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Chapter 12
作品:《偏要惹火[破镜重圆]》 直到一听咖啡瞄准了他的脑袋砸过来,才让谢凛下意识闪躲开,并抬臂稳稳地接在手里。
坐在对面的贺澜一副准备看好戏的样子,笑得别有深意:“我就知道你会赶来看现场。”
“你今天是不是没事做?一整天都泡在片场?”谢凛不客气地瞪了贺澜一眼,然后打开了易拉罐,浅尝了口咖啡,同贺澜闲聊起来,“萧恪那边不需要你盯着吗?来初颂这里凑什么热闹,他又不是没经纪人和助理。”
萧恪是贺星文化的一哥和当之无愧的摇钱树,凭一部电影爆火,如今已荣升至影帝的咖位。
“你就谢谢他吧,要不是他现在转型不接这种大型古装偶像剧,现在跟许娆搭戏的可就是萧恪了……许娆不喜欢初颂这类的帅气小奶狗也就罢了,但会不会被萧恪那种成熟型男吸引,那可说不准。”贺澜笑眯眯地上下打量起谢凛,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要我说你还真得学学老萧,最近在真人秀里跟他老婆恩爱得不行,我看着都要酸掉牙了,你说你什么时候追老婆努努力,能跟他有一拼,我也就放心了。”
谢凛低着头撇撇嘴:“我什么时候求你操这份闲心了……”
“好啊,那你就安安静静陪我欣赏下贺星文化投资的两位主演演技如何吧,用你专业的视角替我写几首更加分的OST,兄弟这么多年,我指定不会亏待你。”
谢凛没好气地扒开贺澜那只搭上自己肩膀的手,拆穿道:“得了吧,每次给你们家男团写歌都要给我打对折。”
贺澜笑笑没说话,他知道谢凛不在乎这些,不然也不会每次都让自己不费吹灰之力地得了手。对于谢凛的重情重义,他再了解不过了,也因此,即便当年有过那样大的误会,谢凛对许娆也仍然念念不忘,他念旧、他善良,也容易心软,他不说,不代表他心里就过了那道坎儿。
可是他也怯懦又愚钝,他也会恐惧和矛盾。
开始拍摄时,贺澜陪着谢凛默不作声地溜到了监视器旁边,亲眼看着许娆一身古装扮相,同谢凛激情拉扯。
谢凛滚了滚喉咙,不知此时心里是什么滋味。
很久之前,他也不止一次感受过许娆嘴唇柔软的触感。
他想起了自己和许娆的第一次接吻,那是他的初吻。
大概是性格所致,谢凛的吻和他本人一样,也是克制的、温柔的、彬彬有礼的。
虽然当时新生欢迎会上,谢凛因为许娆的主动而打破了原计划,就那样在气氛的烘托下说出了那句“我喜欢你”,但毕竟许娆还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少女,谢凛无论如何也不能允许自己对未成年的她有怎样肮脏的非分之想,因此两个人怀揣着对彼此朦胧又纯粹的爱意,等到许娆成年那天才正式确定关系。
一个月牵手,一百天接吻,许娆细数着日子,沉浸在这份谢凛特有的漫长仪式感里,只觉得自己拥有着所有美好与幸福的赠礼。
那是谢凛签约奇点娱创后,发布的第一张个人唱片,主题是冬日恋歌,是谢凛以自己和许娆的恋爱为灵感创作的,他向公司争取了很多次,最终公司同意由许娆来参演mv女主角,那是某种意义上,许娆第一次演戏,但更准确的说,是真情流露,毕竟那是属于他们两个最为纯粹的故事。
整张专辑都带着点情窦初开的纯爱味道,就连拍摄的场景都是指尖小心翼翼的触碰,走在路上不经意擦过的裤边,比漫天白雪还要纯粹无暇。
虽然公司并没有出大价钱拍摄,但搭建的场景还算是差强人意,再加上许娆和谢凛这对恋人只要站在一处,就有一种呼之欲出的粉红泡泡,根本不需要太多华丽的渲染,就足够惹人浮想联翩。
来到最后一个场景,那是谢凛对MV导演特别提出的想法。
暮色渐沉,雪落无声。
小木屋的窗棂结着霜花,暖黄的灯光在玻璃上晕开一片朦胧。屋内,壁炉的火光轻轻跳动,木柴燃烧的噼啪声混着黄油与肉桂的甜香。许娆穿着米白色的粗针织毛衣裙,发梢还沾着未化的雪花,正小心翼翼地将烤好的姜饼人饼干从烤箱取出,热气氤氲间,她的嘴角扬起温柔的弧度。
突然,一阵轻得像雪落的敲门声响起。她推开门,发现台阶上立着一只圆滚滚的雪人——歪斜的胡萝卜鼻子,树枝手臂捧着一封浅蓝色信封,她疑惑地展开信纸,一行清隽的字迹映入眼帘:“沿着融化的星光来找我。”
许娆莞尔一笑,将刚烤好的饼干装进藤篮,推门踏入雪中。眼前的世界银装素裹,而雪地里竟蜿蜒着一条微光闪烁的小路,那是由嵌在冰层中的星星灯拼成的,像一条被冻住的银河,每一步都激起细碎的光点。许娆呼出的白气与飘落的雪花交织,身后留下一串浅浅的脚印,偶尔有几粒饼干碎屑落下。
而路的尽头,是一片被冰封的海岸。
广角镜头从灰蓝色的海平面缓缓推移,浪花在雪中变得模糊,像被揉碎的云。沙滩完全被雪覆盖,纯白一片,只有零星几块黑色礁石裸露,如同散落的墨点。雪落在海面上,瞬间消融,仿佛世界正在缓慢地溶解。
浪花凝固成晶莹的雕塑,在暮色中泛着幽蓝的光。一架水晶般透明的钢琴静立冰面,琴身如冰雕般剔透。谢凛一袭剪裁精致的白色西装,修长的指尖在琴键上流淌出温柔的旋律。钢琴周围,不是俗套的爱心,而是用玫瑰花瓣与冰晶拼成的雪花晶体,每一片花瓣都被封存在冰里,折射着夕阳橘粉色的光晕,像是大自然最精致的艺术品。
琴声在许娆走近时戛然而止,谢凛起身向许娆伸出手,她轻轻将手搭上他的掌心,下一秒,被他带着在冰面上滑出第一步,她赤脚踩在他的皮鞋上,羊毛裙摆扫过积雪,整个人仿佛被温柔的海风托举着,无比轻盈。
世界忽然安静下来,谢凛只是静静地低头凝视着她,他的目光落在她的眼睛里,在雪光映照下,她的瞳孔像是透明的琥珀,里面盛着细碎的亮片,藏着整个冬天的星光。
谢凛的喉结微动,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温柔得如同融化的雪水:“我可以……吻你吗?”
画面在这一刻静止,雪落在她的唇上尚未融化,谢凛的睫毛低垂,鼻尖几乎碰到她的,他维持着那样的动作没有再进一步——他在等她的回答。
这是原本的剧本里没有提到的情景,是谢凛情之所至的情不自禁。
起初,许娆那双比雪还纯净的双眸里透着一丝惊讶,但很快便变作少女的羞赧,转而盛着幸福和甜蜜的星光。下一秒,她的双手轻抚在谢凛的胸口,踮起脚尖微闭双眼,主动迎了上去。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长,直至冰海的尽头,远处冰层传来细微的裂响,惊起一群白鸟掠过天际。纷飞的雪幕中,镜头慢慢失焦,两人的轮廓在雪幕中模糊,最终只剩下两道交叠的剪影,和漫天飞舞的雪,化作一片柔光弥漫的朦胧。
暮色彻底降临,钢琴上凝结的一滴水珠悄然滑落,倒映着两人相拥的模糊身影,雪依旧在下,而镜头之中的两个人仍在久久拥吻。
“咔——”
MV的拍摄已经是八年前的事情了,而现在他正在以旁观者的身份,看着曾经的爱人在镜头前与另一个人男人扮演着感情纠葛,紧接着,他听到苏导很是满意道:“这条过,下一场准备!”
在一片现场忙碌的嘈杂声之间,谢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监视屏前,贺澜有些纳闷地跟了上去,却见黑暗之中,谢凛手里隐隐冒着火光。
“怎么又把烟给拾起来了?”
贺澜皱了皱眉,一想到俩人刚分手那阵子,谢凛嗜烟如命的样子,就没来由一阵心烦,上去二话不说就把他的烟给掐了。
“人走了抽烟,我还能体谅你,现在人就在面前,你愁个屁?”贺澜用自己锃亮的皮鞋捻灭了那根烟,一手插着裤兜,一手揽过谢凛的肩,“还是说,你在犹豫什么?你在不确定什么?她跟别人激情热吻,你不舒服了?”
谢凛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叹息一声:“不是,演戏是她的工作,那些镜头前的感情都是假的,再撕心裂肺,杀青了也就结束了,她不是会混淆工作和生活的个性,我还不至于干涉她的事业。”
那贺澜见谢凛还算是清醒,就更加不理解了:“既然你心里都清楚,干嘛还一副颓废不堪的模样?”
“我害怕她也只是把我留在了镜头里而已。”
贺澜微怔,他以为两个人当初之所以分开,不过是因为一场没机会解释的误会和对未来规划的差别,如今时过境迁,各自的年纪和心性也成长了不少,如果还放不下对方,至少可以把话说开,给当年的遗憾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也好。
可是他忘了,许娆是一朵荆棘里盛放的玫瑰,绝不留恋拖泥带水的枯萎。
而曾经与许娆朝夕相处的谢凛,就更是了解许娆的迷惑性,她明明那样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但却没人能完全看得清她真正的感情。
“那晚雪骨座颁奖典礼,她算准了我一定会出席,而只要我到场,主办方就不可能放过我们俩同框的热度,当然,《双鱼谣》的选角也不会舍弃这份红利……请我去她家吃饭,更是让我心软、让我卸下防备的手段罢了,她的目的本身就只有让我答应参与OST制作,为她的新剧炒热度而已。”
谢凛回想着五年后的首次同框,以及接连发生的几件事,其实早就心知肚明。
“那些媒体说的话是难听,但却并非捕风捉影……我太了解许娆了,从头到尾,她都没考虑过跟我复合的可能性,她唯一在乎的,只是她的事业而已。”
这些话沉重地压在谢凛心底,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今晚总算找了个机会同贺澜倾诉一番。
“我从没相信过那些谣言,也从来没有怨过她……我只是不明白,她当初为什么走得那样决绝,或许我可以替她解释为,她的个性本身如此,但我总以为自己在她心里多少会有些不同。”
五年来,谢凛被困在这个谜题之中,始终没找到令自己信服的答案。
贺澜自然是没办法为他解答的,只是道:“你与其躲在她身后怕这怕那的,倒不如直接开口问她。”
“可我想要的不止是一个肯定或否定的答案而已。”
再次抬起眼时,谢凛那双清澈的眸子中盈着些氤氲的水雾,带着几分神伤与不解,看着令人着实心疼。他的语气淡淡的,脆弱而坦诚。
“我想要的,从来都只有她。”
昏暗的灯光明明灭灭,只有谢凛那双湿润的眼睛闪闪发亮,长而浓密睫毛像是承着一只蝴蝶的驻足而不住轻颤,每一次眨眼都是一次春暖花开。
就在谢凛和贺澜谈心的时候,片场那边已经收工了。许娆跟初颂道过别后,就被贝亦桐紧张地塞进了保姆车里,一副神经兮兮的模样,倒是把许娆逗笑了。
“你别笑,我的预感可是很准确的——”
贝亦桐插着个腰扶在车门口,话音刚落,突然从后面传来一道温柔却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借过一下。”
“……谢,谢凛?”
贝亦桐扭着个脑袋一脸惊恐地看着谢凛,然后又转过头来对许娆摆出了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正准备把车门拉上,却被谢凛抢了先,直接长臂抵在车顶,双方僵持不下。
只是谢凛毕竟不是个强势的个性,他有些伤神地瞧了许娆一眼,然后对着旁边算是比较亲近的工作人员略表歉意道:“不好意思,能不能请你们都先暂时离开?”
“……”
贝亦桐本来已经做好了跟谢凛battle的准备,可谁知道他居然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反倒是让贝亦桐显得像个泼妇了。她试探性地望向许娆,想看看后者的意思,便见许娆轻轻点了点头,接收到信号的贝亦桐向许娆比了一个“ok”的手势,招呼着几位同事到附近望风了。
而自始至终,谢凛的眼神始终没移开过许娆,春水般的眸子带着些余寒的冰凉和韧劲,愣是让许娆都有些陌生,直到听见谢凛关门的声音,才收敛起方才的慌乱和失神,换上了一副惯常的笑容。
“你什么时候到的片场,怎么也不来打声招呼?”
车内的空间很狭小,安静得连彼此的呼吸声都听得到。谢凛没有回应许娆那副可以摆出来的客套和假笑,而是一声不响地继续步步靠近,直到许娆退无可退,后背只能毫无缝隙地抵在车门上,鼻息之间全是谢凛清爽的味道。车里没开灯,黑暗之中,那双炽热的眸子直勾勾地望着许娆,猝不及防地让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那是她从未见过的谢凛。
可如果当年她愿意回头看看被自己丢下的谢凛,或许早就该洞悉着这双眼,也该明白此时此刻,那眸中所流淌着的千丝万缕的感情。
然而对于现在的许娆而言,谢凛的神态是陌生的、极具压迫的,许娆只觉得自己快要因为那扑面而来的热气而窒息眩晕,以至于明明是近在眼前的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都在她的视线里渐渐模糊到消失不见。
唯一能感觉到的,只是那滚烫的视线不曾从自己的脸上错开,他似乎是在静静地打量着什么,也或许是不甘心地寻觅着什么。许娆心想,现在的自己一定很狼狈。
于是,勉强撑着最后一丝清明的许娆,不甘示弱地抬起手来,用食指指尖抵住了谢凛那正缓缓压向自己的胸口,强装镇定地冲着谢凛勾唇一笑。
“这就是你打招呼的方式啊?”许娆勾起上调的尾音,又主动迎上去几分,几乎是贴着谢凛的唇角,语气极具魅惑,“还是说——看到我跟别人接吻,你眼馋了?”
果然,许娆不过一句话,就足以让谢凛原形毕露。
许娆清楚地看见方寸之间的距离,谢凛不可抑制地滚了滚喉咙,连承在驾驶座和后座之间的两条手臂都在隐隐发力,然后从他干裂的唇齿之间,溢出了一句无可奈何的轻叹:“娆娆……”
他的眼睛还是那样痴痴地望着她,只是方才的炽热已然退散,唯余清澈的虔诚,纯粹无比。
大胆的许娆不再被压制,反倒挺了挺胸脯,身子不由前倾,将两人本就没什么缝隙的距离又拉近了几分,然后贴在他发热的耳廓,一字一句问道:“很想念吗?要试试吗?”
谢凛下意识舔了舔舌头,许娆甚至听得清舌尖触碰到他嘴角时唾液的拉扯声。
两个人谁都没说话,也没有再近一步的举动,却只是维持着那样暧昧的姿势,时间仿佛定格在此,然而却拉长了彼此内心的煎熬。
人心是复杂的,爱情是纯粹的,他们因矛盾背道而驰,却也因矛盾近在咫尺。
凛冬夜晚的天气难免寒冷,车子里没开暖气,可两个人之间暧昧的升温却足够扫清这片寂静的寒意。
谢凛只觉得自己愚蠢至极,明明知道一旦靠近许娆,就会被她所编织出的美好幻境所迷惑,却还是莽撞地找了过来,不由自主地迈向她一步、两步,步步。
可谢凛终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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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忍心苛责她什么,手下发狠的力道渐渐放松,就在他微微侧身,打算从许娆身边退开时,许娆突然用手捏住了他的下巴,将他的脸转向了自己,然后不由分说地吻了上去。
不带任何感情的、没有任何留恋的,仿佛只是再平常不过的走戏。
谢凛那颗方才被捂热的心,瞬间凉了半截。
紧接着,许娆先一步推开了谢凛,身子向后移动了些,背靠在车门旁,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
“既然已经尝过了甜头,就该付出些代价。”
话毕,只见刚刚还紧贴着自己的唇瓣,稍稍弯起了一道不太明显的弧度,而接下来的话,彻底将谢凛的心冰冻成霜。
“谢凛,我们还是保持距离吧。”
她念着他的名字,说着最绝情的话,仿佛比当初那句“谢凛,我们分手吧”还要冷漠。
从火热的唇齿交缠,到冰冷的划清界限,不过一个吻的分秒。
虽然早就知道许娆是个永远令人捉摸不透的谜,但谢凛还是有些不可置信地艰涩道:“你吻我,只是想要推远我?”
面对谢凛的失魂落魄,许娆并没有任何怜惜地一本正经道:“我要为我的新剧和男主角负责,如果媒体只抓着你和我之间的关系不放,对之后的剧宣只会起到反效果,那我特意请你参与OST的制作,也就功亏一篑了。”
“我们可以不公开关系,就像以前那样……”
不知是不是许娆的话太过理性,以至于向来冷静的谢凛都有些慌张得口无遮拦了,然而即便如此已经如此失态,许娆也没有给予谢凛任何喘息的机会。
“我什么都没做错,偷偷摸摸的不该是我。”
就在这短暂的拉扯之间,许娆已经从方才的矛盾中挣扎出来,心底的天平很明显地倒向了理智的一侧,那双透着故事感的眼睛静静地望着谢凛,比无风拂过的水面还要平静,一字一句,在谢凛的湖心激荡起阵阵涟漪。
“谢凛,我的爱从来都拿得出手。”
那晚被许娆赶下了车后,谢凛就再也没去过拍摄现场,工作人员们都忙着干活儿,也就贝亦桐发现了端倪,找了个机会偷偷问许娆到底那晚他们在保姆车上都聊了些什么。
只是,许娆却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慢悠悠道:“随意寒暄了几句而已。”
“少来了,谢凛那晚上的模样阴沉沉的像是要吃人,除了五年前你断威亚又坠马重伤昏迷,他硬怼剧组之外,我可从来都没见过他这么恐怖的表情。”
贝亦桐的下巴垫在交叉的手腕上,一副吃瓜的表情打量着许娆,却见她听完自己的话,突然手一抖,把眼线画劈叉了。
“……”
气氛尴尬了几秒钟,许娆不紧不慢地把正在录制的设备关掉,又从梳妆台里翻找着纸巾。
贝亦桐见许娆不打算跟自己和盘托出,便只顾自言自语道:“也对,你当时都神智不清了,根本就没机会见到他那个表情,我听说他直接跑去跟喻姐硬刚,整个公司都吓傻了,可惜他让我在医院好好陪你,我心思全在你身上,根本没机会目睹那么血腥的一幕。”
许娆装作不在意地擦着自己画错的眼线,漫不经心地问道:“他怎么跟公司说的?”
贝亦桐却只是摇了摇头:“我听同事说,当时会议室大门紧闭,谢凛一个人单挑喻姐和几位领导,其他人一概不让进,谁都没听到什么风声,也不知道谢凛是怎么说服奇点娱创为你发声的……”
说到底,许娆对当年谢凛究竟跟公司达成了怎样的交易,来替自己解决麻烦,仍然一无所知,索性她也没再开口,只是默默地完成等下拍摄的妆容,但却已经没了录制vlog的兴致。
而贝亦桐见许娆有点无精打采,想来也是提到当年的事情,心里不免动摇,不由托着腮望向许娆,感慨道:“娆儿,我跟你认识这么久,但从来都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些什么,甚至你毅然决然抛下谢凛跟奇点娱创解约,简直是给所有人当头一棒,连我都不得不大吃一惊,其实直到现在我都搞不清真正的缘由。”
其实很多人都对许娆有这样的疑问,包括谢凛,但却几乎没有人会像贝亦桐这样直白地问她,仿佛这个话题对许娆而言是什么不可以当面提及的雷点一般。
然而,许娆听罢倒是笑了:“如果被别人一眼看透,那会不会有点太无趣。”
贝亦桐还是不依不饶,趁机试探性追问道:“你坦白跟我说,你对谢凛到底还有没有那意思?”
许娆不答,反问道:“你对前男友是什么态度?”
“哎呀,你不是知道我母单嘛!”
贝亦桐突然没来由一阵娇羞,躲到了沙发里,只露出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望着许娆,似乎还在等待她的回答。
“一对恩爱的恋人分开总会有这样那样的理由,但无论如何,只要还有遗憾,就会念念不忘,可是因为心动之外的因素而尚未消失的爱情,已经变质了。比起喜欢和爱,或许更应该称之为不甘心,而这种情愫可能会随着时间而被冲淡,也可能会愈演愈浓烈,最终变成一道完美无瑕的滤镜,可是在这个过程里,对方或许早已经在流逝的岁月和错开的距离里,潜移默化地发生了改变……真正舍不得的,其实只是记忆里幻想的模样罢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担心现在的谢凛已经不是当年你喜欢的那个少年了吗?”
许娆却摇了摇头,轻声道:“我担心谢凛对我的执着,不过是当年一头雾水被分手后的不甘心而已,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确定,对于我,究竟是否还有年少时的悸动。”
贝亦桐却着急了,直接站起身来凑到许娆身边追问:“那你呢?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呢?你还爱他吗?”
许娆顿了顿,并没有直接回答贝亦桐的问题,反而道:“如果造成第一次分手的问题没能从根本上得到解决,那么即便一时冲动选择复合,日后也只会重蹈覆辙。”
当许娆再次看向贝亦桐时,眼睛里的神伤已经荡然无存,闪烁的光芒几乎要将对方刺伤。
“我不会在同一个人身上栽倒两次。”
如果要爱我,就必须掏空全部的心意,就像第一次追求我时那般热烈、那般义无反顾。
越理智的人看似洒脱,实则却越痛苦。
如果说许娆的痛苦掩藏在绝对的理智和绝情之下,那么谢凛的痛苦便躲在了聚光灯外的黑暗之中。
那晚在保姆车里的失态,终究是让谢凛本就悬着的心彻底粉碎,他将自己闷在房间里谁也不见,连电话卡都拔了,几乎跟外界断绝联系,就像是当年失恋般难以冲破阴霾。
而这样的痛苦恰恰成为他源源不断的创作源泉,又让他在过去和当下的夹缝里陷入矛盾和回忆的漩涡中挣扎。
他和许娆的分开,可以说是毫无预兆的。
那时候因为剧组霸凌事件,许娆在演艺圈销声匿迹了一阵子,谢凛怕她就此被奇点娱创雪藏,便专门写了几首歌送给许娆,让她以歌手身份再次重回大众视野,倒是因此在音乐圈打开了不小的知名度。按理说,许娆的事业该是蒸蒸日上,感情上也同谢凛很是稳定,谢凛甚至已经计划在新房装修完成后邀请朋友们温居的那天,直接向许娆求婚。
然而,在某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日子,许娆突然向奇点娱创提出了解约,并宣布自己将成立许娆个人工作室,彻底与奇点娱创划清界限,也舍弃了跟谢凛的五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