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银子是哪里来的？


    凌梦瑶看着豆蔻和白瑾拘束的两人，生怕这二人是干了什么坏事换来的银两，她的语气也急促了些：“你们快说啊，这些都是从哪里弄来的？”


    “公主我们要是说了，您不能生气。”豆蔻先做好准备，对凌梦瑶道。


    “这是自然，我不会生气的。”


    豆蔻和白瑾四目相对点点头，她说：“这些都是驸马为您赚的银子，还有好多呢我们想着是我们都换成票子，和驸马商议之后再告诉您的。”


    萧南风赚的银子？


    凌梦瑶看向萧南风，不懂萧南风什么时候背着他有此等事业了。萧南风自己也不知道，摊了摊手摇了摇头：“你们不要陷害我啊，我可没有背着公主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驸马您忘记了吗，东市你不是背着公主偷偷下注了吗，这就是下注赢来的钱啊。”白瑾提醒萧南风。


    这样一说，萧南风是想起来了，戴墨尘从前猖狂，他实在是气不过，就去随意投了一笔钱财，他没想到这笔钱财还能见到回头钱。公主当时是不让他去下注赌博的，今日公主什么都知晓了，萧南风的脸也缓缓露出了尴尬的笑意。


    “公主，这是...”


    “不用解释了，你以为你瞒得很好，其实我都知道的。”


    木已成舟，不能挽回，凌梦瑶当初不让萧南风投入金钱是不想要让自己的情感被别人玩弄其中，但是现在不同了，这些就成了无伤大雅的小事。


    凌梦瑶伸出手来，让豆蔻和白瑾将这些银钱拿过来：“这些银子都是白得来的了，我自己分配你们有没有什么意见？”


    “没有，都听公主的。”萧南风、豆蔻和白瑾都没有异议。


    凌梦瑶清点了其中的银两，萧南风当初投入的不过是小数目，换来了三百两的银子。凌梦瑶心中一想，分出了一百两对白瑾道：“这一百两给你，你为了将军出生入死，保护在将军身边，这些钱你拿着随意买些东西置办产业。”


    “多谢公主。”白瑾颔首领过银钱。


    “还有一百两给豆蔻，”凌梦瑶又分出来，让豆蔻拿着，“但我打算将这些钱用来给你安置一套房子，以后让你有安身的地方。来日我为你找个好的夫君，或者是你自己想要独居，都是你的底气。”


    “公主，”豆蔻眼中有了湿润，“我就想要在公主的身边，伺候公主一辈子。”


    “不用说这些话，你总要为自己考虑的。我将房子置办在公主府不远的地方，你随时来去也方便。”


    不要说那些煽情的话，什么海誓山盟，这些不实在。


    至于还有最后一百两，凌梦瑶看到萧南风的手伸了过来，她直接打掉了萧南风的手：“怎么你还想要？”


    “这一百两归我了，我自己拿去置办些的东西，若是没有我选择你，你都不会有这些钱，你说是不是？”


    是是是，萧南风已经得到了凌梦瑶，区区一百两而已。他笑着抱住凌梦瑶：“公主，等黄叶飘飞，几日后我们便回公主府，公主府的枫叶应该红了。”


    “我向陛下该交代的事情都交代完毕了，陛下也不会对我有忌惮，以后我都是公主一个人的了。”


    真是好日子啊。


    凌梦瑶没有将那一百两独吞，她为萧南雪置办了些漂亮首饰和孩子要用的东西，又为迟晚云置办了一根金簪，这是她给迟晚云的回礼。迟晚云送她的金钗，并未能够了结了萧南风，而她也并未对凌聿锋狠下心来。


    她想告诉迟晚云，金簪也不一定是利器。


    她在宫中安定下来，就去见了迟晚云。


    -


    黄叶飘飞，迟晚云坐在阶前，盯着黄叶看，像是在看自己。她很快就发现了凌梦瑶，她转过头，对凌梦瑶微笑：“你来了，我听说你在边关杀了人，和萧南风一起守护住了边关，很厉害。”


    “你和萧南风，是两情相悦了吧。”


    “你和皇兄或许也能是，”凌梦瑶来到迟晚云的身边，陪着迟晚云坐下，“我知道，你的心中有皇兄，皇兄的心里有你，既然如此，你们可以解释清楚，直面自己的心，也不用这样痛苦了。”


    “王后还是觉得我的皇兄只有算计吗？”


    凌梦瑶将那支金钗拿出来，送到迟晚云的面前，替迟晚云簪上。迟晚云手摸了摸那根金钗，苦笑着：“事到如今我也不知道了，也许帝王家本身就有这么多的算计，他算计了我的家人，可是我的家人也算计了他，算不清楚的。”


    “那算不清楚，就不要算清楚了，重要的是怜惜眼前人。”


    “还能有怜惜吗？”迟晚云摇头，“我想他会恨我的，我们只能这样一日撑过一日了。”


    这些时日，也是迟晚云最幸福的时日了，她和凌聿锋欢好，好凌聿锋也能寻常地说话谈天，但是她仍旧偷偷喝着避子汤药。她不想要自己生出来的孩子，成为家人胁迫凌聿锋的把柄，她不想要更多无辜的人为了朝堂争斗付出性命。


    凌聿锋知道她在喝避子汤药，凌聿锋只当她是心中还不能接受自己，总是纵容，可是迟晚云知道的，不是这样的。


    光是如此想，迟晚云都要难过落泪。这一根金钗好看，可是戴在了发间，为了取悦谁呢，他们看似真心贴近，但是却隔着千山万水。


    迟晚云说：“梦瑶，可能这也就是我的命吧，你不用为我难过，也不用担心我和你皇兄。人生难得糊涂，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你放心回公主府过上你自己的人生吧。”


    真的无事吗，凌梦瑶还是担心，她抓住迟晚云的手：“你有什么不能开口的，我可以替你开口告诉皇兄，我的皇兄除却了是个明着算计的人，其他方面都是很好说话的人，他能信我，也能信你的。”


    迟晚云只是摇头。


    凌梦瑶眼中的迟晚云，是一朵被困在四四方方天井里头的云，被框成了一幅画，什么都不能由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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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深宫，也没什么好。


    凌梦瑶能做的，只是替迟晚云最后对凌聿锋说一些话。


    告别皇兄回到公主府，凌聿锋的目光中多有不舍，他抚摸着凌梦瑶的脸颊：“不在宫中多住一会儿吗？”


    “不了，皇兄要放我和驸马自己去过日子。皇兄若是孤独，可以多和王后聊聊天，多和王后相处。”凌梦瑶希望长此以往，总有一天他们之间的误会可以解开。


    “你说晚云啊，”凌聿锋叹笑道：“她总是不亲近朕，或许是在怪朕吧，但是为了天下安宁，为了能守护住天下，朕只能这样做。”


    就算迟晚云的心不在他这里，人在这里就好了。


    如今太平天下安宁，只要无人再觊觎皇位，便再也不用算计，可以面对真心了。


    凌梦瑶再次和凌聿锋道别，她在凌聿锋的注目下走向了萧南风，萧南风已经和凌聿锋对视点头，伸手要接过凌梦瑶的手。


    就在这时，不该发生的事情，再次发生了。


    天下安宁，但若有人对皇位觊觎，冲着凌聿锋来，那么危机还是有的。不远处有刺客举着刀而来，冲向凌聿锋，想要让凌聿锋死。萧南风先发觉到，他大叫了一声，抓住了凌梦瑶的手将凌梦瑶护在身后。


    他是来不及再去护住皇上的了。


    凌梦瑶觉得这一切天翻地覆的像是一场梦境，她在萧南风的怀中看着那刺客上前，若是无人能够护住凌聿锋，她就要眼睁睁看着皇兄死在自己的面前。


    这不对，她不愿意皇兄死在自己的面前，她要挣脱开来萧南风的怀抱，这世间只有她和皇兄相依为命了，她对萧南风说：“你放开我，不然我会后悔。”


    “公主，你先冷静。”


    秋风冰冷地穿过凌梦瑶的身子，比凌梦瑶先挣脱开来的，是一袭白色的身影。这身影冲向了凌聿锋的面前，替凌聿锋挡住了那刺客的致命一刀。


    凌聿锋不可置信地看着倒在自己面前的人，已经有人按住了刺客，制服住了此人，凌聿锋看清楚了为自己挡刀的人，竟然是迟晚云。


    “晚云，你怎么？”


    迟晚云应该恨他，应该巴不得他死才对，可是迟晚云却义无反顾地为他死。凌聿锋叫了太医来，他浑身颤抖，十分害怕地抱紧迟晚云：“你不要死，晚云，朕不要你死，你怎么这样傻。”


    “陛下，我知道刺客是谁，我该为陛下死。”


    迟晚云说话说得断断续续的，她的口中忍不住吐出鲜血来，这一场景更是吓坏了所有人。


    凌梦瑶死死抓住萧南风的手，不敢相信就在方才的瞬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对萧南风说：“我们暂时不走，我们留在宫中。”


    天下有异，陡生变故，她不能安心离去回到公主府。


    “好，我陪着公主。”萧南风也知道，此事不同凡响，他要守在公主身边，陪着公主，他要看看到底是谁这样大胆。


    有什么事情，他和凌梦瑶一起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