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妖殿三层花园。


    风拂残叶，簌簌作响。


    萧仙儿泪眼盈盈的靠在萧羽怀中。


    眉眼似春山含雨，目若秋波凝愁。


    看着不愿让自己治伤的萧羽，萧仙儿粉腮带泪，娇啼婉转：“爹爹你还疼吗？”


    “女儿适才真不是有意刺伤爹爹的，女儿只是……有点控制不住我自己。”


    萧仙儿的纤手紧攥萧羽衣衫，似抓着某种倚靠不愿松开。


    娇躯轻颤，呜咽之声如泣如诉。


    满心的委屈……


    满脸的无奈。


    似将满心委屈化作声声悲啼从而告诉萧羽什么。


    她是真的控制不住自己。


    有的时候她甚至会觉得脑子里有好几个自己在说话。


    【他从小都没有管过你，他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


    【可是爹他也很辛苦啊，苍月大陆那种地方之前不是死了几千几万个穿越者吗，穆美子姨娘说一开始系统都绑错人了，爹能从那种破地方走出来已经很不容易了啊。】


    【不容易？他们不是常说父母的辛苦只是因为父母无能导致的吗？他们自己不行就要牵连到你？】


    【萧羽不爱你这个女儿，他就没有爱过你这个女儿，一切都是谎言。】


    【杀了他！杀了他！找个机会杀了他！】


    【我不要，我杀了他娘会恨我的……】


    【呵呵，你娘也是个骗子，她从小告诉你你爹是个大英雄，让你成长为了一个惩奸除恶捍卫正道的女人，结果呢？】


    【把你娘也杀了，然后把你爹也杀了！把你的孩子也杀了！】


    【人间不值得，没有谁真的在意你，你爹会在意你？他会像其他父亲一样为了保护自己的女儿献出生命吗？可笑吧！】


    【哈哈哈哈，萧仙儿你说你爹在意你？他有那么多女儿，还有那么多妻妾，你觉得他会为了你一人放弃所有？他甚至不会去管你小时候到底有没有哭着喊着要找爹。】


    【他有管过你？他就是个畜生，他就不配当你爹！】


    【杀掉他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不……杀掉他的其余所有女儿才是正确的选择，这样爹就只有她一个女儿了，就没人能抢走爹的爱了。】


    萧仙儿脑中好像出现了无数种人格。


    无数种不同的人格在争吵。


    双手紧紧的抓住萧羽的衣角，咬牙瞪眼。


    萧羽轻抚其背，温声相慰：“爹在呢……”


    萧仙儿愈发悲戚，哭着瞪眼。


    嘴中哽咽着埋首于萧羽的怀中。


    泪湿襟裳，梨花带雨。


    惹得萧羽心生怜惜。


    肝肠寸断……


    他萧羽自穿越以来，从未有过今日的心酸和无奈。


    他后悔了。


    从未有过的底线，好像被上了某种枷锁。


    看着人不人鬼不鬼，精神随时都要错乱的萧仙儿，他真的不想看到他女儿这副痛苦的神态。


    其余儿女从来没有让他有过当父亲的感觉。


    萧炎也好，萧战也罢。


    哪怕就是萧一梦……


    他也从来没有过想要成为对方保护伞的那种念头，甚至没有想过尽到一个父亲该有的责任。


    看着修为已经化神期七层的萧仙儿，萧羽之前是想过把对方的修为提升到跟他一样的炼虚境的。


    现在的修为好像对于他来说，已经无所谓了。


    只要萧仙儿想要，哪怕是这条命他也会给。


    真的会的。


    颤抖的吸一口气，萧羽慢慢拿出了曾经自己第一次炼制的本命法宝。


    神女破阴剑。


    又拿出了自己曾经修炼的那些功法和媚术。


    思索片刻后一团本元混沌之气在掌中浮现：“女儿……爹对不起你，小时候爹没有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让你受委屈了。”


    “世事无常，那个时候我也很弱小，有些事我不想解释，总之就是我欠你的。”


    “爹现在没什么本事，你想要什么，哪怕就是我这条命我都会给你。”


    萧羽说着就把那些东西放到了石桌上：“这些东西你先拿着吧，不过修为我就先不给你了，因为我害怕你又要做傻事，到时候我怕拉不住你。”


    “我……”


    还没等他说完，萧仙儿就满脸委屈的搂紧了他。


    泪眼盈盈，嘤嘤而泣。


    抬头看一眼萧羽，又低垂双眸，睫毛上泪滴莹莹闪。


    偶有滚落滑落到萧羽的衣上。


    晕染一片湿痕。


    “爹……你爱我吗？”


    萧羽微微笑着：“傻女儿，爹怎么可能不爱你？哪怕你想要天上的星星，爹也会给你弄来。”


    “只要我女儿想要的，你要什么都可以！”


    “哪怕你说你现在想找个全宇宙最帅的男人成亲，爹也去帮你抓来！”


    萧羽右拳紧握，从未有过的愧疚感和自责充斥内心，好像想一次弥补所有的亏欠：“你想要什么，爹都给你！爹以道心发毒誓！”


    “只要我女儿萧仙儿想要的，哪怕……”


    话未说完，萧仙儿便捂住了他的嘴。


    双目闪着幸福的泪光：“仙儿不要爹爹发毒誓，仙儿也不想要天上的星星，仙儿喜欢爹爹的眼睛……爹爹能送给我么？”


    萧仙儿言语中满脸期待的看向萧羽的双目。


    萧羽二话不说，右手直接一挑。


    眼球瞬间落入对方手中。


    那一刻，萧仙儿再次哭了起来。


    紧紧的抱着萧羽哭的不成样子，泪眼颤抖，哭声如凄厉的鬼：“爹……女儿这辈子都不想嫁人了，女儿要一辈子跟爹在一起！”


    “孝顺爹！伺候爹！”


    “我才不要嫁人呢，仙儿只想永远在爹跟前，一辈子当爹的女儿！”


    萧仙儿全力帮萧羽治起了伤势。


    萧羽双目失明，想躲闪，却又害怕会伤害到对方敏感的内心。


    现在他真的是女儿奴了，他女儿只要不做傻事，她想干什么就让她干吧。


    萧仙儿施展着浑身解数，满脸心疼的帮萧羽治愈着伤口：“爹对女儿如此宠爱，别说是这辈子，就是下辈子，下下辈子，女儿也要投胎当爹的女儿！”


    萧仙儿说着说着，眼神慢慢变得阴冷：“爹是仙儿一个人的，谁要是敢抢走仙儿的爹，我一定会杀了她的……”


    “我发誓我一定会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