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周墨昀脸上的痛苦神色渐渐散去，他睁开眼，握住丁娇娇的手，转头对她温声道：“辛苦你了，朕的头已经不痛了。”


    丁娇娇望着他，眼底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柔声劝道：“陛下，您近来的头痛病愈发频繁了。之前太医说，宫外天寒，对您的病症不利，不如先回殿中歇息片刻，好好养养精神。”


    周墨昀颔首应允：“也好，那朕便先回了，你们姐妹好生团聚。”


    说罢，便在宫人搀扶下起身离去。


    目送周墨昀的身影消失在花木深处，丁娇娇脸上的温柔关切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冷漠的平静。


    待她转头看向龙瑶与赫连月时，唇边才重新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只剩我们姐妹三人了，今天一定要好好聊聊了。”


    话音落，她便挥手屏退了身边所有伺候的宫女太监。


    亭内只剩她们三人时，丁娇娇像是终于卸下了所有伪装，长舒一口气，一屁股坐在石凳上，拿起酒壶给自己斟了满满一杯，仰头一饮而尽，整个人彻底放松下来。


    此刻的丁娇娇看起来比往日开心许多，脸上的笑容真切，比平时还深了几分。


    她又喝了一杯，见龙瑶和赫连月只是静坐不动，便笑着招手：“别干坐着呀，你们也喝。”


    话音刚落，丁娇娇又给自己斟了满满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嘴角的笑意越扯越大，眼底闪烁着志得意满的光芒，整个人兴奋得难以自抑。


    “哈哈哈！这么久了，我终于坐上皇后之位了！咱们的任务，总算又往前迈了一大步！”


    她脸颊泛着酒红，眼神亮得惊人，语气里满是按捺不住的狂喜：“对了，我现在是皇后，而且小皇帝的头痛病越来越频繁了，有时候连奏折都看不了，全是我在帮他批阅。等再过段时间，我再拉拢几个心腹臣子，以后的路只会越来越顺！瑶瑶，阿月，我已经想好之后要给你们安排什么职位了，用不了多久，我一定能登上女帝之位！”


    她越说越兴奋，周身笼罩着一层耀眼的光彩。


    “抱歉，我可能帮不了你了。”


    赫连月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她抬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动作从容不迫。


    这一声，就好像冷水泼在热锅上，


    丁娇娇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像是没听清般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又问了一句：“阿月，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帮不了我了？”


    赫连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这才缓缓抬起眼皮，目光直勾勾地看向她，一字一句平静地说道：“今日进宫，其实是想跟你说一声 。我打算过两天就离开这里，去其他地方转转。”


    “你要走？” 丁娇娇瞪大了眼睛，声音都拔高了几分，“那任务呢？你不打算做了？”


    “不做了。” 赫连月淡淡颔首，语气云淡风轻，“我做了这么多的任务，从来没真正停下来过。这个世界，正好让我休息休息。”


    丁娇娇脸上的笑容再也撑不住，声音里透着一丝冰冷的寒意，带着一丝压迫感：“你不做这个任务，难道就不怕系统把你抹杀吗？”


    不知道怎么，龙瑶察觉到她语气里隐含着一丝威胁。


    赫连月却毫不在意，只是淡淡勾了勾唇角：“在所有穿书者里，我都是数一数二的。抹杀我？代价太大，而能成为下一个我的人，还没出现呢。这是一笔不划算的买卖，他们算得清。”


    作为经历过无数个世界的穿书者，赫连月确实有说这话的资本。


    话说到这份上，丁娇娇也清楚赫连月去意已决，可她实在不愿轻易放弃。


    丁娇娇追问：“你就这么走了，白津琛怎么办？你之前在他身上付出了那么多心思，难道就这么说断就断了？”


    “沉默成本不该参与重大决策。”


    赫连月说得潇洒又干脆，眼底没有丝毫留恋，“白津琛这人，我确实挺欣赏的。但我们说到底，远没到难舍难分的地步。与其牵扯不清，不如就这样干脆利落地了结，对谁都好。”


    赫连月穿越过太多世界，见过形形色色的男子，白津琛确实是极少数能让她动心的人。终究抵不过两人骨子里的分歧。


    这也是她最介意的一点。


    白津琛是这个世界的顶级富商，头脑活络，眼光毒辣，而赫连月的能力与眼界，曾在他背后帮了他太多太多。


    也正因如此，白津琛才会被她吸引，生出爱慕之意。


    可人心是贪婪的，得到一点价值后，便想要更多。


    他渐渐希望赫连月能永远站在他身后，做他的助力，帮他一步步走向更高的位置。


    可赫连月本身就是个极其厉害的人。


    她有能力、有野心，凭什么要藏起自己的锋芒，站在别人身后去成全他人？


    她的价值，从来不需要通过依附别人来证明。


    可白津琛不懂，他只想要一个温柔贤惠、能为他洗手作羹汤的贤内助，而非一个光芒万丈，不愿被束缚的灵魂。


    不为任何人停留，自由与自我，永远是赫连月的第一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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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她与白津琛的分开，早已是注定的结局。


    想到这里，赫连月唇边勾起一抹淡淡的苦笑，抬手端起酒杯，又是一饮而尽。


    丁娇娇彻底坐不住了：“阿月，不行！你不能走！你要是走了，我们的任务怎么办？没有你，我后续的计划怎么推进？”


    赫连月抬眸看向她，眼神平静：“其实就算没有我，以你的能力，我相信你也能成功。”


    丁娇娇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手指紧紧攥着桌沿，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


    就在这时，龙瑶耳边又听见了丁娇娇和系统声音。


    “系统，怎么办？赫连月铁了心要走！”丁娇娇声音里满是慌乱，远不及她面上的平静。


    系统的声音随即响起【宿主，冷静点，先稳住她，我们再慢慢想办法。】


    或许是此刻距离极近，这一次的对话听得格外清晰。


    龙瑶心中更加确信，这个系统自始至终都在偏袒丁娇娇，一路为她出谋划策。


    丁娇娇深吸几口气，强行压下心底的慌乱，脸上重新挤出一抹温和的笑容：“好吧，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也不勉强你了。只是……你总得告诉我之后要去哪儿吧？万一以后想你了，也好有个去处找你。”


    赫连月指尖摩挲着酒杯边缘，唇边勾起一抹随性的笑：“我也不知道要去哪。这世界这么大，走到哪算哪，逍遥自在就好。”


    “好吧，既然如此，我也不多问了。”丁娇娇端起酒杯，对着两人举了举。


    “今日难得我们姐妹团聚，说什么都要好好喝一场，不醉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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