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我喜欢你

作品:《不婚主义语法错误

    “傅舟……我……我肚子痛……”盛施舒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傅舟眉头紧锁,伸手探一下她的额头。


    他指尖温热,却在触到盛施舒冰凉的皮肤时,几乎打了个寒颤。


    “不行,”他低声说,不再犹豫,“我们去医院。”


    他就像救星一样,突然出现在她的世界。


    傅舟用力把她扶起,让她把全身重量都靠在他身上。


    半扶半抱地将她带进电梯,下楼,还伸手拦下辆出租车。


    盛施舒尚且有意识,但肚子疼得说不出话来,原本红润的嘴唇也变得比纸还要苍白。


    在车上,她控制不住地蜷缩成一团,额间鬓角全是汗珠。


    她不想让汗水弄脏傅舟的衣服,强撑着独自向车窗那侧倒去。


    她咬着唇,微微打颤的脑袋一下一下轻撞上冰凉的车窗,全身都在发抖。


    窗外路灯的光晕一盏接一盏淌过她的脸庞,像断续的旧胶片电影。


    傅舟看在眼里,却碍于礼仪,不好让她直接靠在自己身上。


    但眼看盛施舒越蜷越紧,嘴唇白得不像话,指尖也有些发紫泛白,他实在顾不了这么多。


    出租车暖气开得不够,连傅舟坐在后座都觉得手脚发凉。二话不说,他立马把自己的大衣外套脱下来,不漏缝隙地盖住她。


    拢着大衣盖过她胳膊时,手指无意间碰到她冰凉的手背,顿了一下,来回思虑半天,伸到一半的手掌最终还是缩了回去。


    来得匆忙,他没带上纸巾,只好攥起袖口,一点一点按在盛施舒额头,不让冷汗再给她平添痛苦。


    “师傅,还有多久才能到医院啊?”傅舟实在看不下去盛施舒这幅样子,急忙催促。


    “快了快了,不到十分钟。”


    好在现在不是晚高峰,车流量不算很大,只是医院离他们小区稍微还有些距离,外加市中心没几步就一个红绿灯,等得他莫名烦躁。


    “再坚持一下,马上到了。”


    “嗯……”


    盛施舒如今已经没有力气再发出除语气词之外的任何声音,疼得她连眼睛都不愿睁开。


    没多久,车子总算在医院门口停下。


    “小伙子你这样不行嘞!”司机师傅从驾驶位上下来,特意帮他拉开盛施舒这一侧的车门。


    “小姑娘这样子哪里还走得动哇!你直接背她进去吧,现在已经管不着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之类的啦!”


    师傅说得并非全无道理,一趟车程下来,盛施舒死死抓住傅舟大衣的衣角,像一只避雨的小猫缩在后座角落里,疼得她直咽口水。


    傅舟也没再犹豫,轻轻抬起她的胳膊,将其搭上自己肩膀,在司机师傅的帮助下,不过几秒,就把她背在背上。


    “别怕,马上就会好了。”


    盛施舒的耳朵贴在他的背上,这声安抚闷闷沉沉的,却给她灌入一点力气。


    急诊室内的灯光白得刺眼,盛施舒不禁把脑袋往深处埋。


    医生急忙询问情况,可她早已疼得语无伦次,是傅舟在一旁补充说明。


    “她这是急性肠胃炎。”医生很快下了诊断,接着飞快地在电脑上开好处方,“开了点药暂时缓解一下她这症状,家属带去取药打针吧。”


    盛施舒还有些意识,在医生说到“家属”二字时特意睁眼看傅舟的反应。


    原以为他会撇清关系,可实际上,他什么也没说。


    也是,现在她这残血状态,哪有时间在乎这些不重要的细节。


    挂上点滴,躺在病床上,剧烈的绞痛慢慢变成绵密钝痛,她也终于得以正常喘息。


    看她情况稍微好转,傅舟便放心地去给她缴费,暂且离开一阵。


    结果他前脚刚走,她隔壁床的大姨就撑着身子凑过来跟她八卦一嘴:“小姑娘,那是你男朋友哇?”


    “不是……”盛施舒恢复了些力气,也能说出简单的话,“他是我邻居。”


    “姨懂!就是你们年轻人说的什么……什么暧昧对象!”


    “不是的姨……”


    “不过小伙子长得真帅气哩!当然你也好看得很,看刚才他扶你进来的样子,还是蛮会照顾人的。”


    “嗯,他人很好……”


    “我看你们俩能成。”那大姨磕得嘴都歪了,忽然话锋一转,严肃叮嘱道,“对了,表白这事一定要让他来嗷,一定不能让他觉得你很好追,不然男孩子是不会珍惜的啦!”


    让他表白?盛施舒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嘴角的轻笑。


    他怎么可能会向她表白?难道他们看不见他的尾戒吗?还是说,老一辈不太懂这规矩?


    那天晚上那句“不讨厌,也不喜欢”仿佛就在昨天,还实实在在地刻在盛施舒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对她所有的照顾都是因为他本身就好,不是因为她是盛施舒。


    况且尾戒都没摘,他还是原先那个傅舟。


    不一会儿,大姨不再搭话,病房里的灯也关掉了几盏。整个房间灰蒙蒙的,却还算看得见。


    盛施舒脑袋昏昏沉沉,半睡半醒间,能感觉到他回到病房,拉开床边的椅子落座。


    可实在太困,关切的话语都落在嘴角,还是没能发出声音。


    “对不起……”


    她在正式进入梦乡前,听见他的一点声音。


    为什么要向她道歉?明明是她在麻烦他。


    有时候,她自己都分不清,这究竟真的是傅舟的声音,还是她已经坠入梦的最深处。


    慢慢夜沉后,病房里只开着角落里一盏昏暗的壁灯,傅舟的轮廓在阴影里显得有些模糊。


    墙上挂着的时钟滴答作响,傅舟勉强用胳膊支着脑袋浅浅打着盹,期间时不时惊醒,再小心翼翼地去护士站喊人给她换药。


    药水太凉,他从医院外的便利店里给她买来暖宝宝,轻手轻脚撕开包装,确认暖宝宝已经热起来后,才悄悄移到她手心。


    手背微微贴上她腕骨,直到她皮肤不再传来刺骨的凉意后,他才重新合了会儿眼。


    后半夜,药效逐渐占据上风,那磨人的钝痛终于退潮般散去,盛施舒总算舒服不少。


    点滴还在悄无声息地流淌。


    傅舟依旧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姿势换了一个,手肘支在膝盖上,微微前倾着身子,感觉随时都会醒来,看着很累。


    病房里极其安静,只有周围其他病患偶尔变得沉重又平稳的呼吸声,以及走廊远处时不时传来的推车轱辘响。


    病房墙角的那盏壁灯,晕开一小圈带青灰的黄光,勉强勾勒出灯下病患们带来的各种杂物的轮廓。


    她不知怎地,毫无征兆地从梦中醒来。


    侧躺着,脸朝床边的方向。


    映入眼帘的,就只有他。


    傅舟还坐在那张冰冷的椅子上,身体微微向这边倾着。


    他右手搭在大腿上,小指的尾戒反射出壁灯的柔光,左手顶着膝盖支起额头,眼睛闭着,像是累极了,就这么维持着一个既不舒服又极易惊醒的姿态小憩起来。


    昏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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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光线柔化掉他平日略显疏离的轮廓,长睫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呼吸轻得几乎听不见。


    人们常说,夜色容易勾起人的情绪。


    此时此刻,盛施舒也分辨不清,究竟是夜色使然,还是她本身就已经在掩饰的话术中,悄悄犯规,对他动起真心。


    好想……亲他。


    盛施舒脑子里冒出一股邪念,这邪念引诱着她,像亚当夏娃偷吃禁果一样,控制不住。


    她的身子倾向他那侧,越来越近。


    眼看二人呼吸即将在夜色中交融,她能感受到胸膛里的那颗心,牵扯着她的睫毛、嘴唇、呼吸一起跳动。


    傅舟身上独有的香气慢慢向她袭来,盖过医院的消毒水味,继而盖过她自身的香水味,一点一滴,缓缓钻入她鼻腔。


    可是下一秒,她骤然顿住。


    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唇,她睁开眼睛,扭过身子,一头栽倒在枕头边沿。


    胳膊因为药液流经变得冰冷,暖宝宝也慢慢散掉温度,可她的心、她的胸口,却比骄阳还要滚烫。


    盛施舒一时间失去所有睡意,就这样侧着身,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眉眼,挺直的鼻梁,还有那微微抿着的、累到没什么血色的嘴唇。


    一种陌生而细密的悸动,像深夜悄然涨起的潮水,漫过心口,让她一时忘了呼吸,也忘了腹部的隐隐不适。


    忽然间,他支着额头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抖动一下。


    紧接着,那双眼睛毫无预兆地睁了开来。


    没有初醒时的朦胧和迷茫,那双眸子在睁开的瞬间,就如同等候猎物的鹰隼,清晰且准确地,捕捉到她灼热的视线。


    窗外是化不开的墨蓝夜色,远处高楼还有一两星未眠的灯火,像落入深海的碎钻。


    病房内,时间停滞,只有输液管里液体滴落的微弱声响,和两人骤然间交缠在一起的、无法错开的视线。


    方才还急剧跳动的心脏,猛地漏了一拍。


    盛施舒直直盯着他,甚至能看清他瞳孔里映着那来自壁灯的微小光晕,以及光晕里,自己有些失措的倒影。


    他没有移开目光,也没有说话。


    那双眼睛带着未散的疲惫,却像黑曜石一样深邃,又在表层泛起诱人的水光。


    咚,咚咚,咚咚。


    已经不止一次,让她这样陷入一个人的眼睛。


    起初,她的确是有心接近,欺骗自己说他只是挡婚借口。


    可直到每个同他相处的时刻袭来,每次无意识地沉溺,每回在人群中望见他的眼睛,她才真正读懂自己的心。


    她喜欢上了他,爱慕,且钟情。


    她是一只逆行的海鸟,飞往大漠和荒原,离经叛道和他人相撞。直到另一只海鸟的出现,她的孤独泛起回响,他告诉她,前方有水,亦有她的日月潭。


    盛施舒记得自己曾看过一则影评,后来也变成广为流传的说法——对视是人类不带情.欲的精神接吻。


    那傅舟,此刻的你,也是在默许自己理性的失控吗?


    你的眼睛深处,到底存下了谁的样子?


    你为什么,不把视线挪开呢?


    你也想,和我接吻吗……


    愈发迷失在这一刻里,无论梦境还是现实,她都想再多待一会儿。


    想,再多看看他的眼睛。


    可是,他的视线换了方向,从她的眼睛,流向她的鼻尖,最后停在她的唇珠。


    他喉结上下一滚,她莫名跟着耸动,双唇一开一合:


    “傅舟,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