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ADVT北欧分部的警报声在暴雨中格外刺耳。雷达屏幕上，密密麻麻的绿色光点正从波罗的海深处涌出，像一群被惊动的蝗虫，所过之处，近海钻井平台的钢铁支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锈蚀、崩塌，最终化作红褐色的铁泥沉入海底。


    “确认目标，集群性寄生生物，代号‘铁蚀虫’。”操作员的声音带着颤音，放大的影像里，那些形似蜈蚣的生物长约半米，外壳覆盖着铁锈般的鳞片，口器中不断分泌出暗绿色的粘液，“它们的体液含超强腐蚀酶，能在三分钟内瓦解钛合金。”


    森田悟的指节叩在指挥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红隼小队全员出动，用燃烧弹构筑隔离带！绝不能让它们登陆——斯德哥尔摩的钢铁建筑群会成为它们最好的养料。”


    一、钢铁坟场


    红隼2号冲破云层时，暴雨正将海面砸得粉碎。新玉恭子驾驶α机低空掠过钻井平台残骸，平视显示器上，铁蚀虫的集群已蔓延至五平方公里，它们像一层移动的锈色地毯，正顺着海底电缆向沿岸的港口爬去。


    “激光炮预热！”她按下武器切换钮，机头的光束发生器发出“嗡”的低鸣，“美奈，β机保持高空压制，别让它们形成合围。”


    香椎美奈的β机在两千米高空盘旋，主翼下的燃烧弹“轰”地投下，凝固汽油在海面燃起橘红色的火墙。铁蚀虫群被火焰逼退的瞬间，新玉恭子突然发现异常——火墙边缘的虫群没有逃窜，反而集体转向，用外壳拼接成一块临时的“盾牌”，掩护后方的同类穿越火网。


    “它们有智慧！”新玉恭子猛拉操纵杆，α机做了个桶滚，避开虫群喷射的腐蚀粘液。粘液落在机翼上，瞬间蚀出蜂窝状的孔洞，警报器发出尖锐的嘶鸣，“它们在学习战术！”


    松木晴子的红隼3号突然从侧方切入，反重力引擎让战机悬停在虫群上空，箱式火箭弹“嗖嗖”射出，炸起的水花中混着无数虫尸。但更多的铁蚀虫立刻涌上来，吞噬同伴的残骸后，外壳竟泛起金属般的光泽——腐蚀酶的浓度似乎更高了。


    “燃烧弹效果在减弱！”香椎美奈的声音带着惊慌，β机的左翼被粘液击中，合金板像纸片般卷曲剥落，“它们在适应高温！”


    新玉恭子盯着战术屏幕上的数据流，铁蚀虫的外壳成分正在变化，原本的有机组织中开始掺入钢铁碎屑。她忽然想起资料库里的记载：波罗的海海底沉睡着十九世纪的铁甲舰残骸，那些百年的铁锈，或许正是这些生物的“养料”。


    “目标转向港口了！”森田悟的怒吼透过雨幕传来，“岸防炮准备拦截，红隼小队牵制它们的行进路线！”


    α机俯冲至百米高度，激光炮“嗞嗞”扫射虫群最密集的区域。被击中的铁蚀虫瞬间爆裂，暗绿色的体液溅在海面上，竟让雨水都泛起了泡沫。但这短暂的阻滞代价惨重——虫群突然分裂出一支小队，顺着β机的尾迹追来，口器中闪烁着幽绿的光。


    二、锈蚀防线


    当铁蚀虫的先头部队爬上港口的防波堤时，斯德哥尔摩的老城区已拉响了紧急疏散警报。红隼2号被迫降落在码头仓库，新玉恭子跳出战机，看着那些锈色的生物爬上集装箱，用口器轻易啃穿钢板，里面的汽车零件被迅速分解，化作它们外壳的一部分。


    “用电磁脉冲弹！”她对着通讯器嘶吼，同时拔出腰间的K1手枪，“噗”的电磁弹击中一只铁蚀虫，对方的动作瞬间僵直，外壳的鳞片开始脱落。


    香椎美奈拖着受损的β机残骸，从仓库里翻出备用的EMP手雷：“只有三枚了！得找它们的集群中心！”


    松木晴子的红隼3号在低空盘旋，反重力场掀起的气流暂时逼退了虫群。“西北方向有个信号源！”她的声音透过头盔传来，“像是某种生物脉冲，频率和虫群的移动节奏完全同步！”


    三人顺着信号源追踪，最终在一座废弃的造船厂停下。厂房中央的船坞里，停泊着一艘十九世纪的铁甲舰复制品，此刻已被铁蚀虫完全覆盖，像一座蠕动的锈色小山。而在舰桥的位置，一只体型是普通铁蚀虫三倍的生物正蜷缩着，外壳上布满了螺旋状的纹路，每一次收缩，都会有无数小虫从它尾部涌出。


    “是母虫！”新玉恭子握紧手雷的引信，“它在产卵！”


    母虫似乎察觉到威胁，突然抬起头，口器中喷出一道粗壮的粘液柱，直奔红隼3号而去。松木晴子急忙拉升，战机擦着厂房的钢梁掠过，粘液却击中了承重柱，钢筋混凝土在腐蚀酶的作用下迅速崩解，屋顶开始坍塌。


    “就是现在！”香椎美奈将两枚EMP手雷扔向母虫，新玉恭子同时引爆了最后一枚。三道电磁脉冲在船坞中炸开，铁蚀虫群瞬间陷入混乱，母虫的外壳剧烈抽搐，螺旋纹路的光芒渐渐黯淡。


    但还没等她们松口气，母虫突然爆裂开来，暗绿色的体液溅满整个船坞。更可怕的是，那些体液落地后，竟开始聚合、蠕动，最终化作数十只体型相当的次级母虫，每一只都展开了带翅的外壳，嗡嗡地飞向城区。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它在自我分裂！”松木晴子的红隼3号机翼被次级母虫撞中，瞬间锈蚀出大洞，“它们要去市中心的钢铁建筑群！”


    新玉恭子看着远处的市政厅尖顶，那座全钢结构的百年建筑此刻正闪烁着灯光，像一座巨大的灯塔，吸引着那些锈蚀的恶魔。她突然冲向红隼2号的残骸，从工具箱里翻出一罐金属粘合剂——这是维修战机用的高强度胶体，能在高温下固化成坚硬的聚合物。


    “美奈，把所有燃烧弹的引信拆下来！”她扯开胶体的包装，“我们给它们准备个‘铁棺材’。”


    三、凝固的终局


    市政厅广场上，次级母虫已开始啃食纪念碑的钢铁基座。红隼3号的残骸斜插在喷泉里，松木晴子正用SMG冲锋枪扫射虫群，“噗噗噗”的电磁弹在雨幕中划出金色的轨迹，却只能暂时逼退它们。


    “这边！”新玉恭子拖着一桶粘合剂冲过来，香椎美奈紧随其后，怀里抱着拆下来的燃烧弹引信。三人在广场中央的青铜雕像后隐蔽，看着那些带翅的母虫将外壳嵌入建筑的钢筋，分泌出的粘液顺着墙壁流淌，在地面汇成暗绿色的溪流。


    “胶体需要高温才能固化。”新玉恭子将粘合剂的喷嘴对准母虫最密集的区域，“美奈，引信的延时设定十秒。”


    香椎美奈点点头，将引信埋在胶体桶旁，拉着松木晴子躲到雕像后面。新玉恭子深吸一口气，按下粘合剂的阀门，灰白色的胶体如瀑布般涌出，瞬间将五只次级母虫裹在其中。


    “点火！”


    引信“滋滋”燃烧的瞬间，新玉恭子猛地后撤。十秒后，剧烈的爆炸在广场中央响起，高温让胶体瞬间固化，形成一块巨大的琥珀状硬块，被包裹的母虫在里面疯狂挣扎，却只能留下扭曲的剪影。


    但剩余的母虫已察觉到危险，纷纷展开翅膀，黑压压地扑向三人。新玉恭子捡起地上的消防斧，劈开一只飞扑而来的母虫，暗绿色的体液溅在她的作战服上，立刻蚀出焦黑的痕迹。


    “红隼小队，收到请回答！”森田悟的声音突然出现在通讯频道里，带着罕见的激动，“北欧舰队的‘破冰者’号到了！他们带来了液氮鱼雷！”


    广场边缘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一艘破冰船冲破雨幕，舰艏的主炮喷出白色的火焰。液氮鱼雷“咻”地射向市政厅，在建筑周围炸开一道环形的冰墙，将剩余的母虫困在其中。低温让腐蚀酶瞬间失效，那些带翅的生物在冰中逐渐僵硬，最终化作红褐色的冰雕。


    雨渐渐停了，晨曦透过云层照在广场上。新玉恭子靠在雕像基座上，看着破冰船的船员清理现场，那些被胶体固化的母虫残骸被小心翼翼地装进铅制容器，准备运往深海掩埋。


    松木晴子一瘸一拐地走过来，递过一块干净的抹布：“你的胳膊被粘液溅到了。”


    新玉恭子接过抹布，擦去作战服上的焦痕，露出下面擦伤的皮肤。她望着市政厅被冰覆盖的尖顶，那些晶莹的冰壳下，钢铁的骨架依然坚固，只是多了些无法磨灭的刻痕。


    “它们还会回来吗？”香椎美奈轻声问，指尖划过雕像上被腐蚀的纹路。


    新玉恭子没有回答，只是看向波罗的海的方向。海平面上，朝阳正越升越高，将海水染成一片金红，仿佛在提醒着她们——锈蚀或许会暂时停止，但只要钢铁还在，那些潜藏在深海的威胁，就永远不会真正消失。


    当救援直升机飞来时，新玉恭子最后看了一眼那座被冰与胶体包裹的市政厅。它像一座沉默的纪念碑，见证着这场与锈蚀之潮的战斗，也见证着人类在钢铁与血肉的较量中，从未熄灭的韧性。


    红隼小队的身影消失在晨雾中时，广场上的冰开始融化，一滴水珠从雕像的眼角滑落，砸在地面的铁锈上，激起一圈微小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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