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着莫月明他们的散修多是同楚灵一样，筑基期的修士。


    散修修炼到筑基，天资只要不是太差，努努力也是能达成的。可是，从筑基到金丹，再到更上的元婴，天资一般的，若是没有宗门支持，很难往上升，只能与凡人一般，逐渐老去，待寿元尽了，消散在天地间。


    大宗门从不缺弟子，小宗门资源有限招新弟子考核亦是严格。这会儿，突然冒出一个重建的清徽派，定是十分缺人，天资一般的人也有希望。更不要说莫月明与宫觊的实力，大家有目共睹，宗门崛起是早晚的事，如今不积极些，未来再想进，恐连边都摸不着。


    莫月明就算想招人，也不是这样一篮子全收。待确定灵脉能恢复后，再拟一个招新章程出来。她与众人道：“如我师兄所说，到时定会广而告之，届时欢迎各位前来应试。”


    听了这话，人群散了一些，但未全散。


    “莫掌门，我气运不好，一上来就遇到碧玄宗弟子，这才败了下来。论实力，不比楚灵差。”


    “我也是，第一场就对上临济宗的道友，那人虽是筑基后期，我看离结丹不远了。”


    原来是觉得莫月明对楚灵说招人，是看上她筑基前三名的成绩。这楚灵也不是一路打来只遇到比她弱的对手。


    宫觊见莫月明眉头微蹙，微有恼意。正准备施法把人群强行推开，阮期生领着六位神昊宗弟子走了过来。


    阮期生道：“各位道友，今日看了这么多场精彩绝伦的比试，心情激动，我能理解。但莫道友与宫道友，需要尽早回去调息，以最好的状态应对后日的决赛。劳烦大家都散了吧。”


    话音落下，他身后的神昊宗弟子走上去，礼貌地疏散人群。


    回到阮期生的洞府，余芝芝和豹小霸早早在院门口等着。


    余芝芝拱手，眉眼弯弯道：“祝贺师尊，师伯。”


    “嗷～”豹小霸变小跳到莫月明的左肩上，蹭了蹭她的脸颊，同时不忘向宫觊劈去一道小小的雷电。


    宫觊接住它的雷电，让其悬浮在手掌中，另一只手去提起豹小霸放在他的肩上道：“多谢你特别的祝贺方式。”随即举起雷电，在它独角上一点，让雷电重新回到它体内。


    几人围坐在院中。


    阴长明先行道歉道：“应是我说了清徽派是月明做主，大家猜到如今掌门是月明。”


    莫月明只是不喜欢有些人自诩比楚灵厉害，当时听着有些不舒服，但很快平静下来。她浅笑着道：“我还怕以后招不到新弟子，如今借着神昊宗的地盘，宣扬了清徽派，这是好事。”


    阮期生道：“这可不是！当初宫觊给我事先铺垫，我还怕你们在万宗大会上大闹特闹，没想到最后是这样的热闹。”


    宫觊问道：“托你留意的事如何了？”


    阮期生摆了摆头，道：“我早给你说没戏，事实证明确实如此。大能们彼此来往，一个瞬移就能解决的事，还能让我们发现端倪。”


    “我是想，若那两人这次都在，可能会当着弟子们的面正常接触。如此看来，要嘛他们不在此行的掌门长老们之间，亦或是比我们想的更加谨慎。”


    宫觊给莫月明与阴长明解释，他托阮期生让负责接待的神昊宗弟子留意，有无哪位化神期修士与合体期修士有特别来往。


    说起这事，莫月明侧身看向阮期生道：“阮师兄，我在想蕴宝楼分布广，尤其对哪处出了法宝得到消息快……”


    莫月明话还未说完，阮期生笑了笑，道：“你是不是想托我留意，何处有炼魂或助升境的法宝。”


    “阮师兄聪明，确实如此。我虽有几个锁定的人，但是想近身探查太难了。那两人应不清楚我们掌握了这些信息，我们便利用此，守株待兔或瓮中捉鳖，我不信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脚的。总会有破绽让我们逮住。”


    还有一点，莫月明心想，若是能提前得到消息，也许就能避免一个人或一个家族遭遇与他们同样的事。


    莫月明突然想起什么，从储物戒中拿出一个玉瓶放在阮期生身前的桌面上，道：“这是阿愔给我的古方炼制的玄品敛息丹，比普通敛息丹功效高一阶。忙万宗大会的事倒是忘了给你，感谢阮师兄一直以来的帮助。”


    阮期生拿起玉瓶，一脸感动，欲哭无泪道：“还是月明师妹最好！这事你师兄早就托我留意了，可他只会让我办事，动不动还堵我嘴。还有长明，现今也是越来越为宫觊说话了。”


    阴长明大喊冤枉：“阮师兄，我也在为你构思一件护身法器，只是目前手中材料有限，想着下次秘境多收集些，为你炼制一件好的。”


    今远山某一处院中。


    一个中年男子站在水镜前，沉声道：“我发现院中杂役弟子，偶有留意我的行踪。听闻那阮期生与清徽派的人私交甚好，万宗大会只有他们住在内门。莫不是怀疑我？”


    水镜中显现的人，坐在一方小几前，小几上摆着棋盘，他手握一颗黑色棋子，一个人在对弈。闻言，他头未动半分，也不看水镜对面的人，缓声道：“想不到张达远那蠢货，临死了还被几个小辈诈出这么多信息。你莫要自乱阵脚，五域中合体期与化神期修士那么多，让他们慢慢查吧。事情已过去这么久，他们既没有我们要的东西，以后不要接触。”


    “若等无妄出关，便是大乘期了，若是他追究到底？”


    那人落下一颗棋子，哼笑一声：“无凭无据如何追究？去每一个有化神期修士的宗门一一质问吗？若我没猜错，他们来万宗大会，一为试探，二为聚灵阵。”


    中年男子恍然道：“他们灵脉被毁，想要恢复灵脉都够忙活了。”


    那镜中人终于偏头看了中年男子，叹息一声：“你与你师兄相比，便是少了一份静气。容易冲动。清徽派的人不管不问便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中年男子拱手道：“我明白了。待万宗大会之后，我一定全力盯好你嘱咐的事。”


    “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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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便好。”


    话音落下，水镜消散。


    中年男子，双拳攥紧，面露凶狠道：“待我达成目的，再一个个收拾你们。”


    排名赛第一日。


    出发去殿外广场前，阴长明在院中来回踱步，嘴里念叨：“第一个对上苍舒和傅道冲，第一个对上苍舒和傅道冲……”


    “苍舒，傅道冲。”


    “嗷～嗷～”


    余芝芝和豹小霸在一旁跟着附和。


    宫觊走出来说：“一大早，你在做什么法。”


    莫月明已经在屋中听了许久，她打开窗牖，望向宫觊道：“长明说第一场灵力最足，祈求让我们对上最厉害的两人，之后的场次便轻松许多。”


    “是吗？”宫觊屏蔽莫月明，与阴长明密音道：“与我一起默念，让月明最后对上沐青和。”


    阴长明瞟了一眼莫月明，密音问道：“师兄，这是为何？”


    宫觊道：“沐青和的玉笛‘浮生’，恐会让她进入问心雷时同样的幻境。”


    阴长明想起那是第一次见莫月明如此伤心，哭花了眼，还把宫觊认成了他。他转头与宫觊四目相对，重重地眨了眨眼，道：“师兄，你好好比试。这事交给我来。”


    “让月明最后对上沐青和，最后对上沐青和……”


    因为是决赛，阴长明也不用比试，余芝芝抱着变小的豹小霸，与他们一起去到殿外广场。她要亲眼看到师尊的飒爽英姿。她法力太低，无法使水镜变换角度，错过了太多精彩瞬间。


    “嗷～”月明第一，宫觊第二。


    莫月明和宫觊要去抽签时，豹小霸大吼一声，几道金色雷电在空中闪过，引来了众人的回眸。


    莫月明轻拍一下它的头，比了一个“嘘”的手势，小声道：“低调。”


    豹小霸声音变小：“啊～”月明最棒。


    莫月明嘴角微微上扬，揉了揉它头上刚才被拍的地方。眼神上移，对上余芝芝闪着亮光的眼眸，她摸了摸余芝芝的头，柔声道：“跟着长明师叔，不要乱跑。”


    在走去抽签的路上，莫月明对宫觊道：“师兄，你放开打，你拿第一，我来争第三。”


    宫觊偏头对上莫月明炯炯的目光，眉眼一弯，嘴唇嗫嚅着，轻声应道：“好。”顿了顿，“为清徽派拿下这第一名。”


    宫觊不得不承认他多少受了儿时的影响，起初可以修炼时，他一时还有些反感，觉得自己变成和那些冷待他的人一样。但同时又很庆幸，从此有了自保的能力。如此自我矛盾中，他习惯了隐藏自己，隐藏真实的修为。


    但从莫月明的眼中，他看到了肯定与期待。


    他不想，亦不能让她失望。


    他喜欢莫月明比试中的自信张扬，即使未用焰翎枪时，她周身也泛着无形的火光。有些刺眼，但人是向阳的生物，天然会被耀眼的东西吸引。


    他想，便是在这一步步靠近光源时，深陷其中，不愿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