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是记忆的问题
作品:《教书育人?她擅长解剖破案》 边境基地的医疗室里,除了医院都有的消毒水味还混着某种的草药气味——后来苏卢甯才知道,那是“忠诚剂”里添加的镇定成分散发的味道。
针头刺入静脉的瞬间,她还是会下意识地绷紧肌肉。
“放松。”医生的声音平淡无波,戴着口罩的脸只露出一双没什么温度的眼睛。
“新配方吸收更快,肌肉紧张会影响药效。”
冰凉的液体顺着血管往上爬。苏卢甯盯着天花板上的污渍。
那团深褐色的痕迹看久了,会幻化成某种模糊的形状——有时像一朵云,有时像一张侧脸。
“剂量增加了百分之三十。”
医生拔出针头,用棉球按住针眼。
“老板吩咐的,接下来一个月,每天早晚各一次。”
苏卢甯坐起身,袖子拉下来盖住手腕上新旧交叠的针孔:“为什么加量?”
“你问题太多了。”医生收拾着器械盘,金属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老板的决定,照做就是。”
走出医疗室时,走廊尽头的窗户透进一缕稀薄的晨光。
苏卢甯抬手挡了挡眼睛,就在那一刹那,指尖触碰到左胸口袋。
空的,但某种冰凉的金属触感却从记忆深处翻涌上来。
圆的,边缘有点硌手,表面有凹凸的纹理……
她猛地收回手,用力甩了甩头。
“又来了。”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靠在墙边,不知道看了多久。
苏卢甯没接话,径直朝训练场走去。
“剂量加大了?”影跟上她的脚步,“看来老板还是不太放心。”
“他什么时候放心过任何人?”
影短促地笑了一声,那笑声里没什么愉悦的意思:
“你说得对。不过我得提醒你,新配方的副作用可能会更强。如果出现幻觉、记忆错乱……”
“我知道该怎么处理。”苏卢甯打断他,“药瓶里的白色药片,每次两粒,必要时可以加到四粒。背过了。”
训练场的铁门在面前打开,潮湿的泥土味扑面而来。
几个新来的队员正在练习近身格斗,动作生涩,但眼神里都带着那种急于证明自己的狠劲儿。
苏卢甯脱下外套,露出里面的黑色训练服。左胸位置空空如也。
那枚银蛇徽章被她收起来了,在基地里戴着太显眼,总有人盯着看。
“今天练什么?”影问。
“枪械拆装。”苏卢甯走向武器架,“后天出发,得把状态调整到最好。”
手枪握在手里的感觉,太过熟悉。
苏卢甯站在射击位前,低头看着手中的92式半自动——组织常用的型号,和警方配备的是同一款。
黑色枪身泛着冷光,扳机护圈摩挲着食指指腹。
她吸了口气,抬手,瞄准,扣动扳机。
砰!砰!砰!
三枪连发,二十五米外的靶心绽开三个紧挨的弹孔。旁边的计时器显示:1.8秒。
“漂亮。”影站在她身后,“这速度,队里能比你快的没几个。”
苏卢甯没说话,退出弹匣,拉套筒确认枪膛清空,然后开始分解。
这是每日训练的规定动作:蒙眼拆装,必须在三十秒内完成。
她闭上眼。
手指触碰到握把底部的卡榫,按下,弹匣落地。拇指压住套筒卡笋,另一只手握住枪管前段,旋转,分离……
金属部件在掌心碰撞,发出有节奏的轻响。
每一个步骤都流畅得像呼吸,肌肉自己知道该往哪里去,该用多少力。
直到她摸到击锤。
那个小小的金属凸起,在指尖停留了半秒。某种遥远的、破碎的画面闪过。
不是蒙着眼在训练场,而是在明亮的教室里,穿着深蓝色作训服的人围成一圈,一个声音在讲解:“92式的击锤待击状态要注意,有时候卡簧会……”
“多少秒?”
影的声音把她拽回现实。
苏卢甯睁开眼,看着桌上完整组装好的手枪,又看了眼计时器:28.7秒。
“慢了。”她皱起眉。平时都能压在二十五秒以内的。
“击锤那里卡了一下?”影走过来,拿起枪检查,“新枪,弹簧可能有点紧。”
苏卢甯没接话。她知道不是弹簧的问题。
是记忆的问题。
那天晚上,她躺在床上,盯着黑暗中的天花板,右手不自觉地重复着拆枪的动作——拇指该怎么压,食指该怎么勾,虎口该抵在什么位置……
这些动作太熟悉了,熟悉到像是长在身体里的本能。
可老板明明说过,她是两年前才接触枪械的。一个新手,怎么可能有这样的肌肉记忆?
“网上学的。”
白天训练时,有个新队员问她拆枪技巧怎么练得这么熟练,她是这么回答的。
对方信了,还问她有没有教程链接。
苏卢甯翻了个身,把手压在枕头底下,强迫自己停止那些无意义的动作。
药效大概快过了。她伸手摸向床头柜,倒出两片白色药片,干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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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睡前最后一个念头是:如果这些记忆不是我的,那它们是谁的?
立县的雨下了三天还没停。
江牧宇站在城西废弃机械厂的围墙外,雨水顺着雨衣帽檐往下滴。
他手里拿着现场勘查报告,目光却落在围墙内侧那片泥泞的空地上。
这里就是地图上标注的防空洞入口位置。但警方搜查了两次,除了几台锈蚀的机床和满地的油污,什么都没找到。
“江队,还要再搜吗?”年轻刑警小林跑过来,裤腿上溅满了泥点,“技术队说地下可能有空洞,但入口肯定被刻意掩埋了,得调挖掘机过来。”
“先等等。”江牧宇收起报告,“你带人去周围居民区走访,问问最近有没有可疑车辆或人员出现。特别是晚上。”
小林应声去了。江牧宇独自走进厂房。
空旷的车间里弥漫着铁锈和霉菌的气味。
雨水从破损的屋顶漏进来,在水泥地上积成一滩滩反光的水洼。
他打着手电,光束扫过墙壁、地面、那些早已停转的机器。
苏卢甯或者说是印子月。
如果她真的回来了,如果她的目标真是这个防空洞,那她一定会提前来踩点。
职业习惯是改不掉的。江牧宇太了解她了,了解她办案时的每一个细节:喜欢站在什么角度观察现场,习惯用手电从哪个方向打光,甚至思考时会不自觉地用食指敲击大腿……
这些都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就算记忆被抹去,身体也会记得。
手电光停在一台冲床的基座上。那里有一小片地面相对干净,没有积灰,像是最近被人踩踏过。
江牧宇蹲下身,仔细检查。泥泞中有半个模糊的鞋印,鞋底花纹很特别——不是常见的运动鞋或工装鞋,更像是战术靴。
他掏出手机拍照,镜头拉近时,忽然瞥见基座缝隙里有个微小的反光点。
镊子伸进去,夹出来的是一枚弹壳。
9毫米手枪弹,黄铜材质,底部印着“2021”的生产年份。
很普通,任何一个射击场都能找到几十枚。
但江牧宇的呼吸停了。
他把弹壳举到眼前,手电光从侧面打过去。在弹壳底缘的位置,有一道极浅的刻痕——一个歪歪扭扭的“Y”字,刻得小心翼翼,像是怕被人发现。
这是印子月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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