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富贵请来的御医给的药方对于调理气血确实有效，但是也仅仅是调理身体，南珩的身子还是一天天弱了下来。


    富贵每天对于南珩的身子格外重视，不是跑这就是跑那，每次都能端来一大碗汤药，然后一双眼紧盯着南珩，直到他把汤药喝完。


    导致现在南珩身上好似都隐隐有着若有若无的药味。


    寝殿内银灯的光透过薄纱，落在秦书瑜指尖。


    她正帮南珩解太子朝服的玉带，冰凉的玉扣刚碰到掌心，便被一缕清苦药香裹住。


    那味道混在衣料的龙涎香里，不似白日被朝服掩去的淡，反倒像日日浸过药汤，连玉带缝隙都沾着余味。


    “殿下身上的药气，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书瑜停下手，抬眼看向南珩。


    南珩神色一顿。


    秦书瑜眼中认真，仔细的盯着南珩的眼神。


    “白日在御书房见你，只当是沾了太医院的味，可现在这味道，却倒是日日喝药透出来的。”


    南珩垂眸，想握她的手，语气有些心虚。


    “许是近日太医院送补方，熬药时风大沾了些……”


    话没说完，秦书瑜已抬手掀开他的中衣领口。


    浅青色衬布上，一块暗褐色痕迹赫然在目，边缘还沾着未洗净的药渣。


    她指尖没碰那痕迹，只眼神更沉。


    “沾在常服上的药味，能渗进衬里？还带着血渍的颜色？”


    南珩的身子猛地一僵。


    “咳...那个”.......


    看着南珩结巴的样子，秦书瑜蹙着眉终究缓了些，叹了口气。


    “南珩，这种事，不要瞒着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南珩喉间的涩意又涌了上来，他避开秦书瑜的目光，视线落在她垂在身侧的手背上。


    “我不是想故意瞒你，一点小伤而已，是……是怕你担心。”


    他指尖无意识地抠着衣料上的暗纹，语气里带了点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


    “你素日里要管东宫的事，还要兼顾秦家的事，已经够累了。我若是告诉你，你夜里定然要睡不着，白天还要分神记挂我的身子……”


    说到这儿，他终于抬眼看向秦书瑜，眼底的从容早已散了，只剩些无措。


    “太医院说好好调着，我想着等气色好些，能再跟你说也不迟。


    我不想看你皱着眉，为我的身子发愁……”


    秦书瑜望着他眼底那点小心翼翼，心里像被软针刺了下。


    “南珩，你记着，我是你的妻子，不是只能分享顺遂的外人。”


    紧接着，她站起身，转身去取妆台上的素白瓷瓶，倒出粒浅褐色的药丸在掌心。


    “这是我之前让霜降调配的药，可以缓解气血两亏，能比太医院的方子温和些，你先含一点。”


    随后，她递到他唇边，目光依旧严肃，却添了点不易察觉的软意。


    “明日起，你的药我亲自熬，脉案我亲自看，不许再躲。”


    南珩看着她掌心的药丸，又望了望她沉静的眉眼，终究是顺从地张口含住，苦涩的药味在舌尖散开，心里却暖得发涨。


    他轻轻“嗯”了一声，声音里带了点松快。


    “都听你的，不躲了。”


    秦书瑜是个行动派，天刚亮就到了小厨房。


    她照着从富贵那要来的太医院的药方，把分好的药材倒进砂锅，添上井水，按霜降教的法子点了文火。


    守在灶台边偶尔搅一搅，药香渐渐漫开。


    熬够时辰后，她用细绢滤去药渣，加了点冰糖，便端着药碗进了内室。


    “按方子煎的，你趁热喝。”


    她把碗递到早已收拾好开始处理公务的南珩面前。


    南珩接过一饮而尽。


    “加糖了？”


    秦书瑜点了点头。


    “我闻着这药就苦，加点糖能好受些”。


    南珩嘴角勾起一抹笑，站起身环住了秦书瑜，秦书瑜的头也顺着力道靠在南珩的腰腹上。


    “后面的药都要按时喝，不许乱跑，我监督着你”。


    “好”。


    南珩眉间温柔，搂住秦书瑜腰的手更紧。


    “不乱跑，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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