


    楚归鸿目眦欲裂，怒吼出声。


    南珩不再多言，飞身跃起，长剑直指楚归鸿。


    “今日，便了结你我之间的恩怨！”


    宋一梦下意识上前一步，想上前相助，却被上官鹤拦住。


    “对大当家没信心？”


    上官鹤挑眉，语气笃定。


    “他应付得了。你没发现，大当家的反噬之力已经减弱了？楚归鸿不是他的对手。”


    “什么没信心！”


    宋一梦拍开上官鹤的手。


    “我是担心他死了，秦姐姐怎么办！”


    长街上，刀剑碰撞声刺耳。


    南珩剑法凌厉，招招直指要害，楚归鸿渐渐落入下风。


    几个回合后，南珩一脚踹在楚归鸿胸口，将他狠狠钉在墙上。


    楚归鸿喷出一口鲜血，顺着墙壁滑落。


    “楚归鸿，你意图谋反，罪无可赦。”


    南珩手持长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今日我不杀你，一切交由圣上定夺。”


    “你不杀我？少在这里假仁假义！”


    楚归鸿惨笑起来，嘴角鲜血不断涌出。


    “你不就是想看着我遭万人唾弃，被你踩在脚下吗？


    如今，你满意了吧？”


    他眼神疯狂。


    南珩眼中平淡。


    “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是，今日的路都是我自己选的，天道不公，我楚归鸿为自己搏一条生路，何错之有！”


    话音未落，楚归鸿猛地拿起佩剑，狠狠抹向自己的脖颈。


    鲜血喷涌而出，他倒在雪地里，眼中的桀骜渐渐消散，只剩下无尽的空洞。


    风雪中，南珩望着他的尸体，脑海中突然闪过儿时的画面。


    春日里的御花园，嫩柳抽芽，幼儿楚归鸿牵着幼儿南珩的手，指着远处的宫墙与山河，笑得一脸灿烂。


    “南珩，你看，这就是大靖！是我们楚家和你们南家共同守护了百年的江山，好看吧？


    以后我们长大了，也一起守护大靖的江山，骑大马，使大刀，砍得敌人屁滚尿流，让大靖上下都知道南珩和楚归鸿的名头，好不好？”


    幼儿南珩点头笑容纯真。


    “好！”


    记忆与现实重叠，雪落在南珩的肩头，冰冷刺骨。


    他握紧手中的剑，心中五味杂陈。


    那个曾约定要一起守护江山的人，终究还是走上了背叛的道路，落得如此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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