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你写的结局,我烧给你看
作品:《都市重瞳:神级警探,签到缉凶》 那双眼睛在黑暗中睁开的瞬间,并没有传来预想中的咆哮。
只有风。
一股带着腐烂腥气与几千年前陈旧尘埃的阴风,顺着敞开的石门缝隙倒灌进隧道——风里裹着湿冷的苔藓碎屑,刮过耳廓时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像无数枯叶在颅骨内翻卷;李炎后颈汗毛骤然竖起,皮肤泛起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仿佛被冰凉的蛛网拂过。
手电筒的光柱在风中抖动,光斑扫过岩壁,那些原本忽明忽灭的幽蓝电路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咽喉,闪烁频率变得极不规律;每一次明灭都牵动视网膜残留的灼热感,余光里浮现出159章溶洞菌丝崩解时迸发的、同样幽绿的残影。
“抑制剂。”
李炎的声音像是吞了一把粗砂,每一个字都磨得声带生疼——喉结滚动时,左侧颈动脉突突跳动,震得下颌骨微微发麻。
他甚至没有回头,只是向后伸出还在微微颤抖的左手。
一只干枯却有力的手掌迅速将一支金属安瓿拍在他掌心。是许阿婆。
“这是最后一支,”老太太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这几天连轴转特有的烟嗓,尾音里还粘着一丝没散尽的声波干扰器余震,“再打,你的肾上腺就得罢工了。”
李炎没说话,熟练地用牙齿咬开针帽,“噗”的一声,针头扎进颈侧静脉——尖锐的刺痛炸开一瞬,随即被冰凉的金属触感覆盖,针管内药液泛着珍珠母贝般的微光,映出他瞳孔里两簇摇曳的、尚未熄灭的幽绿火苗。
冰凉的药液推进血管,心脏猛地停跳一拍,随即以更猛烈的节奏撞击胸腔,将那种濒临崩溃的晕眩感强行压了下去;耳道深处嗡鸣不止,像有千万只蜂在鼓膜上筑巢,可就在这片嘈杂里,他清晰听见自己血液奔涌的轰响,沉重、滚烫,如同熔岩在血管里重新开凿河道。
周美玲带着队员冲上来,想扶他,却被李炎用眼神制止。
他靠在岩壁上,从贴身的内衬口袋里摸出那个日记本。
本子只有巴掌大,封皮已经被刚才的爆炸气浪燎得卷曲焦黑,散发着一股刺鼻的皮革焦糊味——那味道混着硝烟余烬的辛辣,钻进鼻腔后,舌尖竟泛起一丝熟悉的、高晴烟总爱喝的浓咖啡的苦香。
但翻开内页,那熟悉的字迹依然清晰得刺眼。
“九月三日,雨。李炎不该死在这个雨夜。”
“案件线索在第三个垃圾桶,他会发现的。”
“这一次,世界需要他醒来。”
每一行字,都是他前世经历过的“巧合”。
每一句话,都是高晴烟用命给他铺的路。
“以前我觉得这是情书。”李炎拇指摩挲着纸页边缘,指腹蹭上一层黑灰,粗粝的颗粒感刮过皮肤,像在触摸一块烧透的炭渣,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弧度,“现在看来,这是剧本。”
“李队?”周美玲看着他的神情,莫名觉得心慌——她闻到了他身上那股混合着铁锈、汗盐与药液甜腥的陌生气息,像一具刚从古墓里拖出来的青铜器,表面还凝着未干的冷凝水。
李炎没有解释。
他从裤兜里摸出一只防风打火机,“咔嚓”一声,橘红色的火苗窜了出来——火舌舔舐空气时发出细微的“嘶嘶”声,热浪扑在脸上,睫毛被烤得微微蜷曲。
火苗舔舐着日记本的一角。
纸张很干燥,火势蔓延得极快;焦边卷曲时发出“噼啪”的脆响,灰烬飘落,带着灼热的微风拂过他手背,留下转瞬即逝的刺痒。
【警告!检测到‘核心逻辑载体’受损!】
【警告!‘执笔者权限’正在强制脱离绑定!】
【一旦销毁,宿主将失去所有‘剧情保护机制’。是否确认?】
红色的系统弹窗在视网膜上疯狂叠加,密密麻麻,像是一堵试图封死他视线的红墙——文字边缘泛着高频闪烁的锯齿状噪点,每一次明灭都牵扯着太阳穴突突跳动,仿佛有细针在颅骨内轻轻叩击。
李炎透过那些鲜红的字体,看着火焰吞噬掉那句“我爱你”。
那个雨夜,她也是这样,在火光和爆炸中,把生的希望留给了他——灼热的气浪掀飞他额前碎发,雨水混着硝烟糊住眼睛,而她推他时掌心的温度,此刻正通过指尖残留的灼烫感,原样复刻在日记本燃烧的余温里。
“系统,”李炎盯着那团跳动的火,轻声说,“你说错了。”
“这不是销毁。”
“是改稿。”
他松开手。
燃烧的日记本坠落在潮湿的地面上,火光映照着他那双布满血丝的重瞳——左眼金芒未熄,右眼幽绿微闪,瞳孔深处倒映着跃动的火苗,也倒映着黑曜石镜面里那个持刀而立的、真实的自己。
“是。”
随着这个字出口,一阵令人牙酸的电流杂音陡然在李炎的脑海深处炸响。
不是爆炸声。
是某种连接断裂的声音——像一根绷紧到极致的钢弦,终于被烧红的刀锋从中斩断,发出“铮——!”的悠长颤音,余波震得耳蜗深处发麻,牙根隐隐发酸。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此时此刻,隧道外几公里处,正在疯狂围拢过来的几百架无人机突然像被抽去了灵魂的鸟,齐刷刷地失去了平衡,噼里啪啦地坠毁在废墟之上——坠地声沉闷如熟透的柿子砸在泥地里,紧接着是塑料外壳爆裂的“咔嚓”声,以及微型电机短路时迸出的、带着臭氧味的“滋啦”轻响。
李炎一直戴在耳朵上的那只从敌人尸体上扒下来的通讯耳机里,传来了一声凄厉到极点的惨叫。
那声音属于苏婉清。
即便隔着电流,也能听出那种视神经被生生扯断的剧痛——高频啸叫撕裂耳膜,李炎下意识皱眉,左耳耳道内渗出一缕温热的液体,带着淡淡的铁锈味。
“我的眼睛……我看不到规则了!你怎么敢……”
李炎面无表情地摘下耳机,扔进脚边的火堆里。
塑料外壳在高温下迅速融化,发出一声短促的“滋啦”,彻底掐断了那个女人的疯言疯语;青烟升腾,裹挟着劣质橡胶燃烧的辛辣,呛得他喉头一紧,忍不住咳出一口带血丝的浊气。
“规则是人定的。”他看着化为灰烬的耳机,冷冷地补了一句,“当然也能被人毁了。”
“……水。”
一声极微弱的呢喃从身后传来——那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生锈铁管,却奇异地带着地下湖水特有的、沁入骨髓的凉意。
李炎猛地转身。
担架上,林小雅那双原本浑浊不堪的眼睛,此刻竟然亮得惊人——瞳孔深处浮动着细碎的、青绿色的光点,像无数微小的萤火虫正沿着她视神经的走向,朝着北方的虚空无声迁徙。
她费力地抬起手,指尖指着北方的虚空,那里是青龙山脉地下水系的走向。
“主脑……不在墓穴。”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像是风中的残烛,吐出的每个字都带着水汽氤氲的凉意,“在水下……药王……第一代容器……船……”
话音未落,她的身体开始出现奇异的变化。
那些植入她体内的纳米神经线开始崩解,化作无数细小的光点,不是消散,而是顺着某种看不见的引力,朝着她手指的方向飘去——光点掠过李炎手背时,带来一阵细微的静电麻痒,像被最轻的羽毛尖端扫过;它们汇成一道微弱却坚定的光流,直指北方,正是许阿婆声波干扰器指向的方位。
那是最后的导航。
几小时后。
老城区,那个通宵营业的煎饼摊。
摊主老张正打着哈欠收拾桌椅,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巷子阴影里走出来,愣了一下,随即手脚麻利地重新点火。
“还是老规矩?多放辣?”
李炎坐在那个有些摇晃的小马扎上,身上那件沾满泥灰和血渍的警服已经换成了普通的黑色夹克,只有领口隐约露出的绷带透着一丝肃杀——绷带边缘渗出的淡黄药膏气味,混着煎饼摊铁板上油脂焦化的浓香,钻进鼻腔。
“俩蛋。”李炎低着头,看着油乎乎的桌面发呆——木纹里嵌着十年积攒的酱渍,指尖抠进去,能刮下一层微咸的硬壳。
煎饼很快端了上来,热气腾腾,香菜和葱花的味道混着劣质辣椒油的辛辣,直冲鼻腔;李炎抓起来咬了一大口——
很烫。很辣。
辣得嗓子眼像是吞了一块烧红的炭,辣得眼眶发酸;舌尖最先尝到的是甜面酱的微齁,接着是辣椒油霸道的灼烧感,最后才浮起香菜茎秆被咬断时迸出的、清冽微苦的汁水。
他用力嚼着,腮帮子鼓动,想通过这种机械的咀嚼动作找回一点真实感。
可是,当那种熟悉的味道在舌尖炸开时,他却突然僵住了。
脑海里有一块区域,正在变成空白。
他记得高晴烟喜欢吃这家的煎饼,记得她总嫌香菜太多,记得她把葱花挑出来的样子——指尖挑起葱花时,那截葱白在灯光下泛着半透明的玉色光泽。
可是,他想不起来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哪里了。
是图书馆?还是警局门口?
那个画面像是一张被火燎过的老照片,只剩下一团模糊的焦痕;而焦痕边缘,却固执地残留着一缕若有似无的、新煎饼出炉时麦香与铁板余温混合的气息。
这就是代价。
这就是销毁剧本的代价。
系统正在拿走那些属于“剧情设定”的记忆,哪怕那是他最珍视的东西。
李炎咽下最后一口煎饼,从口袋里摸出一块边缘磨损的铜片。
那是之前作为系统载体的护身符碎片。
他用手指轻轻摩挲着铜片背面那几个他刚刚用瑞士军刀刻上去的字——歪歪扭扭,深浅不一;刀痕边缘还带着新鲜的金属毛刺,刮过指腹时留下细微的刺痛与微凉的触感。
“如果……就去卖煎饼。”
那是高晴烟以前开玩笑说过的话。
李炎弯下腰,将那枚铜片用力塞进了折叠桌的一条桌腿缝隙里。
生锈的铁管和木板将它卡得死死的,除非把桌子拆了,否则谁也发现不了——铜片嵌入木缝的刹那,他指尖感受到铁锈的粗粝与木纤维的微韧,像在埋下一个不会腐烂的句点。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老张,”李炎站起身,扫码付款,“这桌子别扔,留着是个念想。”
老张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这破桌子都用了十年了,早该换了。”
“别换。”李炎拍了拍那个摇晃的桌面,“它记得我回家的路。”
说完,他拉起衣领,转身走进了夜色。
地下湖畔。
这里是城市的盲区,连最先进的卫星云图上都只是一片漆黑的噪点。
夜风卷着湖面上浓重的雾气,扑打在岸边的高地上,湿冷得像是无数只冰凉的小手——雾气钻进袖口,黏腻的寒意顺着小臂爬升,激起一片细小的战栗;湖水深处传来低沉的、类似远古鲸歌的嗡鸣,震得脚下岩石微微发颤。
李炎站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上,脚下是深不见底的墨绿色湖水。
原本平静如死水的湖面,此刻正在微微震颤——水波荡漾时,折射出远处钟楼残垣的扭曲倒影,像一幅被水浸透的旧画。
一艘锈迹斑斑的潜水艇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巨兽,无声地破开水面,停靠在一座半淹在水中的巨大石门前。
那个石门上,刻着一个巨大的、正在燃烧的书本图腾——图腾表面覆着薄薄一层水膜,在潜水艇探照灯下泛着幽蓝冷光,触手可及的寒意顺着空气丝丝缕缕渗来。
通讯器里传来小雨压低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哥……门开了。里面……全是那个味道。”
李炎没问是什么味道。
他闻到了。
那是一股混合着福尔马林、陈年墨水和血腥气的味道——福尔马林的刺鼻、墨水的微涩、血腥的甜腥,三种气息在潮湿空气中缠绕、发酵,最终沉淀为一种近乎神圣的、纸张焚烧前的干燥气息。
那是故事开始的味道,也是故事该结束的味道。
远处,钟楼的残垣断壁在雾气中若隐若现,一块不知从哪掉落的碎玻璃嵌在泥土里,恰好映出了李炎的侧脸。
玻璃里的倒影,嘴角微微上扬。
而在现实中,李炎并没有笑。
“终于,”他看着那个倒影,声音轻得像是在对自己耳语,“该去见见真正的作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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