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六顿饭
作品:《我靠吃播宠冠六宫》 静澜轩属于东西六宫,原身没住进来之前,就是紫华宫最北边儿——北海附近一座最偏僻的小宫殿。
后来她这个疯癫老妃子又住了三年,尽管当宠妃时攒下不少老底,间或家里银钱补贴,但要吃药,还要打点宫中上下讨生活,哪有余钱管理?
长久失修,这静澜轩更是一日日破败下去,以至于现在满宫萧瑟、碎墙裂瓦、到处是荒烟蔓草。
皇帝上的是人,不是坟。要想争宠,修缮静澜轩势在必行。
沈宓拿着她亲手画的宫室图研究了半天,惊喜地发现静澜轩并非一无是处,反而是个夏日纳凉的绝佳地。
从宫门进去,是一四方院落,正中一座造型天然却不失精致的假山,西侧是一片花圃,零星点缀着几盏古朴清幽的石灯。
东侧正前方种了一棵沈宓非常喜欢的红枫,如今叶子嫩粉带绿,想必到了秋天应该红得很有意境。
西配殿是古代人的空调房——清凉殿,清凉殿后有个大水车,是从殿前的八字形水池中引水纳凉。
水池被一条临水的曲廊贯穿,正好延伸至假山下。
从西配殿沿着水池而建的波形廊就走到了一座小花园中,水廊似临水卧虹,另一侧则是草木葱荣,真是别具匠心。
东配殿不大不小,没什么特点,被福喜他们锁着,一般没人进去。
静澜轩并没有后殿,正殿后从东往西一字排开分别是小花园、小厨房和下人房。
此时的静澜轩虽说杂草丛生,破败荒芜,但不难看出造景叠山理水、曲径通幽,两处花园更如明珠点睛,老祖宗的审美,她只能大写的服。
要是放到现在,那这就是一座巧夺天工能当景观游览的小园林啊,很可能有钱还买不到呢!
而现在,这座园林是她的了!想到这里,沈宓胸口似有小鼓在捶,浑身的血都热了起来。
那么接下来只需要根据这座小园林的破败情况有针对性地修缮就好。说白了,这就是重装二手房,还不用大改,至于软装,她看着库房里还有不少好东西,如果再有缺的,大摇大摆地进内务府要,便万事大吉。
说干就干,沈宓直接来到了造办处。
管事的杜太监一脸为难,这宫中动土木可不是件小事,况且造办修缮一般都是皇上、皇后或者掌管宫权的妃嫔批示后方可施工。
当然若是宫室修缮的地方微小,嫔妃们直接来造办处提一句也是可以的,但看着晴嫔手中厚厚的图纸,这显然是想另造出座宫殿来。
“不是奴才不给娘娘办,实在是宫规难违,娘娘就可怜可怜老奴吧。”杜太监苦着脸,拉长调子说道。
沈宓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她在脑海中仔细回忆了下旧主的记忆,的确没有搜寻到相关的条例。
但或许有另外一种可能,就是当年做宠妃的时候,她的宫殿不可能下雨还会漏水,耗子满地跑,蚊虫满天飞。
“本宫知道公公宫务繁忙,肯定体谅公公的不易。但公公,你是否也要想想本宫的难处?这几日连降大雨,本宫寝殿都快成水帘洞了,要是再下上几日,恐怕被子上的蘑菇都能拿来炒盘菜。杜公公,本宫之前流年不利,是在这宫中沉寂已久,但皇上并未禁本宫的足。你说,若是皇上秋后回銮想起本宫,来到静澜轩,见宫中堂堂正三品嫔位娘娘的宫殿这般模样会怎么想?更进一步说这事若是传到了前朝乃至天下百姓的耳中,皇上又会怎样想?”
杜公公闻言,先是一愣,等回神的时候,后背已惊起一片冷汗。他眼珠子滴溜溜地转起来,以前晴妃宠冠六宫时,他没少往人宫里跑,自然知道晴妃娘娘的手段。
当然现在是落寞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更何况,这几日来宫中各宫室的鸡飞狗跳,他心里可是门儿清啊。
说到底,后宫到处都拜高踩低,但主子就是主子,更何况还是上了皇家玉碟的嫔位主子,凡事做过了头,那么他的命也就到头了。
“娘娘恕罪,老奴哪里敢欺瞒娘娘,都是底下的奴才办事不经心,让娘娘受罪了,老奴定会狠狠地责罚那些没心肝的东西!”
沈宓眉梢轻挑:“那是杜公公的事儿,毕竟造办处的事本宫可不懂。如今本宫只想知道,静澜轩的事,杜公公意下如何呢?”
“娘娘千金贵体,怎可损伤?老奴这就派人为娘娘修缮屋顶以及静澜轩中其他破旧建筑,定让娘娘安心。”杜太监语气恳切道。
“安心?杜公公如此行事,本宫可安不了心。今日平白的说多了些话,口渴得紧。正巧本宫想去看看金贵人,福喜,咱们就去启祥宫讨杯茶喝吧。”
杜公公一看不好,扑通一声就跪下了,眼眶一红,差点落下泪来。
沈宓嗤笑了声,这宫里的人真是个个儿都演技派啊。
“娘娘恕罪!娘娘恕罪!奴才不是不想为您尽心,只是静澜轩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主殿的事儿您就是说铺上金瓦玉片,奴才也没有不从的,只是修缮整个静澜轩,奴才真的······”
沈宓笑了笑,“本宫自然知道杜公公的难处,若是往常,本宫定也不会让杜公公为难。只是如今皇上和其他娘娘们都在行宫中,尚不知归期,若是皇上像往年一般,起了兴致,开春才归,也不是没有的。”说起这茬儿,当时正是原身缠着皇上不回来呢,没想到现在回旋镖正中眉心。
“如今夏日也罢了,若到了冬日,京中苦寒,本宫岂不是要冻死埋了好做开春的花泥?且这都是后话,若是此时金贵人不满启祥宫的景致,要你们修缮换来,你们也这般推三阻四吗?又或者金贵人说自己宫中造办有缺,掉下一块瓦片伤了人,又当如何呢?本宫怕杜公公和慎刑司的人不熟,丢了面子又丢了里子呢!”
杜公公此时头都恨不得钻进地里,嘴里除了娘娘恕罪也没什么别的话了。沈宓递给了福喜一个眼神,她费了老大劲才把杜公公从地上扶了起来。
“所以说事急从权,本宫也不是故意刁难你们,只是让杜公公依照静澜轩的旧样修缮一番罢了,怎么能算大兴土木?这宫中的事儿呢,从来都是顺了哥意就逆了嫂意,不过公公在宫中浸淫许久,也很能干,这点儿小事怕是游刃有余吧?”
杜公公闻言面如土色,当然不敢再还嘴,只一个劲儿地表忠心、求饶。
沈宓见火候差不多了,微微一笑,这才递给了杜公公台阶:“杜公公且放宽心,本宫既然想让你帮忙,又怎能置杜公公于险境,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你放心吧,本宫早就派人去到了行宫,皇上、贵妃、德妃处都递了消息,你且先派人修缮着正殿,其余的自有本宫担着,绝落不到杜公公的头上。”
说着,她又让福喜掏出了一个大红封。
杜公公见状,面容呆愣了几瞬,尔后头磕得咚咚响,一个劲儿地赔罪,说自己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羞得老脸都没地方了。
先把人的路堵死,再放开一个口子,围剿人心大约如此。
回去的路上,福喜的眼睛像是黏在了沈宓身上,整个亮晶晶,过了会儿又红彤彤的,让人想别过眼都不行。
沈宓有些无奈地对上福喜的眼神,“你这样瞧着本宫做什么?”
福喜声音有些哽咽,却又透着欢喜,“以前厉害的娘娘终于又回来了,奴婢,奴婢是高兴呢。”
沈宓闻言,顿住了神色,想了想原身以前泼辣直爽,又有皇帝的宠爱,活得像个小太阳似的,这些奴才别说为难她,巴结她都怕找不到门路呢。
只可惜了,长了颗恋爱脑,绝症,后来才没得救!
现在她穿过来了,于原身,于自己,都算是一场新生吧。
第二日一大早,杜公公就带着一帮能工巧匠来到了静澜轩,不想刚进门就闻到了一股扑鼻子的腥臭。
众人一看,正殿前的池子里已经满是青黑,还有各色杂草,宫殿的门窗油漆以及墙壁上的砖石斑驳脱落,颜色各异,像人遍体生癣,真真是破败荒凉。
这下杜公公原本还有些凄惶的心算是彻底定下来了,哪怕德妃问起他也有话说,晴嫔到底得宠多年,而且是嫔位娘娘,住的却比冷宫都不如。
当今皇帝推行仁政,严禁宫中贪污腐败、吃拿卡要、拜高踩低之风。他这算是帮着遮掩了,要不然皇帝见了心里能高兴?
退一万步讲,还有贵妃娘娘在呢,这后宫也不是德妃娘娘一个人的。
杜公公把自己哄好后,说话那叫一个热情妥帖,什么工期花费之事都是好好好是是是。
静澜轩破是破了些,但就像沈宓设想的那样,修缮起来并不是特别难,除了后花园那里需要搭座凉亭,一切按照旧例还原就好。
“娘娘,静澜轩若只是修缮,不大动土木,一通下来一千两是尽够了。”
沈宓闻言有些诧异,这和她让常盛打听来的价格差了整整五百两。
当然她面上不显,装修这事儿油水可太多了,常盛没有骗她,杜公公更没有骗她,可杜公公难得实诚一次,她也就不必客气。
“暑热做工艰难,杜公公和造办处的人也是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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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再添二百两,算是一点儿心意,若是后面做得好了,还有赏银。”
这下换杜公公诧异了,这晴妃自从被贬晴嫔以来,过得什么日子他也略有耳闻,没想到如今还能和以前一样大方。
杜公公心里半是狐疑半是庆幸,这晴嫔到底是曾经的宠妃,有些底蕴,背后不知道还有哪些手段呢。
他自然得先推辞一番,见推辞不过了,便召集众工匠大肆宣扬沈宓的善心善举,众工匠眼见着脸上发红,眼中有光,干劲十足,毕竟谁能和钱过不去呢?
只是福喜难免又要说上两句:“娘娘,咱们的私房不多了,杜公公既然有省钱之法,咱们何不顺水推舟呢?”
沈宓哪里想当冤大头,可这房子是自己住啊,而且还不知道住几年,若是价钱压得太低了,谁知道这些匠人们会使什么坏?
前世她装修别墅时可是和工人们玩尽了心眼子,就这,最后还是有些不圆满的地方。
再说了,杜公公眼下是没办法才会认栽,要是没有油水和甜头拿,那么等皇上回銮后,他缓过劲儿来,还不知道怎么折腾。
既然杜公公让了一步,那么她也不妨大方些,卖他个好。
宫中个个是人精,处处人情世故,这二百两还是不省了。
“福喜啊,你要知道这银钱不是省出来的,而是赚出来的。”沈宓咬牙故作高深地扯大道理,其实心中在滴血。
她必须努力往上爬,尽早摘掉“晴嫔—清贫”这个称号,要不然真的要穷死了。
古代的油漆多以天然材料为主,散味快,且毒性也低。故而,沈宓决定先修整常住的正殿,她暂居东配殿,其他殿阁除了下人们住的地方一起动工。
两个月后,她正好搬进正殿,下人们则搬进东配殿,匠人们再修整下人房。这样一来,不常用的东配殿就物尽其用了。
至于两个花园和那个水池,夏日又不好再移植花草之类的,多是清理荒草杂物,也没多少活儿,只要多派几个人,最多十日也就差不多了。
杜公公使劲儿地拍了拍胸脯,说就这点儿活,保证能在皇上回銮前办的妥妥当当,把静澜轩修出一个神仙去处来。
沈宓满意地点了点头,刚吃了口茶,福灵就拖着“病体”神色不明地进来了。
她之前也算晴妃跟前的红人,杜公公当然认得,很识趣地带着自己的徒弟退下,殿内便只剩下贴身服侍的几人。
福灵先觑了眼沈宓,见她神色如常,稍稍松了口气。她自是乐得见沈宓作死,但沈宓这几天也作得太厉害了,就连静澜轩都敢大兴土木。
可接连几天来,启祥宫金贵人那边愣是风平浪静,线人处也断了消息,她心中难免恐慌,这才回过味儿来。
沈宓如今再不济也当了多年的宠妃,莫不是还有些她不知道的后招儿?
再者,这三年来,她见沈宓逐渐疯癫,静澜轩群龙无首,很是懈怠,有些脏事做得很不干净,要是不小心就被顺藤摸瓜地查到了呢?
“娘娘,您怎么突然想起修缮静澜轩来了?奴婢这几日病着,也没个人来说一声,还是听到动静便来问问。”
沈宓闻言,心底嗤笑,福灵在静澜轩当了三年的猴大王,养刁了胃口,眼下探口风还带着些趾高气扬的味儿,她皮笑肉不笑地摇了摇团扇,“知道你最近病着,自是该好生修养,有些事让福喜他们做了就是。”
听话听音,福灵心底一沉,不由得对上了沈宓的视线,她曾亲眼看着那双水光潋滟、春风得意的桃花眼渐渐变得空洞灰蒙,失去了光彩生机。
而此刻,那双眼看似平静无波,却有种让她置身深渊的错觉。
不,她不能再装病下去了!
福灵仰起笑脸,很是真诚道:“娘娘这么说就折煞奴婢了,眼下静澜轩要动工,自然到处都缺不了人。奴婢是病着,到底也牵挂着娘娘和宫里的事。等吃完这两三日的药,奴婢便回娘娘身边伺候吧?”
沈宓上下打量了福灵一眼,眼皮轻垂,笑了笑,“本宫就知道你是个忠心能干的,自然会重用你。故而你更该好好养着,别心急落下病根才是。若你实在闲不住,明日来殿中陪本宫说说话也是好的。”
福灵听了这话,心稍稍安定了些,“就知道娘娘最疼奴婢了,奴婢一定好好养着,尽早回来服侍娘娘。”
看着福灵的背影,沈宓莫名地挑了下唇角,此时粗使太监小松子正带着匠人们来搬正殿里的东西,沈宓状似无意地瞥了他一眼,小松子很快低下头,干活去了。

