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只想偷个狗》


    晋江文学城/迟晚


    第6章


    监控另一端，总控室。


    韩骏将一沓恋综报名表丢到江闻面前，“来都来了，帮我一起挑一挑，顺便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款。”


    江闻碰都懒得碰，面无表情地说：“我的狗在家里闹绝食，你把我叫过来，就为了这个？”


    韩骏真不知道有这事，他惊讶道：“Dennis怎么了？”


    江闻皱皱眉，“那天咬完你就成这样了，我还想问你怎么回事。”


    韩骏：“？”


    这也能怪到他身上？韩骏奇冤，他真诚地给出一个建议：“孩子不吃饭多半是惯的，打一顿就行了。”


    停顿一下，他一扬下巴，示意江闻看报名表，“大哥，来都来了，看看呗。说不定里面就有你的心动对象，完了再在我节目上谈一场恋爱，回头你什么歌都写不出来？”


    “我没兴趣谈恋爱，”江闻轻嗤一声，对此不为所动，“也没答应参加你节目。”


    到这个时候还不松口，韩骏急了，他拿起报名表亲自翻给江闻看，“你看看这几个，大网红，漂亮得像建模，还有她，最近势头正盛的小花，或者美食博主也不错。”


    “女的不行，还有男的。”韩骏又从报名表里抽出来几张，“美妆博主，多可爱。这个也可以，还是咱们学弟……”


    韩骏说得口干舌燥，使劲给江闻介绍报名的人，江闻却始终兴致缺缺。


    他没听几句就拿出了手机，从监控APP里查看Dennis的状态，结果一直不见它的踪影，只能给家里的阿姨发消息让她帮忙找找。


    韩骏见状，彻底怒了，他问江闻：“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我现在去给你绑一个回来。”


    江闻动了动眼皮，将视线从手机上移开，不耐烦地瞥了韩骏一眼。


    他的神色显露出几分轻嘲与不屑，答案显而易见。


    韩骏嘀咕：“就属你事多，整天挑三拣四。”


    这个时候，总控室一直没有启动的监控屏突然一亮。偌大的屏幕被分割成许多个小方块，各个机位捕捉到的镜头出现在屏幕上。


    一个青年出现在屏幕上，他轻声道：“老师们好，我是路知宁。”


    江闻眉梢一抬，循声望了过去。刚刚才见到的人，他还不至于认不出来。


    高清大屏将每一个细节放大无数倍，出现在镜头上的青年毫发毕现，包括他脸上的细小绒毛。


    韩骏还在骂骂咧咧，但是骂着骂着察觉到江闻一直盯着自己的身后看，便也跟着回过了头。


    他对路知宁还留存有一些印象，看清楚屏幕上的景象后，不由得诧异道：“怎么是他？”


    此时，在统筹的要求下，路知宁已经开始跳舞了。


    才看了一分钟，韩骏对路知宁出现在面试室的惊讶，已然变成了啧啧称奇。


    “你别说，他的舞跳得还挺不错的。”


    韩骏握住鼠标，又将监控视频往前拉了一段，把路知宁与统筹们的对话看完。他继续评价道：“综艺感也很强，具备互动能力。”


    最后，韩骏的目光落到了路知宁的脸上，他摸摸下巴，“还有他的脸。上次在你家我就发现了，他这张脸哪怕是娱乐圈，也挑不出第二张。江闻，你怎么看？”


    江闻眯了眯眼，凝视着镜头里的青年。韩骏明明在问他怎么看，可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心中却不合时宜地想着另一句问话。


    刚才韩骏问他：“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


    他没什么喜欢的。


    唯独这一张脸，看起来还算顺眼。


    江闻一贯刻薄，擅长吹毛求疵，韩骏知道他的毛病，因此也没指望他能说出什么好话，就那么随口一问。


    谁知道这一次，江闻破天荒地没有说出一句反驳。他垂下了眼皮，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状若漫不经心地说：“还行吧。”


    还行吧。


    韩骏傻了。这仨字让别人说，大概率是敷衍搪塞，但从眼光挑剔的江闻嘴里说出来，那可就大不一样。


    说实话，韩骏看得出路知宁很有潜力，但是最近跟他打过招呼的人不少，其中多的是背靠资本的练习生，而路知宁作为一个纯素人，几乎没有粉丝号召力，他不得不斟酌斟酌。


    然而这些都不如江闻一句话的含金量多，韩骏直接拍板道：“就定他了。”


    说完，他掏出手机，拨出了一个号码，让人把路知宁留下来。


    五分钟后，这个号码又把电话给他打了回来，韩骏听完对方说的话后，面容呆滞了一瞬。


    他迷惑道：“你是说，他只是来我们这里当面试引导员，不是来参加我们嘉宾选拔的？”


    停顿一下，他又面目狰狞地说：“现在告诉他入选了，他也不愿意当我们嘉宾？？？”


    *


    路知宁被带往总控室。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刚才他表演完节目，统筹老师接了一个电话后，笑眯眯地对他说：“恭喜你入选我们《心动百分百》的嘉宾，你是我们第一个定下来的嘉宾。”


    路知宁疑惑道：“什么嘉宾，我不是来做面试引导员的吗？”


    此言一出，空气都凝滞了几秒。大家面面相觑，双方终于意识到闹了一场乌龙。


    然后路知宁回绝了恋综的邀请，导演却表示先见面谈一谈。


    路知宁没办法，只能跟着工作人员一起到总控室。


    其实这个乌龙完全可以避免，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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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当时他的情绪波动太大了。


    路知宁回顾了一下始末，认定一切都是从江闻的那一声“王美美”开始的。


    证据是他当时都没有与江闻提一提臭宝，导致错失了机会，很显然已经失去了理智。


    生气果然不好，都怪江闻。


    路知宁一边暗暗地想着，一边在工作人员的示意下进入了总控室。


    谁知道说曹操曹操就到，路知宁踏入总控室的一瞬间，恰好对上了一双深黑的眼睛。


    他第一眼看见的男人，就是他骂了一路的江闻。


    路知宁：“……”


    他大脑卡了壳，好在总控室里还有第二个人在，韩骏主动打招呼：“你好啊，还记不记得我。”


    路知宁怎么可能不记得，他微微睁大眼睛，“是你……”


    ——那天被狗追得跑出残影的人。


    “还记得就行，”韩骏满意地点点头，“我是恋综《心动百分百》的导演，叫韩骏。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怎么样你才愿意加入我们恋综？”


    “……”路知宁蹙眉，他为难不已地说，“不太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韩骏劝道，“我听说你是出来兼职的。引导员也好，恋综嘉宾也好，都是出来赚钱而已，你要是愿意当嘉宾，一集起码能拿到这个数。”


    韩骏伸出一只手，五指对准路知宁展开，意思是一集五十万。


    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这无疑是一笔巨款。遑论身上背负大额欠款，每天为生活奔波的路知宁。


    路知宁十分心动，却又不得不拒绝，“真的不行，我做不了你们的嘉宾。”


    韩骏试图使用钞能力，“一点也没得谈，哪怕我加钱？”


    路知宁还是摇摇头，向他道歉道：“对不起。”


    韩骏抓狂了，他蹲到地上狂薅自己头发，对在场人进行了无差别的攻击，“你们俩合起伙来玩我是不是。”


    一个江闻让他软磨硬泡半个月，现在又冒出来一个路知宁。


    路知宁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迅速瞟一眼江闻，他郑重申明道：“我不认识他。”


    江闻侧眸睨向路知宁，也似笑非笑地说：“我跟他不熟。”


    “……”韩骏无语至极，他拍手鼓掌，“瞧瞧，默契成这样，你们真是天设地造的一对王八蛋。”


    路知宁本要辩解一下，正在这时，江闻的手机响了，他便不再发出声音，安静地等待江闻接听完电话。


    没多久，江闻挂断了电话，他把手机往兜里一丢，语气烦躁地说：“Dennis还是不吃饭，我先回去看看它。”


    Dennis不吃饭？臭宝怎么了？


    路知宁一听就急了，他蓦地抬起脸，一句话脱口而出：“江闻，我也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