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焰由着亚当斯又在自己背后咬了几个印子，结果谁料这人蹬鼻子上脸咬个没完，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无奈只好反手扯住他的头发，将自己的后背从他嘴里解救了出来。


    “行了啊，约翰他们还在楼下等我们，你给我消停点儿。”


    他转身眯起眼睛，看向亚当斯的眼神暗含警告。


    “什么是消停点？”


    “就是give it a rest，懂了吗？”


    亚当斯“哦”了声，耷拉着眼皮，双手依旧禁锢在韩焰的腰间不肯撒手。


    啧，黏人精。


    韩焰倾身轻拍了两下他的脸颊，哼笑道：“乖一点啦，puppy。”


    亚当斯眼底划过一丝迷茫，不解地开口：“为什么要叫我puppy？”


    哦，差点儿忘了这人刚通上网没多久，估计还不大清楚puppy一词在某些时刻被赋予的特殊含义。


    韩焰看着亚当斯一脸单纯的样子，眸色微动，在他唇上啄了一口。


    “因为你像puppy一样可爱啊。”


    楼底下的众人最先看见的就是脚步轻快地走在前头，满脸写着愉悦的韩焰，而跟在后面的亚当斯则是低着头，暴露在空气中的耳尖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红。


    众人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里看出了心知肚明的笑意。


    这次去狩猎的是四个男人，乔治娅其实也是打猎的一把好手，但难得见到周芳蓉，自然是打算陪着周芳蓉聊聊天。


    况且营地虽然距离山林还有点儿路程，但以前也不是没有过羚羊误入营地的事情发生，因此保险起见还是留下个会用枪的比较好。


    “既然人都齐了，那该上重头戏了。”


    约翰喝完最后一口咖啡，慢悠悠地站起了身。


    木屋的壁橱旁有扇不起眼的门，之前韩焰以为是个杂物间，没想到门后居然有着楼梯，一路通往地下室。


    楼梯的尽头是一扇看起来平平无奇，仅能一人通行的木门。


    随着“嘎吱”一声落下，缓缓敞开的木门里头竟是别有洞天。


    成排的胡桃木架上整齐有序地陈列着长短不一的枪支，还有不少随意地倚墙而立。


    进门右侧的角落里，几个半人高的木桶内堆积着黄铜子弹，鼻尖萦绕着若有似无的硫磺味。


    我靠，这简直就是男人的天堂啊！


    韩焰看得眼睛都直了，心头一阵火热。


    “亚当斯，给你自己挑几把趁手的老伙计，但愿今天能碰上个大家伙。”


    “对了，别忘了也帮Yan挑把适合的。”


    约翰和乔治目标明确，熟稔地拿起其中几把猎枪放在手里颠了颠，又仔细地检查了一番。


    亚当斯考虑到韩焰是第一次狩猎，于是中和地给他挑了几把后座力不大，重量轻便的猎枪，适合随身携带打点小型猎物，像是野鸡、野兔一类的。


    “你第一次打猎，用这种会好一点的。等下你要是想试试后座力大的，可以用我的。”


    韩焰接过亚当斯递来的猎枪，入手是冰凉的金属质地，手顺着枪管移至枪托，枪托表面的木纹在指腹下起伏着。


    他翻来覆去地看了好一会儿猎枪，一抬头就对上了正静静注视着自己，等待着评价的某人，不由勾唇笑道：“谢啦，我很喜欢。”


    亚当斯闻言松了口气。


    “你喜欢就好。”


    挑选好枪支后，众人扛着枪和子弹上了车。


    打猎的代步车是两座小皮卡，约翰和乔治一辆，亚当斯和韩焰一辆。


    乔治娅和周芳蓉拎着两袋干粮站在车前，从车窗递给了他们。


    “明天见，祝你们好运。”


    小皮卡发动引擎，后视镜内的营地愈来愈远，站在营地中央冲他们挥手的二人也逐渐变成了小黑点，直至被茂密的树林彻底掩盖。


    韩焰坐在副驾驶，手心托着下巴，微眯起眼睛享受着从窗外吹进的风，额前的碎发掀起，一束阳光直直地照射在他眉毛上方艳红的痣上，动人心魄。


    “亚当斯，你以前也经常打猎吗？”


    亚当斯单手握着方向盘，分出眼角余光看了韩焰一眼，“嗯”了声。


    “以前爷爷打猎的时候总会带上我，那时候我还太小，连枪都拿不起来，奶奶还为此和爷爷吵过一架。”


    韩焰的脑海里蓦然浮现出了一个缩小版的亚当斯使出九牛二虎之力也没拿起猎枪，一脸委屈巴巴的场景。


    他翘起唇角，偏头望向亚当斯英挺的侧脸，食指搭在脸颊轻敲了一下。


    “所以你第一次碰枪是什么时候？”


    “十二岁。”


    澳洲只要年满十二岁，在经过一系列的培训和考核后就能申请未成年持枪证。


    韩焰想了想自己十二岁在干嘛，那会儿他都还没来澳洲，正在国内上数不清的兴趣班呢。


    这人和人还真是不一样啊，这么算起来亚当斯玩枪已经玩了六年了，也算是个老枪手了。


    想到亚当斯架着猎枪的场景，他的眼底闪过了一丝玩味儿。


    他现在对于今天的打猎可谓是非常期待了。


    前方的皮卡速度渐慢，开到一处灌木丛前停下。


    亚当斯停好车，一边解开安全带一边解释：“应该是爷爷他们发现了动物的踪迹，所以打算在这里蹲守一下。”


    韩焰跟着下了车，见约翰和乔治已经往枪里填满了弹药。


    乔治见韩焰他们也下来了，朝他们招了招手。


    “你们也赶快准备一下，约翰发现了野猪的踪迹。去年待了三天都没碰到野猪，今天一来就碰上了，还真是幸运。”


    亚当斯给韩焰挑的猎枪不适合用来狩猎野猪，再加上韩焰本身没有打猎的经验，因此打野猪这活还是得由亚当斯来。


    韩焰看着亚当斯往手中那把比自己用的大了一倍的猎枪里装弹，瞬间有些眼馋。


    亚当斯一抬头就撞进了他蠢蠢欲动的眸子里，愣了愣。


    “你想试试吗？”


    “想！”


    这不废话嘛！


    本来他还挺喜欢亚当斯给自己挑的那把，结果这么一对比，顿时感觉自己那猎枪跟小孩儿的玩具枪似的。


    亚当斯思索片刻，上车拿了两副耳罩下来，先帮韩焰戴好，随后自己也戴上。


    他让韩焰站到自己身前，把枪递了过去。


    专业的射击耳罩在降噪的同时，也能放大分贝低的声音。


    因此即使他们戴上耳罩，也完全可以和对方正常交流。


    韩焰左手托着枪管，右手扣着扳机，枪托抵住肩膀，姿势还挺标准的。


    枪刚拿到手里韩焰就觉得手腕一沉，枪口有些微晃，后背倏然贴上了堵结实的胸膛。


    一只大手托住他打着颤的手，将下滑的枪管托到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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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位置，带有茧子的掌心覆上他的手背，粗粝的指腹搭着他扣着扳机的食指。


    无所依靠的肩膀有了落点，他缓缓塌下了肩。


    “这枪后座力大，我帮你顶着不容易受伤。”


    低沉的声线被放大数倍清晰地钻入耳道，像是根羽毛一路飘进心底，挠得人心脏都跳错了一拍。


    等了将近十分钟左右，韩焰的手臂开始发酸。


    就在他想着要不还是自己老老实实站在一旁看着人打猎时，寂静的灌木丛深处倏得传来一道树枝断裂的声响，沉闷的蹄声接踵而至，每一下都让地面随之震动。


    “来了。”


    亚当斯低声提醒了句，瞄准镜里的热成像中显示出了一道身影。


    亚当斯的手指用力，带动着韩焰扣下扳机。


    “砰”得一声响后，巨大的后座力使得枪托不受控制地向后顶向肩膀，韩焰的肩膀因为惯性重重地撞进了身后人的肩窝。


    轻微的疼痛从肩膀袭来，韩焰不用看都知道那处肯定已经红了一片。


    野猪在地上痛苦地哀嚎了几声便没了动静。


    亚当斯赶忙从他手里抽出枪，神色担忧地盯着他的肩膀。


    “还好吗？”


    韩焰揉了揉发麻的肩膀，点点头。


    “还行，估计就是红了。”


    不得不说这后座力是真大，要不是有亚当斯在后边撑着，自己脆弱的肩胛骨估计已经骨折了。


    约翰上前查看中弹的野猪，看着野猪身上一击毙命的伤口，面露欣慰，冲自家孙子高举起拇指，扬声夸赞：“亚当斯，你这枪法可真是越来越好了！”


    韩焰在一旁听着心下赞同。


    方才他被亚当斯揽在怀里，开枪的瞬间自己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儿了，结果这人的心跳硬是连变都不带变一下的。


    韩焰突然有些好奇，好奇这平时看上去纯到傻乎乎的人，开枪时究竟是个什么表情。


    而这份好奇很快就迎来了解答。


    此时的亚当斯架着枪，脊背微微弓起，隔着一层衣服都能感受到底下贲张的肌肉，恍若延绵起伏的山脉。


    碧绿色的眼眸紧盯瞄准镜，眉宇间罕见地流露出了几分冷峻。


    他扣动扳机时表情淡然，眼睛眨都没眨，强劲的后座力令他的肩膀短暂地向后轻晃了一瞬，很快便又稳住，速度快到仿佛刚才不过只是错觉。


    啧，真挺帅的。


    皮卡的后备箱上堆满了今天打到的猎物，其中混杂着几只韩焰猎着的野鸡野兔，还有一只大鹅。


    约翰见天色不早，招呼着众人一起搭建帐篷，随便对付了几口干粮，催促着韩焰和亚当斯回帐篷抓紧休息，养精蓄锐。


    原生态的山林里危机四伏，大家得轮番守夜确保安全。


    约翰和乔治守前半夜，亚当斯和韩焰守后半夜。


    帐篷内的空间狭小，几乎胳膊贴着胳膊。


    封闭的环境里，就连对方的呼吸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韩焰仰躺在毯子上，耳畔响起了亚当斯沉稳的呼吸。


    他坏心眼地用指尖挠了挠对方的手心，身侧的呼吸声骤然变沉。


    他翻身凑过去，和身旁人鼻尖对着鼻尖。


    呼出的气息喷洒在对方脸上，对方低垂的睫毛轻颤，喉结上下滚动。


    他亲了亲亚当斯的唇角，挑眉笑道：“你今天真挺帅啊，pupp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