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小蛇轻叱一声，双手虚按向法阵“离”位。顿时，一道炽烈却不狂暴的红色真火自法阵节点涌出，如同灵蛇般缠绕上八卦丹炉。


    丹炉受此激发，炉身八卦图案次第亮起，炉内自生三昧真火，火力透过炉壁，以一种柔和而持久的方式烘烤、淬炼着悬浮于炉口上方的笛子。


    温妮莎也同步施法，引动“巽”位风灵。无形的气流在她操控下，精准地环绕着笛子与丹炉旋转，既助长了火势的均匀，又将炼制过程中可能产生的杂质、躁动能量吹拂带走，维持着炼制核心区域的能量纯净与稳定。


    林婉儿看得目不转睛。她能看到，在真火的淬炼下，笛子表面渐渐有极其细微的黑色杂质被逼出，随即被巽风带走消散。


    而张凌打入的那些银色符文，则如同最精巧的工匠，一点点地融入笛子内部结构，改变其本质，提升其灵性。


    更让她感到震撼的是，随着张凌的施法，冥冥之中似乎真有某种至高至刚、浩渺无垠的“天”之力量被接引下来，化作肉眼难见的清炁，丝丝缕缕地灌注进笛子之中。


    空气中开始回荡起一种奇特的“道音”，并非耳朵听到的声音，而是直接响彻在灵魂层面的韵律，庄严肃穆，涤荡心灵。


    林婉儿身处“坎”位，受水属灵气庇护，仍感到神魂一阵清明舒畅，往日修炼中一些晦涩之处竟隐隐有豁然开朗之感。


    炼制持续了约莫一个时辰。期间，张凌不断打入符文，调整火候风势，偶尔还会弹指射出一两道精纯的丹元，如同点睛之笔，落在笛子的关键位置。


    小蛇和温妮莎全神贯注，额角见汗，显然维持这种精细操控对她们而言也是不小的负担，但二女眼神坚定，手法稳定，完美地执行着张凌的指令。


    终于，当最后一道最为复杂的、形似“乾卦”本相的银色符文没入笛身，整支笛子骤然爆发出璀璨却不刺目的白光。


    光芒中，笛子的形态发生了微妙变化，长度略增，材质变得更加莹润通透，仿佛由最上等的白玉雕琢而成，表面那些天然纹路已彻底转化为流动的银色云纹，隐隐构成诸多小型八卦图案。


    清越悠扬的笛音自动响起，不再是之前的嗡鸣，而是一曲蕴含着天地初开、清气上升意境的玄妙乐章。音波所过之处，空气中残留的些许阴浊、燥意被一扫而空，连天空似乎都变得更加澄澈。


    张凌伸手一招，白玉笛子轻飘飘落入他掌心。他仔细端详，神识探入其中检查，片刻后，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


    “乾天清音笛，成。”


    他轻轻摩挲着温润的笛身，对围过来的三女解释道：“此笛以乾卦为基，蕴含清天正音。其主要功效有三：一者，音波攻击，可发出无形音刃，或范围性清心破邪音波，对怨灵、魔物及擅长精神迷惑的敌人有奇效。


    二者，精神辅助，其音可宁心安神，破除幻象，亦可小幅提升聆听者的悟性与专注；三者，飞行辅助，御笛而飞，可引动天风，速度不慢，且颇为省力。”


    小蛇眼睛发亮：“听起来很厉害！比前面的法宝好像也不差。”


    温妮莎则更关注实际：“主人，试试威力？”


    张凌点点头，将笛子横于唇边，并未用力吹奏，只是轻轻送出一缕气息。


    “呜——”


    一声短促而清冽的笛音响起。刹那间，前方数十米外一块人高的岩石表面，无声无息地出现了数十道细密如发丝、深达寸许的切痕！更奇异的是，切痕边缘光滑如镜，仿佛被最锋利的无形之刃瞬间划过。


    紧接着，张凌转换韵律，吹奏出一段舒缓空灵的曲调。


    音波如涟漪般扩散开来。林婉儿只觉得神魂仿佛被最清澈的泉水洗涤过，通透舒畅，连日来观摩炼制积累的一丝疲惫感荡然无存。连小蛇和温妮莎也感觉精神一振，操控法阵消耗的心神恢复了不少。


    “太厉害了！”小蛇拍手称赞。


    温妮莎也由衷佩服：“主人炼器之术，越发神乎其技了。”


    林婉儿更是看得心驰神往，对张凌的敬佩与……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又加深了一层。


    炼制结束，收拾好场地，四人返回莲花寺。夜色已深，洞天内依旧明亮如昼。


    张凌将乾天清音笛收起，对三女道：“今日辛苦，各自回去休息吧。”说完，便径直走向自己的静室，似乎要参悟些什么。


    小蛇和温妮莎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丝笑意。她们可没打算这么早“休息”。不过，两人心思一转，同时看向了还站在原地、似乎有些出神的林婉儿。


    小蛇眼珠一转，凑到林婉儿身边，压低声音，带着几分神秘和戏谑：“婉儿妹妹，今天看了这么久，是不是觉得主人特别厉害，特别……有魅力？”


    林婉儿正在回味方才炼制时的震撼与笛音的清灵，被小蛇这么一问，尤其是那略带促狭的语气，脸上顿时飞起两抹红霞，好在灵体肤色本就苍白，不太明显。她有些慌乱地低下头：“张…张先生道法通玄，神通广大，自然是极厉害的……”


    “只是厉害吗？”温妮莎也走了过来，环抱着手臂，英气的脸上带着爽朗却意有所指的笑，“我看妹妹今晚，好像特意打扮了一下？这袜子……很好看。”


    林婉儿只觉得脸上更烫了，连耳根都似乎烧了起来。她没想到自己这点小心思，竟被两位姐姐看得清清楚楚。她下意识地想去拉旗袍下摆遮挡，却又觉得欲盖弥彰，一时间手足无措，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我只是……”她嗫嚅着，不知该如何解释。


    小蛇噗嗤一笑，拍了拍她的肩膀，手掌穿过灵体，但做了个拍的动作。


    “好啦好啦，不逗你了。喜欢一个人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主人他啊，看着冷淡，其实心里明白得很。只是他性子如此，万事讲究缘法自然，从不强求，也……不太会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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