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六点，蝗虫谷庄园的主餐厅。


    长餐桌中央摆着一个铜制炭火烤炉，张师傅正将腌制好的鹿排放在烤架上。


    鹿肉在炭火上滋滋作响，散发出混合着香料和果木的香气。


    丽莎带来的德州烤肉酱装在三个瓷碗里，分别是原味、辣味和黑胡椒味。


    周小雨坐在特制的高脚椅上，受伤的右脚搁在软垫上。


    她深吸一口气：“好香啊！


    张师傅，我可以吃辣的吗？”


    “小雨小姐，医生说了，这几天饮食要清淡些。”


    王翠花端着一盘烤蔬菜走过来，“先吃原味的，尝尝鲜。”


    丽莎坐在小雨旁边，帮忙切开一块烤好的鹿排：“这鹿肉是我去年秋天在自家牧场打的。


    肉质紧实，脂肪少，烤到七分熟最好吃。”


    吴静怡尝了一小口，眼睛微亮：“真的很好吃……和平时吃的牛肉羊肉味道都不一样。”


    “野味有野味的香。”


    伊莎贝尔优雅地切着肉，“张师傅的火候掌握得恰到好处。”


    周陌举起酒杯：“今天虽然有点小意外，但总体来说是个愉快的滑雪日。


    谢谢大家，也谢谢丽莎带来的鹿肉和调料。”


    众人举杯。


    壁炉里的火噼啪作响，窗外是安静的雪夜。


    晚餐吃到一半时，陈志远走进餐厅，对周陌点点头。


    周陌放下刀叉：“各位慢用，我和陈志远说点事。”


    两人来到一楼的休息室。


    陈志远关上门，从文件夹里取出一份手写报告。


    “滑雪行动的初步复盘。”


    他说，“主要参与人员都在偏厅，需要现在过去吗？”


    “简要说说。”


    陈志远翻开报告：“正面评价：一，响应速度。


    小雨小姐受伤后，四分钟内第一梯队（苏明月、大卫）抵达现场，七分钟内巡逻队到位，符合预期。


    二，处置流程。


    现场固定、通讯协调、转运医疗站，各环节衔接顺畅。


    三，全员协作。包括丽莎小姐的保镖乔和瑞克，都服从指挥，配合良好。”


    “问题点？”


    “两个。”


    陈志远说，“第一，通讯设备在熊山雪场北坡区域出现断续，可能是地形阻挡。


    建议今后类似行动增加便携式中继设备。


    第二，随行组人员分布可以优化。


    如果当时小雨小姐身边有更近的安保人员，响应时间可以压缩到三分钟内。”


    周陌点头：“中继设备可以采购，让凯文推荐型号。


    人员分布方案你调整，下次行动前确认。”


    “明白。”


    陈志远合上报告，“另外，丽莎小姐的保镖乔在复盘时提出一个观点——他认为我们在雪场的安保存在‘过度隐蔽’倾向。


    意思是，如果安保人员看起来太像普通游客，反而在紧急情况下会失去威慑力和辨识度。”


    “你怎么看？”


    “有一定道理。”


    陈志远说，“我们之前考虑的是不引人注目，但也许可以在服装上做些细微标识，比如统一的滑雪帽颜色或徽章，让内部人容易识别，外部人又不会特别留意。”


    “可以试试。”


    周陌说，“先从帽子开始，设计个简单的标志。”


    “好的。”


    回到餐厅时，甜点已经上桌——是张师傅做的焦糖布丁。


    小雨正眉飞色舞地跟丽莎讲学校里的趣事，吴静怡和伊莎贝尔在一旁微笑倾听。


    晚餐后，丽莎跟着周陌来到三楼书房。


    她脱下外套搭在椅背上，里面是件深红色的丝质衬衫，身材曲线在柔软面料下若隐若现。


    “今天真开心，Michael。”


    她在沙发上坐下，“虽然小雨受伤了，但处理得很及时，大家都很有序。


    而且……罗伯特·米勒那件事，是个不错的意外收获。”


    周陌在对面坐下：“巧合而已。”


    “巧合也要能接得住。”


    丽莎笑着说，“你接得很好。


    家庭度假、关心社区就业、有德州来的朋友——这些形象叠加在一起，比任何宣传册都有说服力。”


    “你教小雨滑雪也很用心。”


    “小雨很聪明，学得快。”


    丽莎顿了顿，“对了，下周末我在长岛有个小聚会，想邀请你和静怡、伊莎贝尔来。”


    “什么性质的聚会？”


    “冬季沙龙，在朋友的海边别墅。”


    丽莎说，“大概十几个人，主要是聊聊天，听听音乐，喝喝酒。


    参加的人有现代艺术博物馆的两位赞助人，一个独立音乐制作人，一位隐居的作家，还有几个金融圈的朋友。


    都很随和，没什么压力。”


    周陌的手指无意识地抚过手腕上的天珠手链：“具体时间？”


    “周六下午三点开始，大概到晚上八九点。”


    丽莎说，“着装要求是smart casual，不用太正式。


    主要是交流，不谈具体生意，但如果你对艺术或文化项目有兴趣，那里是个不错的起点。”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静怡和伊莎贝尔会感兴趣。”


    “那太好了。”


    丽莎眼睛弯起来，“静怡可以跟那位作家聊中国文学，伊莎贝尔可以和音乐制作人交流法国音乐。


    至于你……我相信你能找到和任何人聊的话题。”


    周陌思考了几秒：“好，我们去。”


    “那就这么说定了。”


    丽莎站起身，“明天上午我给朋友打电话确认，然后把地址发给你。”


    十二月二十七日，清晨。


    阳光透过薄云洒在雪地上。


    周小雨的脚踝消肿了不少，在吴静怡的搀扶下，慢慢走到阳光房。


    她坐在铺着软垫的藤椅上，受伤的脚搁在矮凳上。


    “静怡姐，我们今天学什么？”小雨问。


    吴静怡从书架上取下一本《古文观止》：“你脚伤了，正好静下心读读书。


    今天我们读《滕王阁序》的选段。”


    “王勃那个？”


    “对。”


    吴静怡翻开书，“‘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这样的句子，需要静心体会。”


    另一边，伊莎贝尔在书房处理公司邮件。


    詹妮弗和艾琳早餐后告辞，返回曼哈顿市区。


    早餐桌上，丽莎再次提起沙龙的事。


    “Michael，我昨晚想了想，沙龙里那位隐居的作家——塞缪尔·格雷厄姆，他写过一本关于美国西部拓荒史的小说，得过普利策奖提名。


    他最近在收集亚裔移民的口述历史，也许会对你的家族背景感兴趣。”


    周陌喝了口咖啡：“不涉及隐私的前提下，可以聊聊。”


    “当然，只是文化交流层面的。”


    丽莎说，“另外，音乐制作人叫莱昂·卡特，他正在筹备一个融合世界音乐的项目，也许可以加入一些中国元素。


    这些都不是商业合作，纯粹是创意交流。”


    “听起来很有意思。”


    中午十一点，丽莎准备离开。


    她在门厅与众人一一告别。


    “小雨，好好养伤，下周我给你带德州特产的软糖。”


    “静怡，期待周六和你聊天。”


    “伊莎贝尔，别忘了带那瓶好酒，沙龙上可以喝。”


    最后她拥抱周陌：“周六见，我的‘纽约建设者’。


    地址和具体信息我下午传真过来。”


    丽莎和两名保镖驾车离开后，庄园恢复了平日的节奏。


    丽莎和两名保镖驾车离开后，庄园恢复了平日的节奏。


    周陌回到书房，桌上已经放着一份刚送到的传真。


    是詹妮弗发来的关于沙龙潜在参与者的背景简报摘要。


    周陌一页页翻看，手腕上的天珠手链随着动作轻轻转动。


    他注意到这些人的共同点：都在文化或艺术领域有建树，社会地位稳固但不过于显赫，没有明显的政治派系标签。


    窗外的雪又开始下了，细密的雪花无声飘落。


    周陌合上简报，看向窗外。


    一月即将到来。与洛克菲勒的跨境航线细节，与科莫政府的就业项目推进，与罗斯福家族的文化合作，摩根主持的闭门酒会，日本的酒店开业典礼 现在再加上丽莎引荐的冬季沙龙。


    一张网正在织就，每个节点都在该在的位置。


    傍晚时分，周小雨在客厅用她的新苹果电脑，吴静怡在旁边指导。


    屏幕上显示着简单的编程界面——小雨在学校计算机课上学的基础。


    “静怡姐，这个指令是什么意思？”


    “这是循环命令，让程序重复执行某个操作。”


    王翠花端着热牛奶过来：“小雨，该休息了，电脑看久了伤眼睛。”


    “再五分钟，王阿姨，我把这段程序写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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