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周凛失踪(4)

作品:《穿成流放罪妇,我逼疯一代帝后

    “是西戎大皇子吗?”宋月芹问。


    “未必。”陆白榆沉吟片刻,微微摇头,


    “但北狄四皇子乌维烈那边,有条线索很扎眼——他麾下的灰背鹞卫队,三十余人,在事发前七八天离了驻地。明面上的借口是猎狐为王妃制裘,却有牧民在鹰嘴湖东北秃鹫崖附近,见过他们的踪迹,至今未归。”


    “若他真想刺杀,为何要如此招摇?”宋月芹脱口而出。


    “二嫂言之有理,这线索摆得太明,反倒不似深谋远虑者所为。”陆白榆眼中掠过思量之色,赞赏道,


    “要么他此举另有所图,要么......就是被人当了棋子,专门用来引开别人的视线。”


    宋月芹声音发紧:“周凛失联,会不会和这批人有关?”


    “都有可能。”陆白榆沉声道,“我已让赵远顺着这条线,彻查那批古怪武器的来路,以及灰背鹞的最终去向。”


    宋月芹点了点头,起身道:“盐坊这边有我盯着,一有消息,还请四弟妹立刻告诉我。”


    说完,她转身离开,脚步比平日略显急促。


    陆白榆独自留在账房,目光再次落回舆图与密信上,眉心微蹙。


    看来,藏在暗处的第三只手,比她预想的更加隐秘,也更加危险!


    几乎就在陆白榆于盐坊推演棋局的同时,西戎北狄交错的漫长边境线上,几颗早已埋下的火星,终于接连爆开。


    李岩的“暗刃”小队,像最精于算计的猎人,在狄戎杂居的地带,同时撬动了几处旧怨。


    乌沙河畔,西戎部落赖以生存的水源莫名被污,上游却遗留着似是而非的狄人痕迹。


    风蚀岩群附近,北狄牧民精心照料的良驹深夜惊散,凌乱的蹄印里,留下带有西戎部族标记的陈旧套马索。


    偏远草场,冷箭伤人的事件在短短两日内接连发生,而所有零落的箭矢与物证,皆隐隐指向对方。


    零星的摩擦与猜忌迅速发酵,恶毒的谣言如旱季野风,将点点火星吹成燎原之势。


    双方本就薄弱的信任迅速崩塌。


    口角升级为推搡,拳脚演变成刀兵,边境数地骤然燃起烽烟,金属的寒光与绝望的嚎叫交织,将本就紧绷的局势,逼到了一触即发的临界点。


    这些动荡的涟漪尚未传到盐坊,陆白榆却已铺开新的信笺。


    她要将这盘越搅越乱的棋局,尽数告知军屯的顾长庚。


    窗外日头正烈,盐粒撞击竹筐的沙沙声不绝于耳。


    而千里之外的草原上,一场诡谲莫测的暗战,早已掀开了血腥的帷幕。


    。


    三日后,靖王府偏厅。


    沈驹汇报完毕,便垂首静立,收敛了自己的存在感。


    堂内静得只剩蝉鸣。


    靖王的指节在紫檀木椅扶手上轻叩两下,声线平稳无波,


    “此事,军报已有提及。北狄西戎自家宅院起火,若能烧得久些,于我边境,实乃好事一桩。”


    “王爷英明。”沈驹将脑袋埋得更低。


    “不过,商队能带回如此详细的消息,足见四夫人以盐路为耳目,颇有见地。”靖王目光落在他身上,话锋一转,


    “回去禀告她,盐坊事大,照常运转。北边商路,亦不可轻断。北狄西戎之事,我意静观其变,此时正需要一双在暗处的眼睛,替我看着。”


    “是,小人谨记。”沈驹躬身应下。


    步出王府朱门,市井的热浪与喧嚣扑面而来。


    沈驹牵马缓行,目光扫过凉州街巷,将一切异常尽收眼底。


    西戎驿馆门户紧闭,守卫比平日多了数倍,如临大敌。


    相隔不远的北狄使臣院落,则传来阵阵不加掩饰的怒斥与杯碟碎裂之声,狄人武士按刀而立,面色铁青,与西戎驿馆的沉寂形成了诡异的对照。


    茶馆酒肆的屋檐下,议论声碎片般飘来,已与他亲身经历相去甚远:


    “听说了么?那西戎王子中的箭,淬了见血封喉的奇毒,怕是熬不过这个夏天!”


    “何止!左贤王喊冤,说有人仿制他部的信物栽赃,矛头直指西戎大帐!”


    “我看这水浑得很,保不齐是北狄自家哪位王爷,想来个一石二鸟......”


    流言在传播中飞速发酵、变异,真相越发面目模糊。


    次日,盐坊账房。


    陆白榆神色平静地听完沈驹的禀报,始终未置一词。


    直到听到凉州城市井流言的细节,她的眉头才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谣言传得太快了。”她偏头沉思片刻,指尖敲击桌面的节奏陡然变快,“而且导向太过一致。”


    沈驹抬头看她,“四夫人的意思是?”


    “市井流言,通常越传越荒诞,枝蔓横生,重点在于猎奇。可你听到的,却紧紧咬住‘毒箭’和‘栽赃’这两个最能激化矛盾的关键点,不断重复。”


    陆白榆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而且流言发酵的速度,也着实快了些,这不像百姓口耳相传,倒像是有人在故意推波助澜。”


    她缓步走到窗边,抬头望向北方苍青色的天际。


    “鹰嘴湖的水,只怕远比我们预想中的更浑。暗处那只手,既能杀人,更懂诛心。”


    她的声音沉静又笃定,“他想要的,或许不止是赫连漠川的命。更想借此东风,彻底吹散北狄西戎之间最后一点和谈的可能。”


    一日后,赵远再次送来消息。


    陆白榆的目光落在信笺上,第一时间就被吸引了注意力——


    “‘风吼戈壁’边缘,有游牧老叟提及,二十七日后半夜,曾闻隐约蹄声杂沓往东北去,翌日他好奇循踪,见荒路上有新鲜蹄印凌乱,同杂数点已呈褐色的溅落状污痕,疑为血。然朔风夜起,待其晌午再探,痕迹十不存一,尽掩黄沙之下。”


    戈壁......东北方向。


    陆白榆的视线在舆图上那片代表着死亡与未知的区域停留了片刻,一颗心陡然沉了下去。


    周凛若撤离,绝不该选这条绝路。


    除非......这并非他自愿的撤离。


    是追逐,还是逃亡?


    这血迹,又是谁的?


    她正凝神沉思,屋外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不疾不徐。


    紧接着,青石刻意提高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侯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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