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三十一日傍晚，长岛蝗虫谷庄园。


    主楼前的草坪上支起了白色帐篷，里面摆放着长条餐桌，铺着深红色的桌布。


    一串串小彩灯缠绕在帐篷支架和周围的树木上，在渐暗的天色中闪烁着温暖的光芒。


    远处的雪地在暮色中泛着微光。


    王翠花穿着暗红色的绣花旗袍，外面套着羊毛开衫，正在指挥布置。


    “沈弘，酒水桌摆那边，靠灯光近一点。


    埃莉诺，甜点台再往中间挪挪。”


    张师傅带着李姐在临时搭建的户外厨房忙碌。


    炭火烤炉上烤着整只羊排和德州风味的鹿肉，另一边的蒸笼里飘出粤式点心的香气。


    “王阿姨，今晚的菜单中西合璧，您费心了。”周陌从主楼走出来，穿着深灰色西装，没打领带。


    “应该的。”


    王翠花笑道，“新年嘛，大家热闹热闹。


    小雨的脚好点了吗？”


    “能慢慢走了，山姆说明天就可以拆绷带。”


    晚上六点半，客人们陆续抵达。


    晚上六点半，客人们陆续抵达。


    最先到的是丽莎，她今天穿了件酒红色的露肩晚礼服，身材在丝绒面料下曲线尽显，金发在脑后挽成优雅的发髻。


    她的两名保镖乔和瑞克穿着深色西装，与庄园的安保人员站在一起。


    “Michael，新年快乐！”


    丽莎拥抱他，“这布置真漂亮，王阿姨费心了。”


    “她准备了一整天。”


    周陌说，“格林教授夫妇马上到。”


    话音刚落，一辆轿车驶入车道。哥伦比亚大学的格林教授和他的夫人走下车。


    教授头发灰白，穿着深蓝色西装；


    夫人温婉优雅，深绿色长裙。


    “Michael，我的学生。”


    格林教授与周陌握手，“听说你最近在纽约做了不少事情。”


    “都是些小尝试，还需要向您请教。”


    七点钟，叔公的车到了。


    老人家穿着深色唐装，拄着拐杖，身后跟着两个年轻人——阿胜和阿强，都是堂口的得力助手。


    王翠花看到叔公，快步迎上去，用台山话问候。


    “洪叔，您来了。”


    “阿花，你这庄园打理得不错。”


    七点一刻，弗雷德里克·摩根和夫人简抵达。


    摩根先生穿着经典的黑色正装，简·摩根则是一袭银灰色长裙，颈间的珍珠项链在灯光下泛着温润光泽。


    “周，新年快乐。”


    摩根与周陌握手，“你这庄园的气派，快赶上我那里了。”


    “您过奖了，只是朋友们聚聚。”


    七点半，最后一批客人——曼哈顿的几位警官到了。


    南区重案组的凯恩队长，四十多岁，身材魁梧，深色西装；


    缉毒组的罗德里格斯警长，拉丁裔，留着整齐的短须；


    特别行动队的黑人指挥官威廉姆斯，身高接近两米，像座铁塔；


    爱尔兰裔的奥布莱恩，曼哈顿下城区警局局长，笑容爽朗。


    “周先生，感谢邀请。”凯恩队长与周陌握手。


    “各位能在新年夜抽空过来，是我的荣幸。”


    公寓的租客们也在邀请之列。


    玛丽亚姐妹穿着鲜艳的连衣裙，古巴裔的热情洋溢；


    老陈穿着中式褂子，手里还拿着个怀表在摆弄；


    詹姆斯“水管工”穿着休闲西装，看起来就是个普通年轻人；


    萨姆和李穿着格子衬衫，典型的电脑爱好者打扮；


    伊万诺夫夫妇——妻子娜塔莉亚穿着简约的黑色连衣裙，曾是芭蕾舞教师的身材依然挺拔，丈夫伊万穿着深色西装，表情平静；


    越南裔的阮氏穿着传统的奥黛，安静地站在一旁；


    林医生一家三口，女儿和小雨年纪相仿，两个女孩已经凑到一起说话去了。


    晚上八点，晚宴正式开始。


    长桌上摆满了菜肴：一边是烤羊排、炭烤鹿肉、奶油焗龙虾、煎鹅肝等西式主菜；


    另一边是白切鸡、清蒸石斑鱼、蜜汁叉烧、鲍汁花菇等粤式经典。


    甜点台上有法式马卡龙、意式提拉米苏，也有中式椰汁糕、桂花糯米糍。


    “各位，请随意。”


    周陌举杯，“新年将至，感谢大家这一年来的支持与陪伴。


    愿新的一年，平安顺遂。”


    众人举杯。


    草坪上响起碰杯声和交谈声。


    丽莎自然地坐在周陌左手边，与格林教授夫人聊起德州的艺术赞助项目。


    摩根先生坐在右手边，正和叔公用英语夹杂着简单中文交谈——叔公的英文虽然带口音，但基本交流没问题。


    凯恩队长和几位警官围成一桌，话题自然离不开纽约的治安。


    奥布莱恩局长咬着一块叉烧：“这味道正宗，我在唐人街吃过类似的。”


    “周先生这里的东西都不差。”


    罗德里格斯警长说，“听说他资助了几个社区项目，包括青少年体育计划。”


    “好事。”


    威廉姆斯指挥官低沉的声音响起，“总比那些只会抱怨不做事的人强。”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玛丽亚姐妹在甜点台前流连忘返，老陈则和林医生聊起中医与钟表维修的共通之处——“都是精细活，需要耐心。”


    詹姆斯“水管工”看似随意地走动，实际上在观察整个场地的布局和人流。


    萨姆和李在讨论苹果电脑的新型号，声音不大但很专注。


    晚宴进行到一半时，周陌端着酒杯，自然地走到伊万诺夫夫妇所在的桌旁。


    “娜塔莉亚，伊万，今晚的菜还合口味吗？”


    娜塔莉亚微笑：“非常美味，周先生。


    特别是那道烤鹿肉，火候掌握得恰到好处。”


    伊万点头：“张师傅的手艺很好。”


    周陌在他们旁边的空位坐下，看似随意地转动着手中的酒杯，手腕上的天珠手链在灯光下微微闪烁。


    “我最近对古董表产生了点兴趣。”


    伊万的眼神微微一凝，但表情不变：“苏联确实有些老物件，不过现在要带出来不容易。”


    “我听说有位叫格奥尔基·佩尔米亚科夫的先生，手里有块不错的表。”


    周陌的声音很轻，只有他们三人能听到，“百达翡丽Ref.96QL，铂金全历月相。


    据说是溥仪曾经的藏品。”


    娜塔莉亚放下叉子，用纸巾轻轻擦了擦嘴角。


    伊万沉默了几秒：“佩尔米亚科夫……我好像听说过这个名字。


    他在列宁格勒，是个翻译，也做点古董生意。”


    “那块表现在的市场价大概十五万美元左右。”


    周陌说，“如果有人能帮我牵线，促成这笔交易，我愿意出到三十万美元。


    剩下的，就是中间人的佣金。”


    “多少佣金？”


    伊万问。


    “五万美元。”


    周陌说，“现金，不记名，交易完成后立即支付。前提是表要真，品相要好，来源要干净。”


    伊万和娜塔莉亚交换了一个眼神。


    “我们需要考虑一下。”


    娜塔莉亚说，“毕竟……现在的情况，跨国交易不容易操作。”


    “理解。”


    周陌站起身，“新年后再谈。


    如果你们有渠道，佣金可以提前支付一半作为定金。”


    他走开时，听到身后伊万低声对妻子说：“佩尔米亚科夫有没有这块表？


    最近好像他缺钱……”


    晚宴继续进行。


    晚上九点半，甜点和咖啡上桌时，草坪中央空出了一片区域。


    玛丽亚姐妹随着音乐跳起了古巴风情的舞蹈，热情奔放的舞姿引来阵阵掌声。


    小雨虽然脚还不便，但也跟着节奏轻轻晃动身体。


    丽莎走到周陌身边：“刚才和伊万诺夫夫妇聊了什么？


    看起来挺严肃。”


    “一点收藏方面的事。”


    周陌说，“他们可能有些渠道。”


    “苏联的东西？”


    丽莎挑眉，“现在可不好弄。”


    “所以才要找专业的人。”


    十点钟，众人移步室内。


    客厅里已经准备好了香槟塔，电视调到时代广场的跨年直播。


    叔公年纪大了，提前告辞。


    阿胜和阿强扶着他上车时，老人家对周陌说：“阿陌，明年多来堂口坐坐。


    有些事要和你商量。”


    “好的，叔公。”


    十一点半，香槟杯再次斟满。


    电视里时代广场的人群开始倒计时。


    “十、九、八……”


    众人跟着计数。


    “三、二、一——新年快乐！”


    香槟喷涌，欢呼声响彻客厅。


    窗外，远处的天空中绽放出零星的烟花——虽然长岛对烟花管制严格，但总有人偷偷放几支。


    周陌与身边的人一一拥抱。


    丽莎的拥抱格外用力，在他耳边轻声说：“1985年，会是精彩的一年。”


    “一定会。”


    摩根先生与他握手：“一月见，周。


    酒会已经安排好了。”


    “期待与您再次见面。”


    凌晨一点，客人们陆续离开。


    庄园逐渐恢复宁静。


    周陌站在门廊下，看着最后一辆车驶出大门。


    手腕上的天珠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金珠和翡翠珠在夜色中几乎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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