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第二十七章

作品:《清徽月明

    时间来到第三日,尚未等到孟谷主的传唤,莫月明被岑愔拉着准备一起炼丹,却等到幽兰谷外,另一个喊着要求见詹复之人。


    岑愔停下手中炼丹的准备工作,挽着莫月明去旁边的院子,见宫觊正在指导阴长明练剑。


    “宫师兄,先别练了,我们去迎仙阁凑热闹去。”


    一行人来到迎仙阁,只见沈梦筱一人在,岑愔问道:“师姐,是谁在外求见?”


    “哎……”


    沈梦筱心中暗道:怎么事儿都堆在一起了,不知是好是坏。


    她答道:“来人是碧玄宗紫阳真人亲传弟子柳睦宁,拿着宗门拜帖来的,你师兄姜弈领着两位师弟去迎了。”


    “碧玄宗的人怎么来找詹师叔?”


    云峰山处于碧玄宗与神昊宗之间,硬要细算的话,离碧玄宗更近一些。两宗亦常有丹药生意上的来往。


    可这柳睦宁乃是紫阳真人小徒弟,岑愔没记错的话,比她大不了两岁,应不认识詹复。


    “等她来了便知,我已传音给师尊。月明师妹你们来的正好,师尊适才还吩咐我唤你们一起。”


    这是准备让他们去见詹复了?


    “多谢梦筱师姐告知。”


    “师姐,我把柳师妹带来了。”


    随着姜弈的声音传来,便看到他领着一位着如意纹青衫的年轻女子走了进来。


    沈梦筱给众人相互引见后让大家先坐。几人刚准备入座,孟姑就走了进来。


    “师尊。”


    “孟谷主。”


    孟姑示意大家坐下,正准备开口,柳睦宁站了出来。


    她弯腰施以一礼道:“晚辈柳睦宁见过孟谷主,此次携宗门拜帖前来,望能与詹长老见上一面。睦宁有一事相询。”


    “不知柳师妹想问何事?”沈梦筱与柳睦宁见过几面,较熟悉一些。


    柳睦宁看了一眼沈梦筱,知她是想让她把事情说明白些,不然一派长老非想见便可见。


    她想清楚后,视线望向上座的孟姑,回答道:“睦宁有一兄长,为神昊宗白石峰弟子,当年邪修张达远判出宗门时,强行把他带走,多年来未觅得其行踪。”


    “睦宁听闻詹长老曾与那邪修有所往来,特来打听,对其行踪是否所知一二。”


    莫月明未曾想到,这碧玄宗弟子不仅同他们一样来找詹复,连找人的缘由都一样。


    孟姑看了柳睦宁一眼,再看向莫月明。心中感叹:这么多年,也算让师弟等到了。


    “柳师侄,如今詹师弟生命垂危,已答应见莫小友他们。如果之后他还有精力,你可以前去相见。”


    柳睦宁这才知道,莫月明一行人与她是一样的诉求,且没想到一位化神期长老即将陨落。


    而莫月明疑惑的却是,一直麻烦师姐续命也要活下去的人,怎么突然就不行了,难道和他们到来有关?


    不管怎样,见到人就知道了。他们随着孟姑来到岑愔未曾带他们来过的一片密林深处,里面坐落着一间极为朴素的小屋,黄泥糊墙,茅草覆顶。


    “柳师侄,你先且在外候着。”


    孟姑本只叫上莫月明三人,柳睦宁不想在迎仙阁干坐着,坚持跟来。这样可以保证她在有消息时第一时间能见到詹复。


    走进茅草屋内,比它的外观更加朴素,里面只有一张方形木几放在一张三尺宽的木床旁,木床靠墙而放。此时詹复正盘腿坐在床上。


    他白发苍苍,形容枯槁,脸颊深陷得只剩一层皮包着骨头,每一次呼吸微弱且艰难。如果不是背靠在墙上,根本无法维持坐立的身形。


    这根本不是一个化神期大能的样子,比凡界风烛残年的老人瞧着还要痛苦憔悴。


    “师弟,这三位小友便是清徽派弟子,你有什么想说的便说吧。”孟姑手心凝集一团灵力注入詹复体内,让莫月明三人走到床前,她则退到后面。詹复虽还未给她说事情全貌,但已坦白清徽派的事与他有关。她在这是要保证,詹复能有力气把所有事情坦白,至于之后如何,便看几位小友的决断了。


    “听说……姑娘姓莫,请问与清徽派掌门……青霭散人……是何关系?”一道灵力改变并不大,詹复的气息依旧微弱,说话一顿一顿的。


    莫月明没想到她还没开始询问张达远的事,詹复先问出清徽派的事,难道之前他们隐隐的猜测猜对了?


    “晚辈莫月明,乃是清徽派掌门之女。”


    “好……好……好……”连说三个好字,詹复已是泪流满面,“想不到……我苟活这么多年,给师门蒙羞,连累……连累掌门师姐,终于……等到这一日。”


    “我……我对不起你们清徽派!”


    如果说前面一句,三人还面面相觑,不明詹复所云,这话一出,他们的猜测便落实了。


    “当初灭我清徽派那四人里面是不是有你!”阴长明第一个忍不住冲上前去,双手拽住詹复的衣领,竟轻松地把他提了起来。


    一个成年男子比豹小霸还要轻!


    “长明,放下他,让他继续说。”莫月明双手攥拳,压抑着心中涌上的怨恨,声音低沉地朝阴长明喊道。


    听了莫月明的话,阴长明放开詹复,“啪”的一声詹复摔倒在木床上。他双手支撑着床面,想重新坐起来,可试了两次都未成功。


    宫觊见身后的孟姑不打算过来掺合,他抬起右手两指并立,施法让詹复靠墙倚着。


    詹复重新坐好,喘息了一阵才能继续说话:“当年我……傲气十足,自觉……幽兰谷不该避世而居,其……名声可与三宗齐名。受张达远蛊惑,去协助他们三人夺宝,以……以此证明,我幽兰谷不止会医人炼丹。”


    “就因为这,你便屠我满门,毁我派灵脉。”莫月明没想到仅仅只是为了证明自身能力,这么离谱的理由,便能去残害一个宗门。


    “不!……不是的。”


    “当初我以为……只是帮忙拖住几名高阶修士,抢了法宝便走。未曾想……其余两人,修为在我之上,一位合体初期,一位化神后期。”


    “我没想到,如此大能,竟……不怕造下杀孽,有碍修为晋升。”


    “哼!”阴长明讥讽道,“你们怕什么,有碍修为便去抢那可助突破进阶的法宝。他们能听尹继昌一面之词便来清徽派夺宝,之前不知已屠杀多少人。”


    “呵呵……”詹复冷笑两声,“小友通透,但那时我一叶障目,竟想不透这些。不知迷途知返,还……助纣为虐,当青霭散人意图自爆元神时,我才……幡然醒悟。我试图阻止青霭散人自爆,不仅未成功,还落得如此模样。一息尚存,躲回了幽兰谷。”


    “至于……毁坏灵脉之事,我是真不知情。”


    莫月明看见眼前这个多说两句话都会要他命的人,怒火在詹复一声声痛苦的喘息中得到平复,想象他这十几年每一日都如此备受折磨,心里竟生出一丝畅快。


    她问道:“你可知另外两人是谁?”


    詹复缓缓摇了摇头:“除了张达远,我们三人皆有用法器隐藏身形容貌。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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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观他们举止,不像肆意的散修,应是……有门有派之人。尤其是那……合体期修士,张达远对他甚是谄媚。”


    “那你的好友张达远,你可知他如今死活,身在何处?”阴长明心中暗道:这几人怕不是成了精的狐狸,真会隐藏。


    闻言,詹复右手颤抖着伸进袖口里掏出一个灰扑扑的乾坤袋,望向不远处的孟姑喊道:“掌门师姐,麻烦……你帮我把这里面的东西拿出来给到莫姑娘。”他如今的身体连一个乾坤袋都无法打开。


    孟姑走过来,手掌一扬,詹复手里的乾坤袋就落到她的掌心。詹复早已把他所有东西交给了她归于宗门,唯有乾坤袋里的这个,他一直保留着,也是凭着这个他能坚持活到现在。


    “莫小友,你收好。”孟姑把乾坤袋里的一盏琉璃制的山形命灯拿出来交给莫月明。


    命灯,法器店皆有售卖,但散修大多为独自修行,无所牵盼,用的人较少。各大宗门有各自的形制,莫月明不认识,但有所猜测。她递给宫觊看他能否确认,宫觊没接,冲她轻轻点了点头。


    这灯还亮着,表明张达远这个导火索还活着。


    真是太好了!


    詹复盯着莫月明手中的琉璃命灯,缓缓道:“这便是……张达远从神昊宗带出来那一盏,他尝试毁掉不成,便交与我保管。也是因着……这个托付,我便轻信于他。”


    “这……命灯与神魂绑定,可助你们使用追魂术找到他。我所……知的便只有这些了。”


    话音落下,詹复身体放松,缓缓闭上了眼,一脸释然。


    莫月明和阴长明相视一眼,从他眼神里得到和她一样的想法,她看向孟姑,拱手道:“多谢孟谷主成全。”


    詹复等了许久未等到致命一击,睁开眼睛疑惑道:“你们……不杀我?”


    阴长明嗤笑一声:“你倒想得美,想解脱?不要脏了我们的手。”对于一个求死之人来说,死亡反而是一种成全。他才不会一掌下去便宜了詹复。


    詹复疑惑片刻后,了然。他确实不配以行将就木之躯,污了几位晚辈的手。


    “孟谷主,我们先回住所,晚些时候再与您告别,柳道友还在外等着。”莫月明得到孟姑的颔首回应,没再看詹复一眼。


    离开茅草屋,莫月明没有先去找岑愔,而是回到三人住的小院。


    三人围坐在小院的凉亭里,莫月明把石桌上的命灯往宫觊的方向推了推说:“师兄,你修为高,追魂术方位会更加精准。”


    “容我一试。”


    宫觊嘴唇微动,默念着咒术,右手抬起掐诀凝出一道灵光注入命灯中。


    片刻之后,宫觊眺望远方道:“在东南方向。”


    “东南方?不会就藏在不夜城吧!”阴长明脑中灵光一闪道,“对了,上次师兄追那邪修,岳主事不是说和张达远所用功法很是相似,说不定他们就是一伙的。”


    宫觊微微摇头:“没有那么远,应是岚台宫附近。”


    “岚台宫?”阴长明道,“曾经的合欢宗!他们早已不修邪功,这邪修在那可不好藏。”


    莫月明拿出五域舆图,右手食指在舆图上比划着:“岚台宫离幽兰谷不远,他们都属于四域中较靠中心的位置。”


    宫觊正准备开口说那不夜城邪修的事,小院外响起柳睦宁的声音。


    “几位道友,柳睦宁有一事相求,是否可以进院相商?”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目光同时落到石桌上的命灯上,对柳睦宁的所求之事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