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双精密的眼睛快速的扫描过后，他震惊又绝望的确认了她已经完成虫族女王所有进化的真实性。


    林曦现在确实具备调动虫族的条件，只要她想做。


    生化人安德那残破的发声器里，挤出一声断续的、带着复杂电子杂音的低笑。那笑声里没有恐惧，反而有一种近乎悲悯的、居高临下的嘲讽：


    “你……也不过如此……” 他的光学传感器艰难地聚焦在林曦脸上，“依靠吞噬虫族同类……获得力量……成为所谓的‘女王’……却用这份力量……来恐吓我……只为了……帮一个异形……理解……人类那套无用的感情？”


    他在质疑她，试图用“同族相残上位”与“帮助异族理解无用情感”之间的荒谬对比，来动摇或贬低她的动机。


    林曦闻言，却只是轻描淡写地摇了摇头，脸上没有丝毫被戳中的动摇或羞愧。她甚至俯身，帮安德整理了一下那身破损制服上并不存在的褶皱，动作随意得像在摆弄一个娃娃。


    “别废话了。” 她的声音平静无波，“而且，我也没有‘道德’那种东西可以用来绑架。别白费力气了。”


    她坦然承认自己的“无道德”，或者说，是超越常规人类社会道德框架的行事准则。对她而言，力量的来源和使用目的，都不需要符合任何外界的评判标准，只遵循她自身的意愿和判断。


    至于泽格…虫族只有肉体死亡，记忆可以上传和下载，在她离开之后，泽格应该早就在新的肉体中醒来，完成记忆下载了。


    安德似乎被这份彻底的“坦荡”噎住了，碧蓝眼眸中的光芒剧烈闪烁了几下，最终黯淡下去。他仿佛认命般，或者说，是基于某种更高层级的指令权衡后，做出了决定。


    “系统……果然没说错……” 他喃喃低语，声音微弱下去，“算了……我把密码……告诉你。”


    他断断续续地报出了一长串混合字母、数字和特殊符号的密码。智能管家屏幕立刻捕捉到声波，蓝光流转，代表权限验证通过，那份被严密保护的“禁忌接触协议”理论文件，在屏幕上缓缓展开，呈现出密密麻麻的文字、复杂的神经交互示意图、以及大量令人不安的生物电与信息素耦合模型。


    但在交出密码后，安德用尽最后一点能量，发出了或许是忠告，或许是诅咒的断言：


    “但是……异形……设计出来……就没有承载这种‘感情’的神经结构与信息处理模组……和你之前遇到的那些……‘非人’存在……完全不同……” 他的声音越来越弱，“你不会……成功的……只会……毁了自己……或者……毁了它……”


    话音落下，他眼眸中的光芒彻底熄灭，身体再无任何反应，仿佛真正陷入了永恒的“沉睡”。


    林曦看着屏幕上展开的、充满风险警告和失败案例的文件，又看了看地上安德的残骸，嘴角却缓缓勾起一个肆意的弧度。


    她伸手，最后帮他正了正歪掉的领口，像是在进行一场无声的告别仪式，然后对着那具失去生息的躯体，轻声说道：


    “告诉‘系统’——” 她顿了顿，语气斩钉截铁，


    “只要是‘人类’创造出来的东西……”


    “就不会……没有‘弱点’。”


    “感情……或许就是你们精心设计的完美杀戮机器身上……最意想不到的‘后门’。”


    说完，她不再看安德，转身面对悬浮的屏幕，神情重新变得专注而锐利：


    “好了，管家。” 她深吸一口气，异化的眼眸中紫色的流光因为兴奋和决意而微微炽亮，


    “告诉我……具体该怎么做。”


    “第一步，是什么？”


    智能管家的蓝光稳定地照耀着她，那好听的男声恢复了专业与平静，开始逐条解读文件上那些危险而晦涩的步骤：


    “第一步：建立稳定的双向神经信号同步基础。需要双方处于绝对放松、无戒备状态，并保持物理接触以增强生物电耦合效率。建议接触点选择神经末梢密集区域，如掌心或前额。警告：任何一方的抵抗或恐惧情绪都可能引发信号反冲……”


    林曦仔细听着，同时向身旁沉默守护的异形伸出了手，覆盖着紫色甲壳的掌心向上摊开。


    “听到了吗？” 她对异形说，“第一步，需要‘绝对放松’和‘无戒备’。还有……物理接触。”


    她看着它那光滑漆黑的“面孔”：


    “你……信任我吗？”


    异形没有任何犹豫，缓缓抬起一只覆盖着外骨骼的前肢，将那只冰冷、坚硬、却在此刻显得异常顺从的“手”，轻轻放在了林曦向上摊开的掌心。


    冰冷的触感传来，与她的体温形成鲜明对比。


    “信任。” 它的思维声音简洁而肯定。


    “好。” 林曦握住了它冰冷的前肢，然后依照AI的指导，缓缓闭上了眼睛，开始尝试调整自己的呼吸和意识状态，向“绝对放松”靠拢。


    “那么……我们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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