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巨大的剑，全身都由炼金黑泥构成，虽说在能力圈的范围内强度有所削弱，但也和普通钢铁不相上下。


    本来马修那饱经锻炼的肉体力量就足够强大，再搭配上这把巨剑，应该很轻松就能将人砍成两段。


    不过，强大的力量同时代表着笨重，李海建很了解自己的能力，这把剑如果想要砍到自己身上的话，估计得费一番功夫。


    嘭！


    黑色的剑刃砍在地板上，在原地留下了一个巨大的口子，与此同时，构成剑身的黑泥开始扩散，只要碰上一点就会被缠住。


    然而，在攻击落下之前，李海建早就已经躲开了，他轻巧地落到一旁，下腰蓄势砍出致命的一刀。


    两道刀光出现在我的面前，将苏格兰大剑横于身前，左右两侧袭来的攻击被悉数挡下。


    触感很真实，这两次攻击虽然看起来是同时到达的，但实际上间隔着微小的时间差。


    如此极致的速度让人很难想象会出自一个正常人类之手，而李海建却好像还没有到达极限。


    “你说，这些坏掉的家具和地板，之后该怎么赔？”


    一脚踢开挡在脚边的木料，我单手将巨巨剑举起。


    “用不着担心，这家茶馆是我名下的财产，比起赔钱，你倒不如多担心担心自己！”


    双手握刀，李海建猛然向前一步，他对我使出了戳刺的技巧，这也是大剑的弱点之一。


    面对来自两侧的攻击，大剑本就宽阔的体积可以说是占尽优势，但如果是偏向中间的戳刺，笨重难以操控的缺点就暴露了出来。


    将黑泥收回一部分，苏格兰大剑的体积迅速缩小，降低重量之后，我挥剑将面前的长刀打开。


    “……”


    看着弹开自己武器的东西，李海建的瞳孔微微放大，庞大的大剑长度变短了三分之一，浓缩成了单手阔剑的形状。


    “所谓武器，就是要能够随心所欲的变化，恐怕你手里的那玩意做不到这点吧。”


    “净耍小聪明……”


    短暂的间歇后，我的面前出现了四道刀光，李海建似乎只会这一种招数，但正因为把它练到了极致，我暂时还无法与之正面抗衡。


    数量的翻倍使得抵挡变得愈发困难，我选择后退，两道提前固定在地板上的炼金黑泥迅速收缩，将我整个人拉出了攻击范围。


    切断绳索的固定，我借着双腿的蹬力猛然前冲，李海建迅速收刀防守，黑剑与白刃交汇，发出砰的一声响。


    “哼……”


    剑体缩小之后，我能够支配的炼金黑泥数量就增加了许多，只是剑刃交汇的片刻功夫，大量的黑色触须就缠在了李海建的长刀上。


    发现不对劲的李海建立刻想要抽走刀刃，但黑泥已经牢牢的将两把刀固定在了一起，松开抓着刀的手，我迅速挥拳打向他的面门。


    为了自保，李海建只能放弃自己的武器，他向后跳了一步，右手在空气中抓了一把。


    黑泥不断施压，我想将长刀碾碎，但黑泥完全收缩后，金属断裂的声音也没有传来。


    定睛一看，那把长刀此刻正完好无损的出现在李海建的手上，上面还沾染着不断消退的残存黑泥。


    “你忘了吗，这个空间内讲究绝对的公平，只要你手里还握着武器，规则就会生效。”


    “每天都要遵守那么严厉的规矩，你活着难道不累吗？”


    将黑泥收回，我的视线聚焦在李海建的手上，经历了几次的过招，我已经渐渐摸清了这家伙的攻击频率。


    在准备发动燕返的时候，他的右腿会先向前迈出一步，掌握了这个关键信息后，李海建的攻击就很难奏效了。


    然而，战斗的过程中，我的心里始终感觉到隐隐的不安，这份不安感主要来自于过分顺利的战斗过程。


    长刀是李海建的得意武器，照理来说应该比拳脚功夫更加擅长才是，但他今天表现出的压制力明显比前几次交手要弱很多。


    “为什么要遮遮掩掩的，这不是你最渴望的决斗吗？”


    拉开距离后，我向李海建抛出对话，一方面是试探他的态度，另一方面则趁机寻找他的破绽。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战斗？”


    “先是封印我的能力，再是把我带到中国来，路上还有意无意的帮我，这难道还不够说明吗？”


    “帮你？”


    似乎是精神受到了什么刺激，李海建露出了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


    “老子他妈巴不得当时在海上就把你干掉，但是我不能这么做，这是约定好的事情，把你带到中国来，告诉你一部分真相，然后……”


    “然后什么？”


    李海建摇了摇头，他握着刀的手有些颤抖。


    “命运已经被改变了，我没能赶上二十年前的战争，因此避免了死亡，但它只不过是被延后了，延后到了今天，到了现在。”


    “那个人告诉我，我必须在与你的战斗中死去，不然的话，未来将无法改变……”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们的计划，你们把枪藏在我衣服里的小聪明，但又有什么用呢，哪怕我提前做了准备，也还是会在在今天被杀死！”


    将手伸进裤子口袋里，李海建掏出了零星的几个枪械零件，听着他那歇斯底里的声音，我的脑海渐渐变得清晰了起来。


    “身为武者，哪怕一点点的重量变化都逃不过我的感官，就算平均分配也是一样的。”


    “果然，你还是在为共济会办事！”


    “要真是共济会就好了，他们的话我完全可以充耳不闻，但是……”


    弯下腰来，李海建伸手捂住脑袋，这一刻的他倒是有了几分四五十岁中年男性的模样。


    “罢了，多说无用……”


    提起长刀，李海建正欲再战，对他来说，早死晚死没有什么区别。


    在卡罗特拔枪的时候，李海建就已经有放弃抵抗的念头了，被暗器和花招所杀，倒也不会损失他作为武士的尊严。


    然而，子弹真正射向自己的时候，李海建的身体却自己动了起来，明知道活不过今天，但每一个细胞都想为自己争取哪怕一秒钟的残喘。


    这份矛盾感让李海建陷入了莫大的迷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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