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路上


    夏芃芃一路都心不在焉的，她想起了刚刚自己失控接近疯狂的模样，又想起了夏天的话，她真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好像狠狠抽自己一耳光……


    思绪不受控地飘远，一段尘封的往事突然冒了出来。


    小时候，跟着妈妈出门前，我溜进了家里的杂物间。


    那地方除了堆破烂，也常囤着零食。我摸出一袋想吃的，随手就把房门带上了。


    “你怎么把门关上了？！”妈妈责骂瞬间出现在耳旁，紧接着她伸出手狠狠扇了一掌，脸颊顿时火辣辣地疼。


    “钥匙呢？钥匙没拿出来，以后这门怎么开？！”


    说实话，那一巴掌把我给扇懵了，我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眼泪大颗大颗往外冒。我却不敢哭出声，只能默默抽泣。


    过了好一会儿，妈妈才发现，钥匙其实就在她自己手里。


    可她什么都没说，一句道歉也没用，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催促着我：“快上车，没时间了。”


    当时的我以为自己犯了天大的错，以至于后来有次回家，路上不小心弄丢了大门钥匙，吓得我立马崩溃大哭。


    原路返回找了半天，实在找不到钥匙后。我甚至想着躲起来消失不见。


    那个时候的我是不是在想，如果自己消失了，妈妈会过的更好？


    毕竟我只是一个连钥匙都收不好的人，我当时一直躲在柜子里不停地说着对不起，汗水浸透了衣衫和头发。


    妈妈在外面焦急地喊着我的名字，可我根本不敢出去，我害怕被责骂更害怕看到她失望的眼神。


    果不其然，在我被找到时，迎接我的只有无尽的责骂和棍子抽打在背上的疼痛。


    思绪收回，夏芃芃猛然发现，她刚才的所作所为和自己童年的遭遇有什么不同。


    那些让她刻骨铭心的恐惧、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都在刚刚悉数重现。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她成了当年母亲的角色。


    后知后觉，她被吓得直冒冷汗，原来，自己的思想早就已经潜移默化了。


    她痛恨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变成了自己讨厌的最不想成为的大人，她无声的哭泣着，好像在忏悔。


    夏天看着眼前的阿姐低着头抖动着肩膀，还传来很微小的哭泣声，他有些担心的上前，拍了拍她的背道：“阿姐，你怎么了？”


    夏芃芃抬起头，眼里因为蓄满泪水一片模糊，她擦了擦眼泪，看向他：“我没事，小天，我跟你讲一个故事吧。”


    “好啊！”夏天兴奋地点点头。


    夏芃芃将小时候发生的事以“我有一个朋友”的视角讲述给了夏天听。说完，她问夏天：“你觉得……这个故事怎么样？”


    夏天声音里满是愤怒：“这个母亲怎么可以这样对待自己的孩子，不分青红皂白就动手打人。”


    他又看向夏芃芃，“阿姐，你这个朋友，肯定很讨厌她娘吧。”


    夏芃芃心里“咯噔”一下，强颜欢笑道：“是呀，她当时真的要恨死了，白白挨那么一巴掌。”


    她顿了顿，又说：“可后来，她娘对她又确实很好，她心里很复杂，最终还是选择原谅了她娘，可是这件事，像一根刺，永远扎在她的心里，伴随一辈子。”


    “我觉得，如果她娘当时立马道歉的话，你的朋友就不会一直这么难受了。”


    夏芃芃有些疑惑地看向他：“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觉得你朋友的那根刺，就是因为那句等不到的道歉才久久不能释怀的。”


    夏芃芃很是惊喜，没想到，原来自己眼前的这个小屁孩，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懂得这么多道理了。随之伴随她的又是难过。


    他刚刚那么说，是不是也代表恨死自己了？她有些犹豫地问：“那你呢，你会不会一直恨我？毕竟刚刚的我和我朋友的母亲如出一辙。”


    夏天坚定地摇了摇头：“不会，阿姐，其实那一刻我真的很讨厌你，我在想以后再也不要理你了。”


    “那后来呢？”她继续追问。


    “后来我也想明白了，是我自己先跑出去不对，而且，你第不是已经一时间跟我道过歉了吗。我知道你是害怕我走丢才情绪失控的，我不怪你了，真的。”


    夏芃芃没控制好情绪，激动地哭了出来，她停下车，一把抱住夏天，嘴里不停说：“小天，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阿姐保证以后不会那样对你了，你相信我，好不好？”


    夏天被抱的死死的，根本喘不来气，一边推搡她一边说：“我相信你，但能不能先放开我，我快要憋死了。”


    夏芃芃这才肯放开他，摸了把眼泪道：“那咱们赶紧回家吧。”


    心里的石头落地，夏芃芃终于舒了口气，她已经意识到了最严重的错误，接下来，请给她一点时间，她一定会做出改变。


    回道家后，夏芃芃脸色越来越差，眼睛因为哭了太久，都肿出了欧式大双，眼眶也还是微微发红，嘴唇也因为感冒加一直赶路而发白。


    秦芹和夏立看到这一幕给吓坏了，连忙扶住女儿的手，生怕她突然就倒下了。


    夏芃芃在椅子上坐稳后，喝了一杯秦芹递过来的水，她台眼一看，发现夫妻俩人眼睛齐刷刷地盯着自己看，她无奈地笑笑：“我脸上有东西吗，干嘛一直盯着我看。”


    秦芹率先发话：“芃芃，你这事怎么了，眼睛这么肿，嘴唇也发白，走路虚浮无力，是不是生病了？”


    还不等夏芃芃说话，夏天立马接话：“阿姐生病了。”


    “真的？”夏立被儿子的话吓一跳，急忙去摸夏芃芃的额头，“是有一点点热，好端端的，怎么生病了？”


    “可能是因为我昨天在外面淋了雨吧，不碍事，小天已经帮我抓了药了。”夏芃芃提到淋雨有些心虚，撇过头去。


    “淋雨？那你怎么不跟我们说呀？还有，怎么是你弟弟去抓药？抓错了可怎么办？”秦芹满脸心疼。


    夏天听到这话，有些生气，冷哼一声：“我怎么了？是我先发现阿姐一直打喷嚏咳嗽的，判定她肯定是感染了风寒，而且我去抓药的时候也会向大夫说明症状，怎么可能抓错药？”


    “你小子……”


    秦芹还想继续教训他，却被夏芃芃打断：“好了，小天也累了一天了，不要在说他了，是我不对，不应该隐瞒淋雨的事。”


    听到这话，秦芹也不好多说些什么，只对她说：“那行，你先回房休息，娘去给你煎药。”


    “谢谢娘。”


    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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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芹走了之后，夏芃芃又将夏立叫来，跟他细细诉说了今日在丹娘子的布坊里发生的事。


    夏立听完后，表情严肃，愤愤道：“你们没有受伤吧？还有这县令，真是凭着自己有那么点破权利，就为所欲为！”


    “好了爹，别生气了，我们今天已经整了他了，这段时间，他肯定不敢再作妖了，而且，他的钱，不坑白不坑！”


    “你说的对，那，以后他们家的牛奶，还是我去送吧。”


    “先别急，爹。”夏芃芃立马安抚他，“这前几次嘛，还是得我去，得让他对我放松警惕，以后才可以更好的整他，让他知道，惹我们没什么好下场！”


    “好，爹都听你的。”他又抬手指了指院里的木头架子，“对了，你要的架子我已经打好了，你看要不要放去牛棚？”


    夏芃芃看了看那精美的架子点了点头：“好，虽说咱们的新牛棚还在搭建起来，但这架子还是先用着吧，毕竟那些草料成天堆在地上也不好，老是长霉。”


    夏立也点点头，觉得有道理，便抬脚往外走，边走边说：“那行，我先去牛棚收拾收拾，你赶紧休息吧。”


    “好。”说完，夏芃芃也拖着满是疲惫的身子回房间休息了。


    回到房间后，坐在床边，脱掉鞋，刚准备躺下，小多肉摇着尾巴闯了进来。


    她俯下身，摸了摸它的脑袋，语气温柔：“好狗狗，姐姐要睡觉了，你先自己去玩好不好？”


    “不准摸本系统的脑袋！”


    夏芃芃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她一脸懵地看着地上的小狗，语气颤抖：“你、你会说话啦？”


    “我肯定会说话啊，笨蛋。”


    “好你个多肉，居然敢骂我。”看着多肉一眨一眨的大眼睛，夏芃芃意识到了不对劲，她看了看自己闪光的手环，脸色一变，“是你！”


    “不是我还是谁？不然你真以为这是狗会说话啊？”


    夏芃芃冷着脸问：“你找我干嘛？”


    多肉抬起身子双手扒拉着她的裙摆，“没事不能找你吗？我来视察一下你的工作进度，我昨天晚上来，你睡的跟个死猪一样，怎么都叫不醒。”


    夏芃芃陷入回忆，心里的疑惑解开：“原来不是梦啊”，她小声嘀咕着。


    “你悄咪咪念叨什么呢？”多肉斜着眼睛看她，露出一部分眼白，一副不屑的样子。


    夏芃芃伸手捏它的脸，“干嘛这样看我！多肉你别被她控制了！”


    “哼，没用的，如果不是我主动出去，它不可能恢复。”系统一脸得意。


    夏芃芃不以为意：“哦，如果你执意想一直当一只狗，我无所谓，你随意。”


    “你！”它被气到说不出话，只好疯狂刨地板撒气。夏芃芃看着它这样觉得好笑，怎么真成一只狗了？


    “行了行了，别刨了，再刨下去，多肉的爪子被你磨坏不说，我的地板也要遭殃。”她蹲下去对它说：“确实打听到了南波万的消息，你想不想听？”


    “想想想！”多肉不停摇着尾巴转圈。


    夏芃芃却露出神秘的微笑，“告诉你可以，不过，我得先照我的话做一套动作。”


    “动作？什么动作？”


    “别急，马上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