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 6 章

作品:《不白头

    花芜尽沐浴完拘谨地缩在床上,头发滴着水,打湿了她的肩膀。她不为所动,只顾着低着脑袋。


    像躲在芦苇丛中的被抛弃的小鹌鹑。


    “你是傻子吗?不知道擦干?”


    崔雪断走近扔了条布给她,那张布盖着了她的头,花芜尽的眼前瞬间漆黑。


    花芜尽把布扯下来擦着自己的头发丝,不说话。


    崔雪断看了她一眼,她一直这么埋着头也不嫌脖子酸。想来不会再抬头,便自个儿脱去衣裳赤身跨入另一个浴桶。


    他才进去,水声咕咚,花芜尽就啊得惊呼一声。


    “你!你怎么能当着我的面!”


    剩下的花芜尽说不出口了。


    反正,这厮当真好不要脸。


    崔雪断背对着她,露出精壮的后背。


    上面久远的刀痕剑痕交错,看着就骇人。


    崔雪断不为所动,侧了点脸庞,泡在水里云淡风轻道了句:“哦?我以为你会一直低头。”


    如果注意看的话可以见到他眼尾上翘,掠过一丝薄薄的笑意。


    花芜尽抱膝躲在床上,咬着贝齿,开始焦虑待会入睡该怎么保护自己。


    他口上说着不会对她做什么,可……


    男人都是一副德行。


    花芜尽正这么想,腿间一股熟悉的热流淌过。


    她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倒吸一口凉气,捏紧了拳。


    该不会……是癸水来了吧?


    随之小腹绞痛,让她真的确定了。


    突如其来的癸水更让花芜尽卷入无助与绝望。


    没有侍女在身边,替换的衣裙和月事带也没有。还独身面对着一个仇人。


    她何时这么狼狈无措过?


    这么想,花芜尽心底心酸袭来,为了逃跑所建立的坚韧有些瓦解了。


    眼角逐渐湿润,花芜尽不想让自己掉下眼泪,一直强忍着。


    崔雪断沐浴完擦着发走来。


    鼻端忽然闻到一丝微弱的血气。


    他目光四处找寻着,最终落在床上的那个柔弱身影上。


    她看起来貌似又在哭鼻子。


    难不成是哪里受伤流了血?


    崔雪断站定在床前,仔细看着花芜尽,想从她身上找出伤口血迹来。


    花芜尽感知到崔雪断打量的视线,头垂得更低了。崔雪断越见越觉得不对劲,直接单膝落在床上,朝她靠近。


    “哪里受伤了?”


    花芜尽别扭,几次张唇欲言,又噎了下去。


    鼻端浮过他身上热热的气息,花芜尽觉得反感。


    崔雪断见状,又只能使出那个令她乖乖听话的伎俩,语携威胁,“不说话,我可就要亲自查看了。”


    花芜尽浑身一抖,“不要!是,是我……癸水来了。”


    说到最后,花芜尽声若蚊蝇。


    崔雪断久久没回话。


    花芜尽包在眼眶里的泪也一滴滴滚了下来,鼻子通红。


    崔雪断有点不明白花芜尽在说什么,“癸水是何物?”


    花芜尽一怔。


    这世上竟还有不知癸水的成年人。


    心底蓦然有个念头乍起,她眼珠微动,嘴唇嗫嚅,不敢看他。解释道:“癸水就是,女子每个月都要流血……总之,你让我出去买月事带吧!”


    这也是个好机会。


    花芜尽灵机一动,如果能趁此机会逃出去就更好了。


    崔雪断膝盖离开床,漠然地看了她半晌,不肯让步,“为何偏要你去买?你且老实待着,我买回来。”


    崔雪断锁紧窗户,又点了花芜尽的哑穴,把她的四肢绑住了才出门。


    脚跨入门槛时,崔雪断似乎是想起什么又收回脚折返回去。朝花芜尽问道:“你说的月事带,在何处有卖?”


    花芜尽不能发声,只能眼珠滴溜溜地转,还瞪大眼睛。崔雪断哦了声,解了她的哑穴。


    她深深看了他一眼,说道:“成衣铺。”


    夜色深浓。


    两柱香的时间刚过,崔雪断就拿着堆东西回来了。


    推开门,一阵冷风吹过。


    男人面如窗外的夜色那般深沉安静,他无声无息地靠近床榻,仿佛生来就是个夜行者,现在是,以后也会是。


    花芜尽全身动也动不了,血早就染湿了裙底,她满面无措地坐在床上,崔雪断远远在门口看着时,觉得她甚像一盏易碎的琉璃。


    此刻的她极为不安,敏感。和先前不一样。先前她还像个打不死的小强,现在貌似看起来有点死心了。看到他回来时,眼神在躲避着什么。


    崔雪断把东西放下,俯下身给她松开绳子,在靠近她时又闻到了一股血气。


    比之前更浓了。


    崔雪断没有多看,冷冷指着一边的大包袱,“你要的东西我买回来了,自己去换上。”


    花芜尽看着桌子上的那个大包袱,“这么大。”


    该不会买错了吧。


    她走过去拆开布袋子,发现里面除了月事带还有换洗的几套衣裙鞋袜,甚至连贴身衣物也有。


    这些都是崔雪断在老板的推荐下精挑细选的,拿的都是好料子。因他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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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这姑娘,实在娇气。


    崔雪断在一旁默不作声,有一瞬间,他居然想从她脸上看到惊喜的表情。


    但定是没有的。


    他们是仇人。


    “你走开。我要换了。”


    花芜尽催促道。


    崔雪断只好走到一边背对着她。


    身后换衣的窸窣声响起,崔雪断盯着墙角处的一豆烛光,忽然反应过来自己还不知道她的名字。


    上面只把画像交给了他,并没有说她叫什么名字。


    花芜尽换好了月事带和新的寝衣,把脏污的衣裙藏在身后,被崔雪断看到,他问道:“为何不洗?”


    花芜尽不是很想回话,抱着脏污的衣裙一时间不知道放在哪里。


    崔雪断视线掠过裙内一闪而过的血渍和小小一角雪白的布料,他看得出她的窘迫,主动说道:“放我包袱里吧。”


    这衣裙很贵,她应当舍不得丢。才会留起来。


    花芜尽只好抱着脏衣装进崔雪断的包袱里,她背对着他装衣物,眼睛扫过藏包袱最里面的一把匕首。


    就是她之前刺杀他用的那一把!


    崔雪断有好几个包袱,这个里面就只有几件简单的披风外衣和这柄不显眼的通黑匕首。


    他随身带剑,看起来并不会用这匕首。不管是上次还是这次,他一直都是把这柄匕首放在包里的。


    今夜他身上的外衣挂在房内,明日应该是要继续穿的,只要他不动这个包袱就不会发现匕首不在了。


    她就可以找时机杀了他。


    这次花芜尽长记性了。


    此人对刺杀很是敏锐,一定要在分开他注意力之时杀他才可能成功。


    花芜尽稍微别过脸,身后的崔雪断还在盯着墙角的烛光,她就乘机把那柄匕首揣进怀里。


    把包袱严严实实地系上,花芜尽转过身,眼巴巴地一直望着崔雪断。


    崔雪断眼底火光摇晃,他没有看她,“看着我做甚?”


    花芜尽不安地掐着自己的手指,“我要歇息了。”


    “所以呢?”


    “只有一张床,你不能上床。”


    “……自然不会跟你一起睡。”


    崔雪断吹灭了烛。


    花芜尽躺在床上,把匕首藏在了枕头底下。


    崔雪断则是睡在地板上。


    知道花芜尽定不会睡着,良久崔雪断看着房顶,描过上面的纹路,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这句话来的猝不及防,像是在和鬼说话。


    花芜尽闭着眼假装睡着,没有回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