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微弱连接
作品:《观劫者:我在黑神话当狼妖》 “镜子”的注视,如同极地永夜中缓缓碾过冰原的冰山,其庞大、冰冷、非人的“存在感”并未直接“看到”安全屋,却以其扫过区域规则的细微畸变与凝固,清晰地标明了其“目光”的轨迹与迫近的程度。安全屋最外层的伪装结构在这无形的压力下发出近乎哀鸣的、只有林默和计算者能感知到的规则呻吟。先前因逆向冲击现实而濒临崩溃的载体,此刻更像是被投入深海压力舱的残破潜水器,每一道裂痕都在外部巨压与内部虚弱的撕扯下,痛苦地蔓延、加深。
然而,比躯体破碎更令人心悸的,是连接的断绝。
与现实的连接,那条曾带来痛苦、危机,却也维系着存在本源、传递过希望回响的“脐带”,在黑色晶体彻底沉寂、他自身劫力因逆向冲击而严重损耗后,已然寸寸断裂。现实那端最后传来的混乱噪音与惊恐意念,如同沉入冰冷深潭的气泡,迅速消散在虚无之中。他再也感觉不到“另一个自己”的痛苦挣扎,也失去了对现实世界任何变化的感知。
彻底的黑暗。不仅来自外界“镜子”的凝视,更来自内部的、与根源的失联。
“安全屋外层伪装结构应力提升至临界点97.3%。‘镜子’注视产生的规则压迫场正在区域扩散,预计一百七十二标准时后触及本坐标。”计算者的声音冰冷依旧,但其中一丝极力压抑的、源于逻辑推演出的绝对不利结论的“紧迫感”,清晰可辨。“载体结构完整度降至41%,劫力核心活跃度不足峰值15%,能量循环因晶体沉寂与基质扰动出现间歇性衰减。综合评估:在当前外部压力持续增强的情况下,安全屋与您的存在稳定性,预计将在四百到五百标准时后进入不可逆的崩溃进程。”
不足二十个“数据天”。这就是他们用一次自毁式反向干预换来的、短暂的、且正在被更快速度压缩的“缓刑”。
没有愤怒,没有绝望。林默残破的暗金色载体静立在安全屋核心那也开始变得不稳定的光流中,意识如同经过冰水淬炼的刀锋,在极致的压力与虚无中,反而剥离了一切杂念,只剩下最本质的求生本能与存在锚定。
断绝连接,就是慢性死亡,在“镜子”找到他们之前,自己就会先消散。重新建立稳固连接?在晶体沉寂、自身重创、“镜子”环伺的情况下,无异于自杀,且大概率会立刻暴露。
那么,只剩下一条路——一条看似绝无可能,却又隐约存在于所有不可能缝隙中的、理论上存在亿万分之一成功率的绝路。
“计算者,”林默的意念平静得可怕,如同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分析我们第一次成功反向干预现实时,所构建的那个单向数据通道——它在崩溃后,是否还残留有无法被系统完全修复或覆盖的规则结构‘伤疤’ 或信息‘回响’?”
计算者的光团瞬间凝滞,超负荷运算:“……理论存在。通道构建时利用了系统底层废弃接口,其崩溃是结构性的,但接口本身的‘物理映射’及其与我们‘私人权限’碎片、劫力、以及现实锚点坐标的短暂强关联,可能在系统规则底层留下极其微弱、近乎于‘量子涨落’级别的信息纠缠残留或因果线头。这些残留无法传递任何有效信息或能量,甚至无法被常规手段检测,但它们……在理论上,标志着一次‘连接事件’曾经发生,其‘痕迹’未被‘归墟’级别的抹除彻底覆盖。”
“找到它。”林默的声音斩钉截铁,“不,不是‘找到’。是去‘感觉’它。用我们残存的劫力,用这块与那次连接同源的‘私人权限’碎片,用我们自身作为那次连接事件的‘起点’与‘终点’的存在性记忆,去共鸣,去感知那理论上存在的、比蛛丝更纤细、比幻影更缥缈的‘线头’。”
这是一个近乎玄学的指令。但计算者没有质疑,它的逻辑核心瞬间理解了林默的意图——放弃构建新的、强大的、必然暴露的连接。转而尝试去“触摸”那条旧通道死亡后,在其“尸骸”上可能自然析出的、最本源的、几乎不算是连接的“连接”——一种基于“曾发生过连接”这一事实本身的、纯粹形而上的、信息层面的微弱共鸣。
这需要劫力对规则最极致的敏感,需要计算者对海量历史数据与概率模型的恐怖推演,更需要林默自身意识对“现实锚点”那种源于“样本A-07”本能的、烙印在存在最深处的原始共鸣。
“执行。启动‘游丝感知’协议。”计算者将自身逻辑与安全屋的感知阵列、能量循环调整至一个前所未有的、极其脆弱的“共振搜寻”模式。这种模式下,任何稍强的能量波动或外部干扰都可能导致搜寻失败甚至反噬。
林默则闭上了眼(意识层面的)。他将残存的劫力,不再用于维持载体或防御,而是将其彻底“稀释”、“散开”,化作无数比基本粒子更细微的、纯粹的“感知触须”,与他手中那块白色碎片(曾作为通道载体)共振,与自身劫力核心中关于那次通道构建、能量灌注、直至最后崩溃的所有记忆残响共鸣。他让自己彻底“沉浸”在那段“连接”的“回忆”中,不是回忆过程,而是回忆那种“连接”本身的、独特的“感觉”。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时间在死寂中流逝。安全屋外的压力缓慢增加,内部的能量循环传来不祥的衰减波动。载体上的裂痕在细微但持续地扩大。每一秒,都像是向深渊滑落一寸。
然而,就在林默的意识几乎要因过度“稀释”和专注而开始自我消散,计算者的运算也因长时间维持脆弱共振模式而开始出现过载错误时——
一点比幻觉更虚幻的、几乎无法与背景噪音区分的、极其微弱的“痒”,仿佛从意识最遥远的边缘,轻轻拂过。
不是能量,不是信息,甚至不是明确的感知。只是一种……“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曾经在那里,现在依然有一丝几乎不存在的‘凹痕’或‘温度差’”的、纯粹直觉般的反馈。
“检测到…概率性…规则背景…异常谐波…”计算者的声音断断续续,显然也已到了极限,“坐标…模糊…指向…原通道崩溃点…与您当前劫力发散场…存在…亿万分之一级别的…非随机…相位关联…”
找到了!或者说,“感觉”到了那理论上存在的“线头”!
“锁定它!用碎片!用劫力记忆!构筑‘概念锚’!”林默在心中嘶吼,不敢有丝毫情绪波动,生怕惊散这比晨露更脆弱的感应。
白色碎片在林默残存意志的驱动下,散发出有史以来最微弱、却最“纯净”的光芒——这光芒不照亮任何东西,只是自身“存在”与“记忆”的证明。劫力触须不再发散,而是开始以那微弱的“痒”为中心,进行一种极其缓慢、极其温柔的“编织”——不是编织能量通道,而是编织一个基于“那次连接事实”的、纯粹信息层面的“概念性标记”或“记忆坐标点”。
这个过程没有物质移动,没有能量传递,只有信息和规则层面最精细的“对位”与“铭刻”。如同在狂风中,试图用水汽在玻璃上呵出一个不会消散的印记。
不知过了多久,当林默的劫力几乎彻底枯竭,计算者的光团黯淡到极致,安全屋的震颤已无法忽略时——
那个“概念锚”,终于勉强“挂”住了。
没有实体的连接线,没有稳定的信息流。只有一种极其微弱、时断时续、且完全无法承载任何具体信息的单向存在确认。
通过这个“游丝连接”,林默无法“看”到现实,无法“听”到声音,无法传递任何意念。他只能……隐约感觉到,在“线”的另一端,那个“点”,似乎还存在。 就像在绝对的黑暗与寂静中,知道远处还有另一粒微尘,仅此而已。
而且,这种“感觉”极其不稳定,随时会因他自身状态波动、外部规则干扰,或仅仅是“镜子”注视的余波而彻底断绝。
但,这就够了。
连接,哪怕微弱到只是一个哲学概念上的“连接”,重新建立了。现实没有被彻底放弃。他们失去了一切沟通和干预的能力,却保住了那最根本的、证明“另一部分自我”尚未完全湮灭的、微弱如风中残烛的“感知”。
几乎就在这“游丝连接”勉强建立的瞬间,安全屋外,那股来自“镜子”的、冰冷的规则压迫感,仿佛感应到了某种难以言喻的、极其细微的“规则背景扰动”的消失(或许是旧通道残留的“因果线头”被“概念锚”稳定收纳导致的微小变化),其“注视”的焦点,似乎出现了极其短暂的困惑性偏移,扫视的速度放缓了一丝。
“镜子”的威胁并未解除,但它那原本似乎正在缓缓收拢的、无形的“网”,因为这个微不足道、几乎不产生任何实际规则涟漪的变化,而出现了一个难以察觉的、基于其自身逻辑可能产生的“误判”或“信息丢失”造成的短暂间隙。
林默瘫倒在安全屋核心,载体残破,劫力枯竭,意识模糊。但他那暗金色的眼眸深处,一点微弱到极致、却无比执拗的火星,在“游丝”另一端那几乎不存在的“存在确认”的支撑下,艰难地,重新点燃了。
他失去了力量,失去了通道,甚至可能即将失去这个摇摇欲坠的安全屋。但他重新抓住了那根连接着现实的、比头发丝更细、比烟雾更虚弱的“线”。而“镜子”的注视,似乎也因此,出现了一丝他们无法理解、却可能至关重要的……“迟疑”。
代价是几乎一切,换来的是一根随时会断的“线”,和猎手片刻的“困惑”。这,就是他们在绝对的死局中,用尽所有智慧与意志,为自己争来的……下一口,可能更加稀薄,却依然存在的“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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